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节:金子总会发光(2) 早晨起来,匆匆吃了早饭,拿起包,走到门外才发觉不对,已经无需再上班 了。这样的错觉已经不止一次发生。看着一溜两行上班的人群,一种被废弃的孤 独感油然而生。走回家里,一下子坐在那里,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那些提着饭 包骑自行车上班的人群在眼前挥之不去。突然间的无事可做,无疑是一种煎熬, 被誉为工作狂的李进巅,那时,真是馋工作,馋得流泪啊。 喜欢读书的好习惯,抚慰着李进巅冷落孤寂的心。端午节的前夕,想到了屈 原,李进巅从书柜中找出《楚辞》。翻开第一篇《离骚》,是屈原的代表作,也 是中国古代最伟大的浪漫主义抒情长诗。李进巅对这首诗特别偏爱,每读一次, 就被诗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孤傲情操感动一回。今天再读《离骚》,特别是读 到最后一段,屈原在就要离开祖国的时候,猛然回头望见熟悉的故乡,仆人悲泣, 马儿不肯行走,李进巅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他深深地为屈原的爱国之心感动, 内心萌生出一股不吐不快的激情,提笔写下了《读〈离骚〉》一诗: 《离骚》引沅湘, 两眼泉水发。 空怀椒糈诚, 入进时不嘉。 丑母终是母, 寒家还为家。 霜凋不更性, 芬芳显日华。 激情缘于没有工作可干的痛苦。忠于党而又不被理解,想为党做点工作又赋 闲在家。李进巅是有感而发,他不可能在那样的大起大落之后,没有委屈,没有 怨气,但难能可贵的是,他对党的信赖不变,对党的忠诚不变。儿不嫌母丑,狗 不嫌家贫。不管犯什么错误党还是党,不管受多大委屈组织还是组织,对党,李 进巅忠贞不二。 没事找事,李进巅开始" 大兴土木" 。一家三口住一间卧室外加一小间厨房 还勉强,弟弟结婚用房,母亲要过来住,无论如何是住不下了。李进巅就在房后 接一间厦子,把厨房迁出去,家里就多出一个睡觉的房间。 李进巅从来没干过瓦匠活,又没人敢来帮他,只好自己动手。图省钱,他去 砖厂买了一些变形的废品砖。没有水泥,他借来一辆手推车自己去挖黄泥。辛辛 苦苦砌了一天,想要歇工明天再干,呼啦一下,一人多高的砖墙全倒了。李进巅 权当作练手艺了,第二天从头再来。技不到家,又是一人多高塌了下来。路过的 人指着砖对李进巅说:" 砌这种' 罗锅' 砖,黄泥不干不能硬砌,砌个两三层, 晾干了再砌。" 名师指点,李进巅一天就砌三层,厦子胜利竣工。 当时运输服务公司职工住宅区使用公共水井,李进巅在往厦子里迁厨房时, 一并把自来水引到家里。那更是一个不小的工程,水源在房后接近50米远的山坡 上,水井和家里的落差足有三米。丹东冬天的气温,自来水管必须埋到一米以下 才不上冻。可想而之,李进巅的引水工程之艰巨:要挖一个长50米,最深处达4 米的壕沟,而且遍布碎石。 别人都上班了,李进巅也上班了。在房后的山坡上,镐头落下去,火星四溅, 两只手的虎口震得生疼。疼也得刨,好在是碎石,李进巅不断地扩大战果。越往 下挖,越不得施展,李进巅像较劲似地干得越猛。毕竟有三年不干体力活了,他 光着膀子站在沟里,汗如雨下。一条毛巾搭在脖子上,不时地擦一把就要流进眼 睛里的汗。一个人干这么大的工程,让邻居们很羡慕,都夸李进巅顾家,会过日 子。邻居的夸奖,倒使李进巅很愧疚,从参加工作以来,就没有帮家里干过什么 活。男人的世界在外头,呆在家里才发现,许多活是女人干不了的,可是这些年 全推到了母亲和妻子身上。此时,犹如在还账,李进巅使出了浑身解数,一样一 样地把残缺不全的家修补完整。自来水完工那天,妻子打开水龙头,见水哗哗流 出来,那个高兴劲让李进巅很有回报妻子的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