第九章 巩固权力 勃列日涅夫成为党的领袖后,他的权力扩大了。不过,随之而来的是,需要他 操心费神、解决处理的事情也增多了,他肩负的责任、承受的压力以及遇到的挑战, 无疑也比以前加大许多。尽管有人说,“权力是作为命运的礼物落到勃列日涅夫头 上的”,但对这种多少有些意外的好运,勃列日涅夫有理由为自己庆幸,却没理由 不加以珍惜。这种好运,对于一个苏联政治家来说,一生中能遇上的几率可能仅有 几万甚至十几万分之一,更严酷的是,活着从这个位置掉下来的人,都马上被宣判 了政治上的死刑。对勃列日涅夫来说,权力虽然并非来之不易,但仍须为捍卫它而 斗争。而往一些关键位置上派去信得过的干部,是捍卫权力的有效措施之一。勃列 日涅夫懂得这一点。 早在1956 年勃列日涅夫被从哈萨克重新调回莫斯科工作时起,他就悄悄地把 几个得力的干部调到身边做助手,最先来到的是康·乌·契尔年科和谢·帕·特拉 佩兹尼科夫。这两人都是勃列日涅夫任摩尔达维亚共产党第一书记时结识和赏识的 干部,前者被称为党务和行政管理专家,后者则是勃列日涅夫的首席理论顾问。关 于契尔年科前面已简单作过介绍,他从事过团的工作,上过专门的党务工作者高级 党校,当过州委书记,即便是在卫国战争年代他也一直在后方的机关中工作,是一 个典型的“机关工作者”。正因为如此,他对党政机关各个方面非常熟悉和了解, 甚至可以说深有研究。①这对先是需要借助党政机关系统扩大权力和影响、而后再 靠控制这一系统巩固地位和加强权力的勃列日涅夫来说,确实是个必不可少的帮手。 而契尔年科自结识了比自己大五岁的勃列日涅夫后,一直视其为政治靠山,对其忠 顺致至。初来莫斯科时,契尔年科被安排到苏共中央宣传部中的一个部门,同时负 责编辑《宣传员》杂志。勃列日涅夫任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后,马上把他调来, 任主席团办公室主任。勃列日涅夫重新成为党中央书记并把国家首脑的职位交给米 高扬没多久,契尔年科也离开最高苏维埃,再次追随勃列日涅夫进入党中央机关协 助后者工作。勃列日涅夫当上第一书记9 个月后,1965 年7 月,契尔年科被任命 为苏共中央总务部部长。从此直至勃列日涅夫逝世,契尔年科都是他忠实的“管家”。 特拉佩兹尼科夫生于1912 年,出身贫寒。早年也从事过共青团和党的工作。 1946 年,34 岁的特拉佩兹尼科夫毕业于莫斯科列宁师范学院,同时也从联共 (布)中央高级党校拿到了结业证书, 这样就为他进入联共(布)中央社会科学 院深造创造了条件。两年后,他从社会科学院毕业,来到摩尔达维亚党中央高级克 饺任校长,兼任《摩尔达维亚共产党人》杂志主编。如果不是结识了稍后来摩尔达 维亚任党的第一书记的勃列日涅夫,这个年轻时曾被人打破一条腿的党的教育工作 者,可能永远也离不开基什尼奥夫了。被勃列日涅夫调到莫斯科后,特拉佩兹尼科 夫一面在党的机关中工作,一面攻读博士学位。1957 年,他获得历史学博士学位, 三年后成为教授并任他的母校之一——苏共中央高级党校的副校长。1965 年5 月, 特拉佩兹尼科夫终于从幕① 1977 年契尔年科所著《创造性发展党和国家工作作风 的一些问题》一书出版。之后苏联又于1984 年为他出版了《契尔年科讲话和文章 选集》(第2 版)。其中有不少论及党和国家机关工作的,如《关于完善党和国家 机关的某些问题》,《完善党的机关工作作风和工作方法》等。 后走到前台:他被任命为苏共中央科学和学校部部长,成为第一书记,后来是 总书记在学者和教育工作者中的代言人和管理者。由于特拉佩兹尼科夫对非斯大林 运动持明显的反对态度,因此他除了为勃列日涅夫出谋划策、起草和加工重要的报 告和讲话外,还充当了后者在各种政治力量之间寻找平衡的“拐杖”。二十三大时, 特拉佩兹尼科夫的地位上升神速,成为中央委员,而契尔年科仅是中央候补委员。 在政治局委员和候补委员中,称得上勃列日涅夫的朋友和政治盟友的大有人在。 首屈一指的是安·巴·基里连科。①基里连科是勃列日涅夫在第18集团军时的战友 :勃列日涅夫任该集团军政治部主任时,基里连科任集团军军事委员。两人的工作 关系应该说是非常密切的。不过,基里连科很快就离开了前线部队,任国防委员会 驻莫斯科飞机厂的全权代表,监督飞机生产。 乌克兰解放后,他立即被派回战前他工作的州——扎波罗热,任州党委第二书 记。