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来的这些人我们年龄都差不多,不同的他们不是做了父亲就是母亲,唯有我是 单身。也只有我的废话是最多的,我对这些女士们说:“以后你们叫小路、小郑、 小张等等,而我则有十多年了都叫我老周、、、、、、”还没等我说完狄娟打断我 的话说:“我管你叫小周。” “嗯——,人都叫我老周,所以、、、、、、” “我叫你小周。”听完这话我无奈地笑了起来,狄娟也笑了,她接着说:“我 在工业园打工的时候有个姓马的都叫他老马,我心说叫什么老马呀!岁数也不大, 所以每次我都叫他小马。” 连逗带闹地玩了一天,第二天我就被分配到转位岗位。转位老操作工邓晓洁就 是我的老师了,邓师傅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非常和蔼可亲。这是遇到的最好的 一位老师,工作认真严谨,技术很熟练。我跟邓老师学了一遍之后我提出来自己操 作一回,老师答应了,但是我操作的时候邓老师一点也不敢离开,怕出问题,我第 一回操作还真出了不少问题,邓老师都给纠正过来了。 闲瑕之时便会与正式工们拉呱,这里的正式工都在四十左右岁,而工资都没有 超过五百的。当他们听说我们新来的临时工每月五百块钱时,胡宁的头摇得象拨浪 鼓似地说:“不可能,决对不可能五百,我们在这里呆了二十多年了还没有五百呢。” 段长耿仁杰说我们的工资的确是五百块钱的时候,胡宁生气地说:“怎么给他们这 么多工资,干脆以后所有的活都让他们干,我们听他们指挥得了。”当然嘟囔归嘟 囔,工作还是要干的。这里的工作“术语”和别的单位就不一样了,这里管阀门叫 截门,一开始邓老师让我关截门我也不知道按哪里,仔细想了一下才明白是阀门。 还有一回我在屋里坐着闲拉,老师进来招呼我去取样品。回来后胡宁问我干什 么去了,我回答说取样品了,屋子里的人都愣了一下,一会都说:“噢——,取‘ 样子’去了。可不人家有文化的人就说是取样品,哪象我们老土呀!” 这里的老职工对我们都很好,然而第五天的时候怪事发生了。早晨我来的早点, 去胺化操作室看看一起新来的朋友。然而刚进胺化室路丽娜张口就说:“周同志, 来的早啊。”小路一说这话我心里一愣,同志,这词有很长时间没有听到了,她怎 么无缘无故地说出这句话了呢。这一下让我联想到我以前日记中曾写过的一句话: 将来工作了有人称呼我为“周同志”时也许就是辉煌地时候,难道跟那有关系吗?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不知什么原因班上的人说我是差几分没考上大学的高材生,我心 说连高中都没上过我怎么会是仅差几分没考上大学呢? 班上人这么一说无形我又成了名人,也让我不得不想起了一个人——肖红新。 在南河技校第五学期的时候我把日记让她看了,并且告诉她看完后立刻还给我。但 是却没有还给我,我以为第六学期她们班上理论课程不出去实习了,怎么说她也回 来上课,到那时再讨要回日记本。但是到第六学期她却没有来学校上课,这是我万 万没有想到的。因为那时肖红新有了对象了,她在外面干什么我也就不关心了,主 要是她的虚伪让我心里不痛快。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要把日记本讨回来,以免日后生 祸端,但是肖红新不来学校拿她也就没有什么办法了。 我去红林集团打工的时候,去车间的第二天吉艳问我是否认识肖红新,我为了 清静一人,为了不掀起是非,也就不想再评论什么得失了,我就回答说不认识。这 样回答以为从此可以风平浪静了,以后有机会再把日记本讨回来。可是没有想到的 是过了一天有几个女孩儿在我身边嚷叫着:“咱们车间里有人快挨揍了!”我心里 明白这是肖红新让她们说的,主要是我和那些女孩儿没说过话,她们无法直接跟我 说,只能在我旁边提示,而我就假装没有听见。那时候听别人说肖红新在外面跟她 男朋友租房住,两个人已经同居了。我心说你一个黄花姑娘大概把身体给“老公” 了还胡闹什么,不要兴风做浪好吗!这些女孩儿把那句话在我身边说了几天我也假 装不知道。她们一看我没什么反应也就不嚷嚷了,但是有一回跟我一起来的举林来 到我工序上说:“好好干,明年我给你说个媳妇。”当时我也假装糊涂的说:“噢, 你要媳妇呀!”我和质检员段敏在一起干活的时候她也不停地偷偷地看我,我无论 说什么话她不抬杠。 时间不长我被调到了二刨车间,在这里开始的时候我心里说这回该没有人骚扰 了吧,我的废话多了起来。经常和老职工们开玩笑,可是刚过了几天,刘峰跑过来 对我说:“老周,你快挨收拾了。”我也假装糊涂地说:“什么,你让你老婆收拾 了。”这句话刘峰跟我说了好几次,但是我都以模糊地话回应。 更可气的是有一天中午我吃饭后回车间经过防火板的时候,跟我一起分配来的 催金红从车间里跑出来拦住了我,她是经济干校毕业的。小催问我:“你们车间又 分来学员了?” “不知道,我没看见。” “唉——,我在食堂打饭的时候看见一个女孩儿是我们学校毕业的,不是高红 云,她不在你们车间?” “我没见过。” “要不你自己再打听一下吧,”说完她回车间去了。