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金子总会发光(9) 1984年春,二运公司领导班子调整,新经理上任伊始,找李进巅谈话,要求 他出任厂长。李进巅坚决谢绝。新经理是一位现代意识很强的老同志,对李进巅 的抗旨不遵虽有想法,但也很欣赏李进巅的仗义为人,特别是李进巅的营销理念 和多才多艺的复合型才能,让他爱不释手。不久,小汽车配件厂爆出两件新闻。 第一件是,书记、厂长突然一起被免职,两名年轻人走马上任。李进巅的所有努 力,还是没有保住工友早已摇摇欲坠的宝座,书记也一同被连带下台。第二件新 闻是从二运公司传回来的,说公司新经理欲调李进巅到二运公司当经济师,给领 导班子做高参。后一条新闻引起截然不同的两种反应。在小汽车配件厂,干部、 工人都认为早该启用李进巅,这样有能耐的人不用太可惜了。而在二运公司却招 来机关内几名干部的强烈反对,暗中了解李进巅的负面问题。 消息反馈到李进巅耳朵里,他不以为然:对走仕途早已心灰意冷,去与不去 都行,大可不必劳心费神。至于那几名干部的反对,或许是对领导过于欣赏的人 产生的嫉妒,或许是担心来了个有实力对自己构成威胁的竞争对手,或许是在过 去工作中不经意间伤害了人家……李进巅做了多种猜想,每一种猜想都没有引起 他的担忧,所有这些,都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得到化解和抚平。但是,在李进 巅的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让他不敢去想,更不敢去证实。 第二节事与愿违 1 李进巅放下手中的笔,长长舒了一口气,隐约看得见眼角上还没有擦净的 泪痕。李进巅微黑的脸庞,一脸的严肃,特别是不甘屈服的坎坷奋斗史,给人留 下很强硬的印象。但李进巅却是一个感情很细腻,甚至可以说情感丰富得有些脆 弱的人。还在念小学的时候,音乐课没得满分哭鼻子,老师在鉴定评语上写道: 惟一的缺点是爱掉眼泪。长大了,工作了,李进巅这一" 缺点" 有增无减,只是 学会了掩饰和控制。 今天是星期天,李进巅完成了电大写作课布置的写散文作业。有感而发,这 篇不足千字的散文《小草》,李进巅一蹴而就。借助小草,他将半年多来心中淤 积的不悦一吐为快。 干得好好的李进巅,真有些春风得意。小汽车配件厂虽小,却让他伸得开拳 脚,有形的成绩,全面培养了李进巅管理、经营一个企业必须的基础知识和千金 难求的社会关系。无所再求的李进巅只是想用自己不断增长的能力,为小汽车配 件厂多做些工作,多增加些效益。可是一对儿" 新领导" ,不再对李进巅认可, 所有的评比、奖励,戛然而止。 李进巅倒不觉得怎样,却惹起工人群众的不满:" 李进巅怎么能不是先进呢? " 有的找书记,有的找厂长。 书记、厂长的回答,让李进巅不寒而栗。" 不是我们不给李进巅提供机会, 是上面有要求。""接任的时候,跟我们有交待,对李进巅要控制使用,不要让他 出头露面。""我们这么样了还不放心,一次一次来检查,了解李进巅有没有搞黑 活动,和原来被审查的人有没有串联……" 类似的说法,李进巅听过,但是没有 这么多,指向没有这么具体。已经下来四五年了,缘何又起风波?难道是自己有 什么闪失,引火上身?李进巅不得不分心检点自己的过去。 风波起始于电大学习。1983年期末考试,李进巅全班第一,得了奖学金。继 而,电大古汉语全国统考,李进巅得了第二名,成了全班惟一一个奖学金获得者, 也是惟一一个得两次奖学金的人,这一下轰动就更大了。有几个同学让李进巅请 客,不好意思拒绝,不擅应酬的李进巅在家里搞了一次同学小聚。李进巅说:" 奖学金10元钱,请大家吃一顿花了20多元,但图个心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