1946 年8 月至次年11 月,勃列日涅夫在扎波罗热当州委第一书记时,基里 连科正是他的副手。这次两人配合工作的时间仍然不长,但工作很有成效,因而双 双受到奖励:勃列日涅夫调任更大更重要的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州任第一书记, 基里连科升任尼古拉耶夫州党委第一书记。然而当勃列日涅夫1950 年初到中央工 作时,又是基里连科来接替勃列日涅夫在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留下的职位。1957 年,基里连科因在反对“反党集团”斗争中表现突出,升为党中央主席团候补委员, 但以后的几年中他得经受地位下降的考验,因为赫鲁晓夫制定的那个干部轮换制的 规定,曾一度使他离开了党中央主席团。直到1962 年4 月,他才被选为党中央主 席团委员。在二十三大上,基里连科的地位进一步巩固,不仅成为政治局委员、书 记处书记,而且在勃列日涅夫打破字母排列顺序的排名中,他列第六位,仅次于勃 列日涅夫、柯西金、波德戈尔内、苏斯洛夫和沃罗诺夫。 丁·阿·库纳耶夫则是勃列日涅夫在哈萨克工作时的老相识。勃列日涅夫到哈 萨克任党的第二书记时,采矿专家库纳耶夫就已经凭自己的知识和经验当上哈萨克 科学院院长了。这个当年40 多岁、土生土长的哈萨克科学家,给勃列日涅夫留下 良好印象,并利用他在哈萨克科学界的关系和影响,给急于要在赫鲁晓夫发起的垦 荒运动中做出成绩的勃列日涅夫不小的帮助。勃列日涅夫升任哈萨克党中央第一书 记后,库纳耶夫也得到提拔,当上了哈萨克部长会议主席。1960 年1 月,在身为 党中央主席团委员、中央书记的勃列日涅夫支持下,库纳耶夫又当上了哈萨克党中 央第一书记,成为哈萨克名副其实的第一把手。但此后勃列日涅夫被选为最高苏维 埃主席团主席,解除了其中央书记职务,与此同时,科兹洛夫在党内的地位上升到 第二位,影响超过勃列日涅夫。库纳耶夫在哈萨克也受到指责,说他是靠私人关系 提拔和使用的干部,结果他被解除了哈萨克党中央第一书记职务,重新回到该共和 国部长会议主席职位上。1964 年12 月,库纳耶夫再次出任哈萨克党中央第一书 记,原因不用说谁都清楚:他的政治靠山现在已经是苏共中央第一书记了。 的确,库纳耶夫自50 年代后期以来的每次升降,都证明了一点,即他与勃列 日涅夫的政治命运是联在一起的,从政治谱系上说,他是勃列日涅夫的人。 现在他又以候补委员身份进入了政治① 此人与前文提到的阿·伊·基里钦科 是两个人。后者在50 年代未曾任党中央主席团委员和中央书记,但在1960 年被 撤销其上述职务。两人的姓氏中一字之差,容易被混淆。 局,不管勃列日涅夫是以什么理由办到这一点的,其结果无疑会加强总书记在 党的最高领导集团中的力量。①另一名政治局候补委员弗·瓦·谢尔比茨基从某种 程度上说与勃列日涅夫的关系更近些。谢尔比茨基的出生地也是在卡缅斯克,即第 聂伯罗捷尔任斯克,因此他与总书记是最严格意义上的同乡,只是比后者晚出生12 年就是了。虽然他毕业于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化工学院,但学院所在的地点很有 意义,因为它与总书记的“第二故乡”和政治发祥地又重合了。这使谢尔比茨基早 在1941 年就有机会结识了当时在“第二故乡”任州委书记的勃列日涅夫。战后, 谢尔比茨基由技术和党政工作兼职转为专职搞党的工作,1948 年起任第聂伯罗捷 尔任斯克市党委第二书记,1952 年升任该市党委第一书记。 在斯大林逝世后勃列日涅夫被赶出党中央主席团那段灰暗的日子里,勃列日涅 夫回了趟故乡,很有可能谢尔比茨基以家乡父母官的身份迎接或是拜访了这位从莫 斯科“滑落”下来的政治兄长,并一如既往地给勃列日涅夫一家人以相应的关照。 1954 年,谢尔比茨基到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任州委第二书记,成了基里连科的 副手,第二年,他便接了基里连科的班。1957 年,勃列日涅夫和基里连科都在莫 斯科站住了脚,谢尔比茨基升任乌克兰党中央书记,1961 年又出任乌克兰部长会 议主席。尽管1963 年至1965 年因乌克兰粮食减产,他被降为第聂伯罗彼得罗夫 斯克州委第一书记,但最终又官复原职。 