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1966年底,“四清”刚刚结束,工作组还没撤走,文化大革命就开始了。朱一 夫摇身一变,又成了造反派的头目。不久,局长们成了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进 了牛棚,朱一夫就和几个造反派弟兄掌管了机关“文革”的领导权。朱一夫虽进了 领导班子,神气了起来,可是终究心里有鬼,能力也不行,对运动什么时候结束, 将来是个什么结局,自己能不能稳坐局领导这把交椅都不摸底。 他觉得县里那么多局级干部不会都打倒,说不定哪些人将来还会是领导,所以 局长们挨斗时,他振臂高呼声色俱厉,上纲上线绝不留情,给人们一个立场坚定、 斗志昂扬的好印象。晚上却偷偷去局长那里通风报信出谋划策,有时还偷偷送柿子 送点心,以表示自己对领导的感情。对一般干部他是又拉又压,靠拢他的投脾气的 便一起吃吃喝喝称兄道弟。不满意他这为人或不投靠他的,便编造是非想法整治你。 人们虽然都知道这人心术不正却不敢得罪。可偏偏也有认死理不信邪的人,以前曾 和吴玉萍同住一个宿舍的姚秀环就是一个。 姚秀环为人正直倔强,平时就死看不上朱一夫,这时还是这样。见面时虽不敢 像以前似的白眼相待,但是如果对方不先说话,她也仍然是不理他。这里有个鲜为 人知的原因。原来这朱一夫刚调来时,就分到农业局下属单位畜牧兽医站帮忙。畜 牧兽医站除管全县畜牧工作外,日常大量工作是给大牲畜治病和配种。这里养着一 头大种马,全身枣红色没有一根杂毛,体格健壮十分英武人见人爱。所以全县的人 都愿意到这里来给驴、马配种,以便养个好骡驹、好马驹。 朱一夫既不懂技术又没文化,局长派来了又没法安排,便让他帮忙给牲口灌药 和配种。给牲口吃药必须有人按住用瓢灌,牲畜配种时也要人帮忙。种马个子太大, 有时老乡牵个小母驴配种,虽有木架子保护,有时种马猛然扑上去,连木架子也压 歪了,不是伤了母驴,就是伤了种马。有时种马一时性急,还插错了地方,弄到肛 门里去,便会把母畜肛门或肠子弄坏了,所以要有人在一旁保护、帮助。以前活多 了临时从街上找人帮忙,朱一夫来了就包了这个活。 姚秀环两口子都在兽医站工作,姚秀环是会计,她丈夫牛耕元是站上唯一的一 个兽医系毕业的正式兽医,也是技术负责人。朱一夫就在他手下帮忙。他来后站脚 未稳想找个靠山,看准了这技术上的台柱子牛耕元,平时除帮助配种、灌药以外, 还主动给他打下手,洗洗涮涮等这些零活他全包了,这样就和姚秀环一家熟了。 姚秀环心眼好,看他没家没业怪可怜,时间长了他赶不上去机关食堂吃饭,有 时便让他一起吃点。谁知他蹬着鼻子上脸,以前只是偶然到姚秀环屋串串门儿,后 来见姚秀环一进屋,他也就到了门口,有事没事地泡蘑菇,说些不三不四的话。 有一次姚秀环正换衣服,朱一夫进去便要搂抱,被姚秀环一巴掌打了回去,从 此不准他进屋,也不准他借火做饭。朱一夫当然不满可也说不出口,姚秀环也不愿 声张。要不是另一件偶然发生的事件,这事也许就无声无息地了结了。 俗话说,是狗改不了吃屎。朱一夫本来在农场就有这个毛病,又加在这里整天 配种,他要手拿把攥地帮着大种马把那个大家伙插入那个地方,然后瞪大了眼睛瞅 着大种马强烈兴奋令人心动的动作,他紧咬着嘴唇才强忍住了自己的冲动,等大种 马尽了兴,他的裤裆里也湿了。有一次他正在帮着配牲口,见不远处正站着一个十 六七岁的闺女痴迷瞪眼地看着,十分入迷,竟不自觉地把一个手指头含到嘴里紧紧 地咬着。朱一夫见此情景,知道这闺女情窦初开春心萌动,便邪念顿生。他匆匆打 发走配牲口的老汉,便直奔那闺女而去。 那闺女本是来兽医站买药的,正赶上配种一时忘情,当发现痴迷被人看破,羞 得无地自容。见有人朝她走来,药也不买了转身便走,来人紧追不舍,她便赶紧躲 进了旁边的女厕所,朱一夫也转身进了旁边的男厕所。女厕男厕只隔一道土墙,防 君子不防小人,只要翘起脚来,就什么都能看见。 那闺女进了女厕所并不解手,只是蹲在墙角发抖。正巧这时姚秀环在里边解手, 见姑娘这般模样好生奇怪,正想问个明白,忽听见男厕所有人说:“姑娘!别怕, 你出来,我给你看看我的大家伙。”姚秀环一听知道是遇上了流氓,也吓坏了,便 赶紧提起裤子站起来扭头一看,正看见一个秃脑袋慢慢从墙头上伸出来。她不禁大 吃一惊,原来是朱一夫,便气愤地喊了一句:“干什么,你个流氓!”朱一夫没料 到女厕所有人,真是冤家路窄,又正好碰上姚秀环,吓得他没敢还嘴头一缩便赶紧 跑了。等姚秀环系好了裤带追出去,人早已跑远了。回来问这闺女怎么回事,是不 是那个人欺侮了她,她不回答只是小声哭泣,自己抹着眼泪走了。 朱一夫从此心怀鬼胎,时时担心姚秀环不定啥时候揭发出来,便对姚秀环怀恨 在心,整死她的心都有,以便堵住她的嘴。可是人家两口子是单位的台柱子,他能 有什么办法?所以平时对姚秀环两口子更是格外亲热,千方百计讨好献殷勤。对别 人也是八方讨好,着实老实了一阵子。结果给周围人造成了一种假象,倒为他进入 领导班子创造了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