她说完这话我心里觉得纳 闷,既然不认识你没事打听她干吗?不是高红云错不了,高红云那家庭条件能来这 儿吗。后来仔细一想原来我们刚来厂里的时候催金红跟大家说她是经济干校毕业的, 当时我就问她是否认识高红云,她们不是一届的不认识。这次这么模糊地问话估计 是肖红新指使她这样问我,大概是看我是否有了心上人了。但是我也没理睬这件事。 我在日记中写过以后不再吸烟喝酒,大概也是肖红新为了试探我。每次我只要 遇见防火板的李冰,他就会麻利的用手摸一下我衣服上所有的口袋。还有一回我从 他们车间走,李冰见我走过来了便从车间里出来问我是否带着火柴或火机,他说要 点烟。当然我不常抽烟哪会带火柴或打火机呢,于是说:“你把烟拿来我找个带火 的人给点燃再给你送回来,怎么样?”李冰一听只好说:“你心眼真多呀!” 当然试探不光是防火板车间的,我们二刨车间的高明人士代峰说话时不时地带 出我日记里的一些话来,肖红新可真是神通广大,我以前所有的故事怎么会全部告 诉代峰了呢! 为了彻底和肖红新断绝一切,我决定把日记本要回来。经过多方打听才知道她 在江南纺织厂工作,又听说肖红新也是在外面租房子,和她对象在一起住,当然未 婚同居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这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但是如果我去她租房子的地方 找她,万一她对象在家那场面显得多尴尬,弄不好还会产生误会。怎样既不见面, 又不发生误会还能把日记要回来呢。我苦苦地想办法,晚上我在外面散步时无意中 看到邮政局,我心头一亮,干脆通过邮局用写信的方式讨回,这样既不影响她们夫 妻感情,又稳稳当当把日记从邮局寄过来,消除了以后的隐患,这样办不是挺好吗。 想到这里我立刻回来拿出信纸给肖红新写信,信的内容主要就是对她不还给我 日记本不满,并赞美了她一番,告诉肖红新接到信后立刻把日记还给我。她如果愿 意通过邮局我付给她邮寄费和跑腿钱,如果当面给我也行,并告诉她我的呼机号。 我以为不管怎么说她也得回封信。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信寄出两个礼拜了,肖红新既没有写回信,也没有给我打传 呼。这是怎么回事呢,难道她没有收到?于是我又给她写了一封信,内容大致和上 一封信一样,信寄出去两个礼拜了,仍然没有回音。这时我明白了,肖红新是故意 不给我写回信,这下把我气得真够难受的。心说你都和“老公”同居了还拿我日记 干吗,假如你两口子因为我日记闹矛盾怪谁呢?如果你把我日记扔了也该回信说明 了,你对我的信无动于衷是为了什么? 虽然肖红新看不到有什么反应,但是防火板车间的女孩见了我却是一种诧异的 目光,我们班上“大仙”代峰也对我说:“老周变得比以前成熟多了。”说话的内 容和那两封信的内容可以有点联系,肖红新可真厉害!竞然把代峰拉拢过去给她当 “眼睛”,我的一行一动所有的信息她全部知道,但就是不理我。既然不理我那只 好等她结婚后再要吧。 虽然我不再给她写信,但是听代峰和华强不间断跟我说话的内容大部分能和日 记联系起来。大概为了试探我,有一回代峰跟我说花一百块钱去泡“小姐”。别人 也跟我开过这样的玩笑,但是他们一说这“荤“笑”话我就躲避了。代峰一跟我说 这话我也要躲避,但是我刚退出她两步他就眯着眼睛头摇晃着说:“干吗去?啧, 拉几句。”我只好又回来了,代峰接着说:“你觉得自己的‘火力’如何?万一结 婚后晚上一干那事再不行人家姑娘不痛苦吗?干脆现在先找个‘小姐’练习一下如 何?在我们楼上有一‘小姐’很适合你练习,我跟她很熟,只要一百块钱可以让你 练一个月,怎么样?” “我没钱。” “没事,没钱先赊着,我给你担保如何?” “行”,我嘴上勉强答应了,代峰让我下班后等着她一起去找那“小姐”。下 班后我急忙骑车子往回走,因为我骑自行车慢,一会代峰骑摩托车追上来了,他对 我说:“咱这去呀?” “干什么去呀?”我假装迷糊。 “咱刚才说的事呀。” “刚才说的什么呀?” “你装么。” “装么,装什么呀?”代峰一听这话只好没趣的走了。我心里生气地说你开这 玩笑没完了,人家别人开这玩笑只是一带而过,你怎么还追到马路上来了,真够气 人的。我想这大概也是肖红新的指使吧,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呢? 肖红新大概把我日记内容全部给代峰看了,代峰和其他一些人的说话大部分跟 我日记内容有关,弄得我实在受不了了。第二年我估计肖红新应该结婚了,于是决 定再写封信让她还给我日记。这封信的内容却是充满了火药味。当然信开始的部分 是祝贺她结婚,成立了家庭。尔后笔峰一转,对她不还给我日记本并且把我日记内 容告诉别人表示强烈愤怒,还说我给她写的前两封信一定让别人看了。信写完之后 我心里说如果肖红新看了之后觉得哪里不对肯定会出来解释或当面对质,这封信也 可以说为了激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