坐稳了乌克兰部长会议主席的位子,成了勃列日涅夫安插在乌克兰的最可信赖 的人物,对那个不怎么驯服的乌克兰党中央第一书记谢列斯特形成牵制,并最终于 1972 年取代了前者。 除此之外,在党和国家及政府部门还能看到其他勃列日涅夫的同乡、同学和老 部下身居领导岗位。格·谢·帕夫洛夫,任苏共中央办公厅主任。30年代中期,他 与勃列日涅夫在第聂伯罗捷尔任斯克冶金学院是同学,40 年代又担任过勃列日涅 夫家乡城市的党的领导人,是谢尔比茨基的前任和提携者之一。伊·特·诺维科夫, 自1962 年11 月起任苏联部长会议副主席兼国家建设委员会主席,他也是第聂伯 罗捷尔任斯克冶金学院的毕业生,不过比勃列日涅夫早两年毕业,但他们在一起从 事过学院共青团和党的工作。尤其是当勃列日涅夫在扎波罗热为恢复第聂伯水电站 的工程到处求援的时候,当时身为苏联电站设备总局局长的诺维科夫给他不小的帮 助。尽管两人也发生过争执,①但他们两人的私人关系一直不错。尼·亚·吉洪诺 夫,自1965 年9 月起任苏联部长会议副主席,他生于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并 毕业于这里的冶金学院,虽不是勃列日涅大的同乡和同学,但也算得上是近邻和同 行,大家也许还记得,在勃列日涅夫任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州委第一书记时,他 辖区内的尼科波尔南方钢管厂厂长正是这个吉洪诺夫。别的不说,至少在勃列日涅 夫力倡的整治市容厂貌的运动中,吉洪诺夫走在了前面,他的工作① 最可能的理 由是,哈萨克与中国接壤,而这时朗中苏关系不仅未见好转,反而有继续恶化的趋 势。从战略上考虑,哈萨克是个非常敏感和重要的地区。对与中国毗邻地区的重视, 还可从二十三大后勃列日涅夫、波德戈尔内等党和国家领导人亲临符拉迪沃斯托克、 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视察、授勋上得至证实。 ① 据说,对州里过多干预水电站技术工作深感不满的诺维科夫在一次与州委 第一书记勃列日涅夫争执之后,直接打电话给斯大林,请他裁决对水电站工作进行 第一须导的是电站部还是州委。斯大林肯定了电站部。但提供这条材料的罗。麦德 维杰夫搞错了,他把弗·尼·诺维科大与伊·特·诺维科夫混淆了。在各种官方记 载中,前音是一名军工专家,没有在水电部门工作的经历。 给州委第一书记留下深刻印象。还有从1963 年起任苏联部长会议副主席兼国 防技术委员会主席的列·瓦·斯米尔诺夫,他曾在40 年代未担任过第聂伯罗彼得 罗夫斯克军事科学研究所所长及其他领导职务而与当时的州委第一书记勃列日涅夫 建立了良好关系。 在党中央监察委员会中也可以找到总书记的同乡和校友。委员会副主席帕·瓦· 阿尔菲罗夫在未成年之前就和勃列日涅夫在同一家工厂中工作,之后又在同一所学 院学习。战后初期,已经在党中央组织部当上部长的阿尔菲罗夫对刚刚从部队转到 地方“发展”的勃列日涅夫来说,无疑是一个极为有利的关系。在任命他为扎波罗 热州委第一书记这件事上如果说有什么“额外” 因素的话,那么阿尔菲罗夫可能就是其中之一。而扎波罗热正是勃列日涅夫 “政治起飞,’的最初的、也是必不可少的基地。当上总书记的勃列日涅夫自然不 会忘了老朋友,在1971 年3 月中旬阿尔菲罗夫逝世时,勃列日涅夫是讣告的签署 人之一。楚卡诺夫比勃列日涅夫年轻13 岁、晚8 年从第聂伯罗捷尔任斯克冶金学 院夜校部毕业。现在尚不清楚勃列日涅夫是怎样发现这个人才的,反正从1958 年 起,楚卡诺夫就以苏共中央书记助理的身份出现在勃列日涅夫身边。此后无论是勃 列日涅夫到最高苏维埃主席团还是再回到书记处,楚卡诺夫始终是形影不离的助理, 直至勃列日涅夫逝世。这样,也就很难说清他们两人谁更离不开谁了。 以上这些人,加上下面还将提到的几个,构成了勃列日涅夫的“嫡系”,是他 统治的“班底”。西方根据这些人的经历中多少都与第聂伯河畔两座城市有某种关 系这一点,称其为“第聂伯帮”,尽管形象,但并不很确切。实际上,他们是以勃 列日涅夫个人政治经历轨迹为主线纠结在一起的既得利益集团。地域因素在这个集 团的形成过程中具有特殊的意义,因为任何人的政治活动都是、而且只能是在一定 的时空中进行的。