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1 幸亏他还不知道吴玉萍是个摘帽右派,要是知道还不知道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来。停了一会儿,他突然站定,大声喊叫着:“要换个别人随便怀疑我们干部,我 豁着这个支部书记不当也饶不了他。”这简直是威胁了。弄得一屋子的人鸦雀无声, 空气都好像凝住了。他看着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又主动缓和了下来笑了笑:“我刚 才多说了几句,吴同志可别见怪呀!我一个庄稼人,不会说话,说得对不对你们几 位多原谅。” 工作组的同志都知道他在演戏,在说假话。黎娟气得咬牙切齿,成强恨不得上 去扇他几巴掌。老郝觉得这人也太不讲理了,硬拿不是当理说。可是他又不愿意一 下子和村里闹僵,觉得那样以后更不好工作了,所以一时也没说话。吴玉萍觉得这 人干尽了坏事,还倒打一耙,对人栽赃陷害,任这种人猖狂下去真是没有天理了, 气得脸都黄了。觉得不能让这种人洋洋自得地演独角戏,这样嚣张要是没人反驳, 人们更会觉得他有理了。反正这种人想和他愉快合作也很难,只有揭揭他的老底了。 她强压抑着自己的激动,想笑也笑不出来,最后仍然是气呼呼地说:“照马支 书这么说,这些天发生的这么多威胁、骚扰工作组的行为,村里就一点责任也没有 呗!我们一出去,就有人跟着,我们刚一进屋,就有人用大砖头砸我们,砖头、石 头像雨点一样,绝不是一两个人干的,大清白日我们刚出去吃饭,一顿饭的工夫, 就把工作组两个屋的东西全搜查了一个遍,这都是刘家人干的?他们在村里就这么 大胆?退一步讲就说这是刘家人干的,前些天你是知道的,我们在村住着,硬说工 作组全走了不给派饭,这也能说是刘家人干的?……” 还没等吴玉萍说完,马永昌吃不住劲了,强笑了笑,打断了吴玉萍的话:“吴 同志!派饭的事是派饭的忘了,那天不是说清了吗?” “我们找他去还不给派饭,这能说是他忘了?他说是有人通知他工作组撤了, 谁通知的他?”黎娟早就憋不住了,这回可得了说话的机会。原来郝组长不在时, 吴玉萍和黎娟曾经因不给派饭挨过饿,不过吴玉萍也使出了一招“绝活”,就是跑 到马永昌家吃了一餐不用派的饭:红小豆大米粥。 马永昌不高兴地狠狠瞪了黎娟一眼说:“是那狗日的瞎咧咧,我已经狠狠剋了 他一顿。事早解决了,还有啥可纠缠的?” 吴玉萍觉得这人也太无赖了,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了,便说:“马支书!搜查工 作组的事,你说是刘家的人干的,只是个估计。我却有证据,可以清楚地告诉你, 那些人不姓刘,姓马。你想想,大清白日的去好几个人搜查,又正是吃饭的时候, 人们都在村里,能没人看见吗?看见的还不只一个人,我吃饭回去一路上好几个人 都告诉了我。”吴玉萍的确从房东和邻居那里了解到那些人是谁,可是她知道还得 在这村工作,原来不想说。老郝也不同意和党支部闹僵。现在看他步步进逼,便只 好摊牌了。不过仍不想闹到决裂的程度,还是留有余地,便退了一步:“马支书! 我看这些人是谁就不说了吧?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算是误会谁也别说了,真要 闹起来,上边知道了,对你对村里都不好。只是今后这事可不能再发生了。不管这 些事是谁背着你干的,你都有责任,你说对吗?” 吴玉萍这一杠子把个嚣张不可一世的马永昌打闷了。他本想让吴玉萍说出那些 人是谁,可是又一想真要说出来怎么办?一口咬定不承认,人家找县公安一介入, 又找出证人来,那不就露馅了?她不是说那是误会吗?那就算误会吧!可是就这么 承认误会不就承认是村里干的了吗?一想不行,便又来了个撒泼的办法:“既说到 这儿,吴同志!可能有啥人有误会,我非得把这件事查清楚不可!”吴玉萍觉得还 是应该给他个下台阶:“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既然是误会,过去也就算了吧!” 老郝本来觉得这事很难办了。现在看到事情有转机也高兴了:“过去的事就算 了,都不要提了,咱们同心协力,把以后的工作搞好。可是有个要求:今后保证不 能再发生这种事情,一定得保证工作组的安全。” “我也有个要求:这村复杂,黑夜除了村里开会,各位千万别出去乱转。我们 有个照顾到照顾不到的,出了事我可没法负责任。如果这条做到了,我让民兵夜间 加强巡逻,保证不会出事儿。”马永昌看到难堪局面已经过去,便又硬气起来,他 的目的还是限制工作组秘密调查刘国良这件事情。回到住处工作组又继续开会,觉 得这事总算告一段落,不会再出什么事了,几个人又高高兴兴地研究开了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