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生命的磨砺(18) 丹东市委常委会在学习讨论中认为,有必要开一次研讨会,正确理解毛主席 的最新指示,是从反面给我们敲响了警钟,告诫我们要接受邓小平的教训,别成 为走资派,更不能成为死不改悔的走资派。为了能把研讨会开得生动一些,有的 常委提出是不是找几个能够正确认识文化大革命,表现好的老干部,到会上现身 说法,怎么样才能不成为还在走的走资派。 在选人上,市委书记提议:" 就让化纤厂X 厂长、化工局X 副局长和冶金局 的X 局长讲吧。" 大家没有疑义。然而,却给李进巅的人生之路埋下了近乎毁灭 性的炸弹。 研讨会是7 月8 日在郊区招待所召开的。参加人员是县、区、局的领导和县 级企事业单位的宣传科长。李进巅主持会议,市委副书记李言作动员讲话。研讨 会中间,市委书记去做了辅导。不承想研讨会开得很激烈。会前,省委宣传部发 了一个简报,说" 走资派还在走是社会普遍现象" 。李进巅曾给省里打过电话, 说这样的提法理论上不通,实践上有害。当时李进巅最大的担心,是怕引发影响 安定团结的问题。在丹东的研讨会上,有人发言比较偏激,联系实际无限上纲。 李进巅为避免这种倾向扩散,在会上强调了两条意见:一、发言要实事求是,不 要扣帽子、打棍子;二、不能说走资派还在走是普遍现象,这个观点是错误的, 不利于安定团结。李进巅的两条意见,引起几个宣传科长的不满,说这是压制不 同意见。有个局的宣传科长在会上大吵大闹。 研讨会结束前一天,市委常委集体听各组代表发言。众说纷纭,观点不一。 李进巅请示市委书记同意,对这次研讨会内部不发简报,外部不发消息,也不向 省里报告。这,在丹东的宣传史上,还从来没有过。会后,省委《理论与实践》 杂志社,让丹东写一篇《资产阶级在党内,走资派还在走研讨会侧记》。李进巅 安排宣传部理论科的同志,写了一篇《同吃同住同劳动,防止形成官僚主义阶级 》 应付了事,结果省刊没有采用。 7 作为中国特色之一,宣传工作必须与党中央保持一致,这是传统,更是铁 的纪律,就是今天也是如此。这势必使宣传干部不仅要" 随波逐流" ,而且要站 在" 风口浪尖" 上,要准备掉进" 漩涡" 里。李进巅对此感触甚深。他说:" 来 了一项工作,总要舆论先行,宣传干部走在前面,干在头里,必然站在浪尖上。 宣传干部又不可能什么事都明白,上传下达,随波逐流,往往成为工作常态。做 好了是本职工作,出了事,宣传干部肯定跑不掉,陷在漩涡里。" 李进巅的感悟, 既是经验谈,也是对教训的总结。但实事求是地说,文化大革命所犯错误并不能 埋没李进巅的聪明才智和他的敬业、奉献精神。假如,不是路线错误,我们是否 需要重新评价那一时期的李进巅呢?答案是肯定的。可是党组织偏偏在那个时期, 把李进巅放到了这个在中国最难从事的工作岗位上,而且用他去平息部内的权力 之争。这无疑使李进巅必定要在这块是非之地充当着悲剧角色。 李进巅和那位在自己上任第一天组织" 吹氧" 的领导间的矛盾越来越尖锐。 李进巅没有到宣传部之前,那位领导和主持工作的副部长之间的矛盾就很激烈, 难分伯仲。李进巅来宣传部工作,虽然不是李进巅的主观意志,但,客观上成了 绊脚石的李进巅,必然注定了自己要在挑剔和矛盾的纠缠中,不得不谨小慎微地 走路,不得不忍气吞声,把打掉的牙咽进肚子里。 1975年2 月辽宁海城发生强烈地震,辽浑太大堤被震裂,局部地段震塌。全 省组织大会战突击抢修,丹东出一个民兵师。市委决定,由一位市委常委兼任师 长和政委,李进巅任副政委。在检查准备工作情况时,李进巅在东沟县(今东港 市)长山公社发现该公社组织的民兵连准备工作非常好,不仅有物质准备,还做 家属的思想工作,争取家属的理解和支持。他立即安排人编发了一期简报,目的 是推动准备工作扎实进行。不承想,宣传部的那位领导拿着简报找到市主管领导 :" 这个简报没有你的签字就发了,太目无领导,一点不懂组织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