能在特定的、相对狭小的时空中,使自己的政治活动与勃列日涅 夫的政治活动相交叉或者重合,确实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但必须清楚,这种地 域因素的意义并不是绝对的。 关键在于发生交叉和重合的双方当时是否都认识到他们从中将会获得的利益。 尤其是在勃列日涅夫政治活动的前期,在他还无法掌握自己的政治命运的情况下, 这种认识就更显得重要和珍贵。当然这并不是说在这个集团的成员之间完全不存在 私人感情和友谊,相反这恰恰是维系集团的一条有力的纽带,遗憾的是,不是所有 的人都能在个人友谊与政治活动之间划出明确的界限。在更注重政治价值而不是人 的价值的环境中,政治家之间的关系就更容易——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掺杂政 治利益方面的因素。应当承认,政治利益而不是私人感情,是这个集团成员间关系 的实质和基础。 还需说明一点,这份名单并不是“第聂伯帮”或叫“勃列日涅夫帮”的全部, 在以后的日子里,还会有一批新人补充进来。也不要把它误认为就是勃列日涅夫统 治集团的全部。不是的,在勃列日涅夫时期,在党、国家和政府的关键领导岗位上 还有另外一些人,他们严格上讲不属于这个“帮”,然而这并不妨碍他们成为勃列 日涅夫统治集团中的一员。毕竟,统治苏联这样一个多民族且地域辽阔的大国,需 要一部庞大繁杂的管理机器,操纵这部机器正常运转,绝不是仅靠总书记的少数同 乡和同学就能办到的。而如果完全抛开这些“久经考验”的同乡、同学们,勃列日 涅夫就会感到自己像一叶浮萍,失去了根基。全靠它不行,不靠它也不行,总书记 与这一特殊既得利益集团的关系就这样微妙。 对于亟需巩固领导权力的勃列日涅夫来说,军队和国家安全机构是必须牢牢抓 住的两个极其重要的环节。远的不说,仅在他的前任执政期间发生的几次重大政治 变故中,军方领导人和安全机关所起的作用,就足以让任何一名智力正常的政治家 认识到抓住这两个环节的意义了。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能不能做到这一点, 对最 高领导人的政治命运是生死攸关的。 在和平时期苏联的军事领导岗位中,国防部长一职地位最为显赫。像伏罗希洛 夫,华西列夫斯基、朱可夫等著名将领先后担任此职,更使它的人选备受苏联国内 外关注。朱可夫元帅在1957 年10 月被解除国防部长职务后,由国防部第一副部 长兼陆军总司令罗·雅·马利诺夫斯基元帅接任。而接任马利诺夫斯基职位的是安· 安心格列奇科。无论是马利诺夫斯基还是格列奇科,勃列日涅夫都不陌生,相反, 在战争年代里,前者在最艰苦的岁月里当过他的军事首长,后者则是后来被大加渲 染的“小地”上的战友。根据1957年六月事件中国防部长朱可夫在支持赫鲁晓夫当 政上所起的关键作用判断,1964 年十月事件中,如果没有马利诺夫斯基的支持, 或者至少是默许,勃列日涅夫恐怕不会顺利地取代赫鲁晓夫在党内的位置。马利诺 夫斯基在二十三大上仍然当选为中央委员,但是他在党内的位置也就到此为止了。 自朱可夫之后将近20 年里,没有一名职业军人出现在政治局(之前是主席团)的 名单上。这倒不是说党的领导人对军方的轻视,相反,正是由于对他们非常重视而 总感到有些不放心。直到1976 年苏共二十五大上,这个“传统”才被打破,职业 军人、勃列日涅夫久经考验的信得过的战友、国防部长格列奇科元帅终于成为政治 局委员。 1967 年3 月31 日,国防部长马利诺夫斯基因患癌症医治无效逝世,谁将接 任这一重要职位引起苏联国内外人士的极大兴趣。按照惯例,当时64岁的国防部第 一副部长格列奇科是最正常的人选。他从1919 年参军,先后毕业于骑兵学校、伏 龙芝军事学院和总参军事学院,参加过国内战争和卫国战争,可以说是个文武双全 的军事统帅。尽管他的元帅军衔和苏联英雄称号都是在50 年代后半期获得的,但 他在苏军中的知名度却很高。1957 年,他仕国防部第一副部长、陆军总司令,1960 年又被任命为华沙条约国联合武装部队总司令。因此由他出任国防部长一职应是顺 理成章的。然而令人费解的是,对格利奇科的任命并没有马上公布,10 多天里克 里姆林宫对新任国防部长一事保持沉默。这不能不引起人们的种种猜测。4 月6 日, 《红星报》引人注目地刊登了巴宾上校的一篇题为《党是苏联武装力量的领导者》 的文章,强调“党的领导是军事建设基础的基础,是苏联陆海军强盛和取得不可磨 灭胜利的决定性源泉之一”。