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苦乐童年(4) 李进巅上学了。不光是解放了,劳动人民的子女可以上学读书,李进巅的父 亲对孩子读书寄予着深深的企盼。半生的苦难,半生的阅历,在李进巅很小的时 候,父亲就不断地向他灌输读书的作用。李进巅稍稍大一点,帮父亲去推车,看 见学校,看到学生,父亲的目光,总不愿意离开。有时那份贪婪的目光,尾随着 很远。这一切,懂事的李进巅都装在了心里。从那时起,李进巅就下定决心,一 定要好好读书,做一个让父亲满意的孩子。 学校离家有二三公里远,是坐落在四道桥头的十经路小学。比起同班的学生, 岁数并不大的李进巅,表现得很出眼,不但学习好,而且很有上进心。小学一年 级时,老师称赞别的同学坐姿端正,他把腰板挺得溜直,非赢得老师的表扬不可。 小小年纪就流露出执着和超越他人的个性。一上二年级,李进巅就被选为了班长。 学校要求家住在附近的同学组成学习小组,大家不愿意去。李进巅就把自己小组 的同学找到一起,完成作业后,组织大家学跳舞,玩儿抓特务游戏。有了玩儿的, 大家也就愿意聚到一起,李进巅很受同学们的喜爱。 五龙山下,丹东市优秀学生夏令营篝火晚会在山脚下的师范学校广场举行。 幽蓝的夜空,黛绿的丛林,熊熊燃烧的一排一排篝火,显得欢快而明亮。已经升 入三年级的李进巅,第一次被评选为校优秀学生,头一次参加有这么多好学生集 聚一起的夏令营,从未有过的幸福感,油然而生。李进巅和同学们手拉着手,一 边跳舞,一边唱起优美动听的《夏令营营歌》: 营火烧起来了, 营火活泼地闪耀, 我们围着营火跳起欢乐的舞蹈。 大树向我们点头, 星星向我们笑, 我们愉快的心啊, 像营火一样在燃烧。 啊,多么好多么好, 我们像营火一样长起来了, 长起来了…… 轻松、欢快、热情、奔放的歌声、舞蹈,陶醉着李进巅的心。夏令营很快结 束了,但夏令营的篝火一直在李进巅的心里燃烧。回到家里他把夏令营里快乐的 故事,一个一个讲给弟弟们听。讲者充满自豪,听者满心羡慕,坐在一旁的母亲, 心里乐开了花。 好事连台,夏令营刚过,丹东团市委在市文化宫举行中国丹东与朝鲜新义州 青年联欢会,一男一女两个少先队员给大哥哥大姐姐献花、致辞,真是百里挑一, 李进巅成了幸运者。小时候的李进巅长得胖乎乎的,圆圆的小脸蛋儿,总是笑眯 眯的,十分招人喜爱。邻居谁家娶亲办喜事,总要把李进巅找去压轿(一种民俗 ), 希望自己家娶来的媳妇,也能生一个这样的大胖小子。这次成为献花、致辞的少 先队员,就是李进巅的甜蜜可爱,外加一副亮堂堂的明快嗓音,才被团市委看中 而顶住了其他学校的竞争。意想不到的荣誉,成为李进巅新的激励,他更加严格 地要求自己,努力编织着充满理想的童年。 4 1958年5 月,中共八届二次全会正式通过了" 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多快 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 的总路线,并提出主要工业产品产量方面十年内超过英国、 十五年内赶上美国。会后,全国各条战线掀起了" 大跃进" 运动。正在念小学五 年级的李进巅也被卷入了这个洪流。学校成立了校办工厂,年仅12岁的李进巅作 为学校少先大队的劳动委员,被任命为校办工厂的副厂长。争强好胜是孩子们的 天性,在李进巅身上表现得更为突出。每个班都有具体的创收指标,李进巅把全 班同学拉到了江边一个沟汊岸上,这里淤泥下埋着一艘破木船。 李进巅把全班同学分成两个小组,一个在船首的方向、一个在船尾的方向。 他告诉同学,这样不能聚在一起窝工,也不能相互碰撞受伤。正值夏天,玩儿泥 玩儿水,孩子们的积极性非常高。淤泥可用锹铲也可用手挖,不到半天就看见了 破碎的船板,同学们的热情更高了。李进巅无疑是同学们的榜样。他组织同学分 批休息,自己一直没有离开现场。从小就干过重活的李进巅,挖起泥来像模像样。 一锹泥有十几斤重,李进巅" 呼" 地一下就扔了出去。衣服早就被湿透了,他索 性脱去上衣,光着膀子干。满身汗水,像是刚从水里钻出来似的,太阳照在上面, 浑身亮晶晶地泛着光。路人经过,吃惊地看着这一群孩子,有的心疼,嘴里直叨 咕:" 这么点的孩子怎么干这个!" 可更多的人夸赞他们能干。虽然现在不论是 在中国还是在海外," 大跃进" 都被人们普遍视为一场空前的经济灾难。但在那 时,已经思维方式模式化的人们,又有几人能不对这群孩子赞赏有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