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走上前台(17) 袁世凯把表面文章做足做漂亮,而肃清段祺瑞势力的动作并未因此慢下来。 不久,陆军部次长徐树铮以浮报军火款40万元被免职。 1915年6 月,袁世凯实行帝制的传闻已是沸沸扬扬;坐镇南京的冯国璋赶到 北京面见袁世凯,当面询问帝制问题,袁世凯矢口否认,并说," 我现在与皇帝 有什么两样?当皇帝最大的好处是为子孙。而我的大儿子身体残疾,老二- 心想 做名士,三儿子不达时务,其余都很小,岂能付以国事?且历史上帝王之家从无 好结果,我以子孙计,也不能贻害他们。" 袁世凯的这番话还真使冯国璋相信了,回南京前,他特地到西山去见段祺瑞, 把袁的话告诉段,说袁世凯无意称帝。段祺瑞摇摇头,叹气说," 老头子讲的未 必是真心话。" 冯国璋很吃惊,他想了想问段祺瑞,如果袁世凯称帝,他段祺瑞怎么办? 段祺瑞坚决地说," 我不赞成帝制,但要我与项城对着干,也做不到。我不 想让人骂我段芝泉忘恩负义!项城倘若一意孤行,我只有解甲归田。" 在当时流传这么一个故事:袁世凯称帝前,小站旧人早就恢复了跪拜礼,独 段祺瑞反对民国时代见面还要屈膝。一次,冯国璋拉段祺瑞给袁世凯拜年,冯先 下跪,段没办法,只得依样画葫芦。袁世凯倒不好意思,忙起身哈着腰说:" 不 敢当!不敢当!" 再到袁克定处,也行跪拜大礼,袁家大少爷却泰然端坐,受之 不却。段祺瑞恼怒之至,埋怨冯说:" 大少爷架子十足,哪里拿我们当人!我们 做了上一辈子的狗,还要做下一辈子的狗!" 段祺瑞打定主意,反对袁世凯称帝。 袁世凯对段祺瑞的态度大为不满,干脆就在8 月29日正式免了他的陆军总长职, 而让王士珍正式接任,美其名曰要段祺瑞静心调养身体,段也就真的躲在位于东 四铁狮子胡同老陆军部后府学胡同的家里,不出门,不办公,也不见客了。这是 他跻身权力中枢后的第一次宦海重挫。 段祺瑞因为夫人张佩蘅是袁世凯大太太于氏的干女儿,他也就成了袁克定的 姐夫,平时袁克定管段祺瑞叫" 大哥" 。袁克定搞帝制活动,很想拉拢段祺瑞, 因为以段在当时政界、军界举足轻重的地位和影响,若能加盟帝制队伍,那对袁 世凯称帝无疑是个绝大的帮助。然而,段祺瑞对袁世凯能怀感恩知己之心,尚不 事趋奉,对袁克定更是绝不敷衍,反对帝制之意很明确。袁克定便准备采取些非 常手段对付他。段祺瑞对此并非没有耳闻和警觉,但他对人说:" 我反对帝制, 只能用口不能用兵。我想袁不至对我有所不利;万一有,那我就坐以待之。" 这 份表白很快传到袁世凯的耳朵中了,他赶紧把袁克定叫了去,训诫说:" 你姐夫 对帝制有意见,他不是以兵而是以口。我听说你在外边对他有不利的行动,应赶 快停止。他是我们家里至亲,现在事还没有定,我们内部就这样,将来更不堪设 想了。" 袁世凯这话既表明他是深深了解段祺瑞的,又显示他还不想彻底失去段。 洪宪元年,只此一年 袁世凯一句话,段祺瑞的安全有了保障,形势却越来越朝坏的方向发展。进 入9 月份以来,恢复帝制的丑剧越演越烈,全国处于高压统治之下,凡言反对帝 制的人,即被冠以" 乱党" 之名,遭逮捕治罪,甚至亲戚都要遭连坐,一时间人 人自危。段祺瑞被迫于9 月21日以管理将军府事务的名义,列名" 劝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