文章的主题虽然不新鲜,但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老话重 提,总让人感到不是无的放矢。敏感的西方观察家据此作出判断,说这可能意味着 将任命一名文职人员当国防部长,这样就与西方国家的做法相同了。同时,这种判 断的另一个根据是,有传闻说政治局准备任命德·费·乌斯季诺夫为国防部长。乌 斯李诺夫比招列奇科小5 岁,年轻时曾是钳工,1934年毕业于列宁格勒军事机械学 院,之后历任列宁格勒布尔什维克兵工厂工程师、试验室主任、副总工程师、厂长。 1941 年至1946 年,他是苏联武器装备人民委员,在组织军工生产、供应苏军武 器装备上做了大量工作,被誉为“军火工业专家”。战后历任苏联武器装备部长、 苏联国防工业部长、部长会议副主席、第一副主席和苏联最高国民经济委员会主席。 尽管乌斯季诺夫在1944 年已是工程技术上将,但从上述经历中仍可看出他的确属 于文职之列。他与其他高级文职人员最大的区别,在于他有长期与军方打交道的经 验,虽不像以前的几任国防部长那样是标准的军人,可也绝非在苏联军界不为人所 知的无名之辈。更重要的是,他还是苏联军事工业集团中最强大、最有实力的列宁 格勒集团的代表。在苏联日益重视和加强与美国的军事抗衡的背景下,这一集团的 作用日趋重要,作为苏联党和国家的领导人对此不会不考虑。 这样看来,由乌斯季诺夫继任国防部长,在所有文职人员中是最理想的人选了。 因此这时传出上述传闻,从道理上讲、亦非空穴来风、无稽之谈。除此之外,也有 人分析,争论还可能来自军方内部。部分高级将领、特别是自赫鲁晓夫时期起越来 越受重视的战略火箭部队的指挥官们,打算拥立国防部副部长兼战略火箭军总司令 尼·伊·克雷洛夫为国防部长。他们的理由很简单: 在现时代,核战争将取代常规战争占第一重要的位置,因此战略火箭部队将是 苏军的发展方向和主体。可见,在格列奇科和克雷洛夫背后,实际上是军方内部长 期争论的问题,即对未来战争作战样式性质的认识问题。这些分析和推测最终都被 事实粉碎了:1967 年4 月12 日,最高苏维埃主席团宣布了对格列奇科的任命, 他成了20 年代中期实行军事改革以来第九任国防部长。 勃列日涅夫作为总书记在这件事上所起的作用尽管还不是很清楚,但由他的一 个久经考验的可以信赖的老战友坐镇国防部,无疑对他巩固权力是有巨大意义的。 在军界其他一些重要职位上,也还能看到总书记另外的故友和熟人。 苏军总政治部主任阿·阿·叶皮谢夫,战前曾任乌克兰哈尔科夫州委第一书记。 战争后期,叶皮谢夫任军事委员的第38 集团军和勃列日涅夫任政治部主任的第18 集团军曾并肩战斗,解放了西乌克兰和捷克斯洛伐克,因此他们两人也算得上是战 友。1946 年至1949 年,叶皮谢夫一直是乌克兰党中央书记,在赫鲁晓夫手下主 管干部工作,而这几年又正是勃列日涅夫奠定政治仕途基础最关键的时期,他的战 友想必不会没有给他帮助的。现在由这样一个老战友和熟人主管苏联武装力量中党 的领导机关,体现和实施党对军队的领导,勃列日涅夫该是比较满意了。叶皮谢夫 也非常坚定地在政治上紧跟总书记,积极支持勃列日涅夫的内外政策,因此他在这 个位子一直坐到逝世。国防部副部长兼陆军总司令伊·格·帕夫洛夫斯基大将,虽 然跟勃列日涅夫暂时还没有什么更深的“故交”,但他却是格列奇科的老部下,而 且在进入国防部之前是远东军区的司令员。在60 年代中后期中苏关系的这个多事 之秋,帕夫洛夫斯基的提升,是能说明不少问题的。国防部副部长兼海军总司令谢· 格·戈尔什科夫,是勃列日涅夫在新罗西斯克时的老战友。当1942 年勃列日涅夫 所在的第18 集团军后撤到这里时,戈尔什科夫也率领着亚速海区舰队抵达黑海, 并被任命为新罗西斯克防御地域副司令。第二年,第18 集团军和亚速海区舰队又 在解放克里木半岛战役中再度合作。又过了一年,勃列日涅夫所在的第18 集团军 和戈尔什科夫指挥的多瑞河区舰队同被编入鸟克兰第四方面军。海军掌握在他手中, 勃列日涅夫还是放心的。1967 年10 月,戈尔什科夫被晋升为惟一的苏联海军元 帅,他也在这个职位上一直工作到逝世。还有,勃列日涅夫的老朋友格鲁谢沃伊, 现在是上将和莫斯科军区政治部主任,老战友莫斯卡连科是国防部资格最老的副部 长,老部下尼·格·利亚先科先后在伏尔加河沿岸军区、土耳其斯但军区和中亚军 区任司令员。 长期以来,苏联的治安与国家安全机关在政治生活中所发挥的作用,让任何一 名执政者都不会对其掉以轻心。从历史上看,苏联的治安与国家安全机关包括两大 系统:一个是1917 年11 月成立的内务人民委员部系统,一个是晚一个月成立的 “全俄肃清反革命和怠工特别委员会”系统。在斯大林逝世之前,这两大系统上的 机构时分时合。1953 年3 月6 日,两大系统的中心机关苏联内务部和国家安全部 合并为内务部,由贝利亚任部长。在贝利亚被处决后,1954 年3 月13 日,在内 务部之外又成立了国家安全委员会,即克格勃。两大系统再次并存。1960 年1 月 14 日,苏联政府宣布撤销内务部,但保留了各加盟共和国内务部。此后直到赫鲁 晓夫下台,克格勃是管理社会治安和国家安全的惟一中央机关。在克格勃系统下, 除了各加盟共和国和自治共和国的国家安全委员会、边疆区和州国家安全委员会的 部及市、区国家安全委员会的处之外,还有一支不受国防部控制的独立部队。这支 部队的主体是装备精良的边防军,而在苏联各地控制着类似核武器发射和贮存设施 这样极其敏感和要害地点、负责保卫党和国家高级领导人通讯和安全的武装人员, 也是克格勃部队的一部分。不难想象,对一个最高领导人来说,控制这一系统意味 着什么,相反,它的失控又将意味着什么。 在勃列日涅夫执政之初,在国家安全委员会系统中执掌大权的是弗·叶·谢米 恰斯内。他1924 年出生于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州,能有幸降生在这块土地上, 如果能再选准了政治靠山和从政路径的话,本来是很有前途的,因为他具备了并不 是所有政治家都具备的条件。然而谢米恰斯内却“不幸”,没有充分利用这个条件。 在克麦罗沃化工学院学习期间,他开始从事共青团工作,而且以后一直在共青团系 统发展,历任团的州委书记、第一书记,乌克兰团中央书记、第一书记,直至50 年代未任苏联共青团中央第上书记。尽管谢米恰斯内和绝大多数是共青团这条从政 路径的人一样,在超龄后转到党的部门工作,在苏共中央机关和阿塞拜疆党中央担 任领导职务,但他毕竟不同于一直在党的部门工作,而且是从基层党组织干起的那 种党的干部。共青团有共青团的系统,长期在其中工作就会对这个系统产生一种认 同感和归属感,留下某种政治群属的印记,工作时间越长、职位越高,印记就越明 显、越深刻。谢米恰斯内选择的从政路径虽然很难说错了一一因为他毕竟沿着它走 上了令无数人羡慕的高位,但他的政治身份上带有的共青团系统的印记,冲淡甚至 磨掉了与生俱来的地域上的痕迹,在他在团的系统中获得政治利益的时候,他也无 形中失去了许多别的、也许会给他带来更大利益的机会。 明白了谢米恰斯内选择的政治路径,也就很容易明白了他的政治靠山或曰政治 提携人,为什么不是出生在同一个州的勃列日涅夫,而是团的系统中的老上级亚· 尼·谢列平。谢米恰斯内与谢列平之间的关系,只说一点就足以让人清楚了:1958 年11 月,谢列平被任命为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时,他让谢米恰斯内继任自己的苏 联共青团中央第一书记职务;1959 年4 月,谢米恰斯内又当上了谢列平曾经当过 的党中央机关工作部部长;而1961 年11 月,当谢列平被选为党中央书记处书记 不得不离开莫斯科捷尔任斯基广场附近的克格勃总部大楼时,谢米恰斯内接踵而至, 再次成为老上级的新的继任者。 这样一来,克格勃这个能量巨大、令人生畏的机关,实际上是由谢列平的人控 制着。而对已经当上党的领袖的勃列日涅夫来说,谢列平正是他潜在的、最危险的 政治对手,他的权力地位的强有力的竞争者。 谢列平比勃列日涅夫小12 岁,天资聪颖,不到20 岁就考进了在苏联公认是 最难考的高等学院——莫斯科哲学、文学和历史学院。他参加过苏芬战争,卫国战 争期间当游击队员,战前就从事共青团工作,并且由于讨得了赫鲁晓夫的欢心,在 政界步步高升。1961 年,43 岁的谢列平成为最年轻的党中央书记,一年后,他 又被任命为新成立的、苏并中央和苏联部长会议党和国录监祭委员会主席。这样, 他就成了除赫鲁晓夫之外,惟一一个脚跨党中央书记处和部长会议这两个党政最高 职能机关的人。尽管如此, 谢列平并不是真正的“赫鲁晓夫分子”,如前所述, 在推翻赫鲁晓夫的密谋中,曾受赫鲁晓夫大力栽培的谢列平,是主要策划者之一, 并进行了积极活动,但由于种种原因,自认为同时也被许多人一致认为是强者的谢 列平没能接替赫鲁晓夫第一书记的职位, 而让勃列日涅夫得了去,他和他的支持 者自然不会甘心。 既然有了这种情绪就难免不流露,1966 年6 月,谢列平率代表团到达乌兰巴 托参加蒙古人民革命党第十五次代表大会。在蒙期间,他的一个密友在泽登巴尔面 前说,真正的党中央第一书记应该是谢列平,并且暗示谢列平当第一书记是早晚的 事,兴致所至,这个谢列平的拥护者兴高采烈地唱起了《奔向伟大的目标》这支歌。 泽登巴尔迅速将此事通报给了莫斯科,可想而知,这个消息对正在小心翼翼巩固自 己地位的勃列日涅夫来说意味着什么。尽管聪明过人的谢列平回国途中特意在伊尔 库茨克停留,借在州党委会议上发表讲话之机,有意强调了勃列日涅夫在党内的领 导作用,但为时己晚,他终于“露馅”了,让那些原来对他就存有戒心的领导人们, 对他更加小心提防,而勃列日涅夫也获得了应削弱谢列平地位及影响的有力的“证 据”。在与谢列平进行的较量中,勃列日涅夫深知,像克格勃这样的机构掌握在谢 列平的人手中,对自己是非常不利的。要想削弱谢列平的地位、影响,必须打断谢 米恰斯内这根支柱。在如此重大问题上,勃列日涅夫一点都不糊涂,而且一旦机会 到来,他也干得雷厉风行。 在正面进攻机会尚不成熟的时候,勃列日涅夫也善于使用迂回前进的办法。1966 年7 月26 日,苏共中央、最高苏维埃主席团和部长会议发表公告,宣布成立社会 治安部,以“保障对社会治安机关在同犯罪行为作斗争中的活动进行统一有力的领 导”。虽然名称不同,但人们还是把它看成是1960 年初被撤销的内务部的恢复。 社会治安部的建立无疑要接管一部分克格勃的职权,如果不说是对后者的一个削弱, 至少也是一种牵制,因此,它的部长人选就显得非常重要了。经过一个多月的酝酿, 很可能是一场激烈的斗争,9 月17 日,原摩尔达维亚党中央第二书记尼·安·谢 洛科夫被任命为该部部长。 这是勃列日涅夫的一次胜利,因为这个毕业于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冶金学院、 卫国战争前夕任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市苏维埃执行委员会主席、跟随勃列日涅夫 到摩尔达维亚工作的新任部长,是总书记的又一个心腹。 同年年底,谢列平的权力受到第一次冲击:由他担任主席的党和国家监察委员 会被撤销,同时又撤销他兼任的部长会议副主席的职务。谢列平不仅被赶出了政府 机构——部长会议,而且又丧失了对党和国家高级官员进行监督的合法权力。谢列 平地位的动摇,使勃列日涅夫等人有机会对谢米恰斯内的克格勃实施“外科手术” 了。1967 年3 月,一个偶然事件,为进行“手术” 提供了依据。当时,斯大林的女儿斯维持兰娜·阿利卢那娃由谢米恰斯内批准 后,前往印度安葬她去年年底在苏联去世的丈夫骨灰。然而由于苏联驻德里使馆及 安全机构工作人员的疏忽,斯维特兰娜成功地叛逃到了西方,一时间轰动了国际社 会,使苏联政府非常被动。另外,几个月来,克格勃驻外机构频繁出事,有九名苏 联人被指控为克格勃分子,被逐出意大利、荷兰、比利时和希腊,这不能不影响到 克格勃的声誉。而克格勃最高级领导人之一鲁申科少将的神秘死亡,①更让人感到 克格勃内部出了乱子。这几件事, 谢米恰斯内都难辞其咎。1967 年5 月19 日, 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任命尤里·安德罗波夫为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解除谢米恰 斯内该委员会主席的职务。 无论从哪方面说,当年52 岁的安德罗波夫都不能算是与勃列日涅夫紧密相连 的那个既得利益集团中的一员。安德罗波夫出生在苏联东南部的斯塔大罗波尔边疆 区,毕业于当地的水运学校。 1936 年至1944 年间做团的工作,最高职务是卡累利阿一芬兰共和国团中央 第一书记。然后转入党的系统工作,当过市委书记、卡累利阿一芬兰共和国党中央 第二书记。1951 年,他被调入苏共中央机关工作,两年后又被派往匈牙利任大使, 其间因处理匈牙利事件得力而受到赫鲁晓夫重视,1957 年调任苏共中央联络部部 长,并从1962 年起任苏共中央书记处书记。从政治关系上,他与老资格的政治家、 芬兰共产党创始人奥·威·库西宁更密切些,后者从1952 年起就是苏共中央主席 团委员,1957 年又任苏共中央书记,直至1964 年逝世;而从修养和气质上,可 能更接近苏斯洛夫,并且在处理匈牙利事件中,安德罗波夫和苏斯洛夫之间有过默 契的合作。对勃列日涅夫来说,他成为党的领袖后,安德罗波夫从联络部长职位与 他配合得不错。最典型的,就是在准备纪念卫国战争胜利20 周年报告时,他出的 主意让勃列日涅夫顺利地避开了敏感的斯大林问题,从而使力求稳妥的党中央第一 书记绕开了一片可怕的政治“雷区”。同时,也许更重要的是,安德罗波夫不像谢 米恰斯内和谢洛科夫那样,具有明显的政治集团属性,因此他也就容易为力求保持 力量平衡的最高领导层所普遍接受。在成功地把自己的心腹安排在社会治安部长的 职位上后,勃列日涅夫恐怕也感到很难找到令人信服的理由再让别的心腹去接谢米 恰斯内的班。他这时还必须照顾其他政治力量。既然不能安排心腹, 他就退而求 其次:选择一个信得过的人。安德罗波夫符合这个条件。①当然,政治家都懂得, 政治上的信得过,只是一个相对概念。 为保险起见,勃列日涅夫还是利用克格勃大换班的时机,在安德罗波夫身边安 插进自己的人。于是,和勃列日涅夫家人沾亲的谢·库·茨维贡,被从阿塞拜疆国 家安全委员会调来,出任克格勃第一副主席。1950 年毕业于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 克冶金学院、50 年代未至60 年代初历任该市市委书记、第一书记、之后又当上 该州州委书记的维·米·切勃里科夫,也从勃列日涅夫的家乡来到莫斯科克格勃总 部,先任干部局局长,一年后升任克格勃副主席。而总书记的另一个同乡、也毕业 于第聂伯罗彼得罗夫斯克冶金学院、也当过该市市委书记、与前者并肩解放罗马尼 亚、匈牙利的格·卡·齐涅夫将军,自1953 年就来到克格勃总部,1970 年7 月, 也终于成了它的副主席之一。 ① 鲁申科在克格勃中负责军队安全。1967 年5 月19 日《红星报》刊登讣 告,说其“在执行公务时不幸身亡”。按常规,将军去世一般都要配发死者照片, 但此次未登照片,而且讣告落款是“一群同志”、这也与众不同。 ① 西方许多人都把安德罗彼夫视为苏斯洛夫的门徒。然而据非常接近前音的 布尔拉茨基说,苏斯洛夫早就不喜欢安德罗波夫了,怀疑此人觊觎他的位子。而当 时另一个实权人物柯西金,由于想尽快恢复同中国的友好关系,因此也希望把曾积 极参与攻击中共的安德罗波夫从主管与外国党关系的联络部部长位置上调走。 就这样,勃列日涅夫利用掌握的权力,借助已形成的政治力量平衡,耐心等待 并充分利用每次机会,慢慢地把自己的同乡、同学、故交、战友中那些在政治利益 上与他密切相连的人,提拔、安排到党、政、军、警系统中的各个重要职位上,从 而编织起了自己的关系网,形成了自己的集团势力,即人们常说的“第聂伯帮”。 不要小看这个帮的影响和作用,在苏联高度集中的政治体制下,一方面作为一个中 央部门的领导,他们掌握着巨大权力,可以集中使用自己权限内的所有力量;另一 方面,由于他们现在获得的职位不是通过民主选举而是上级任命的,因此他们的各 种既得利益就都只与上级有关系,为了维护既得利益就必须维护让他们获得现在职 位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个非常简单、明确的道理足以让他们为维护自己 的政治靠山不遗余力、不借代价。 还要说明,结成政治帮派,并非勃列日涅夫的首创。从苏联政治史上看,派别 问题一直是个客观存在,只不过各个时期表现形式有所不同。在勃列日涅夫执政的 18 年中,除了“第聂伯帮”外,也还有其他的政治集团存在,它们在与“第聂伯 帮”并存过程中也免不了发生磨擦和冲突,甚至威胁和排挤了后者的既得利益。这 种情况无疑会增加“第聂伯帮”的危机感,提高他们维护集团利益的意识和“自觉 性”。上述两方面不管从哪方面讲,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加固了勃列日涅夫的统 治基础。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