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金子总会发光(15) 李进巅也是个不愿给人添麻烦的人,他对岳父说:" 爸,我们也不白用,我 们需要的加工零活给他们干,他们既帮了我们又挣了钱。" 爸爸说:" 那敢情好,我明天就给他们说去。" 老人的热情并不比他们低, 仿佛自己是个参与者。 对刘桂英和她一家人的支持、帮助,李进巅感恩在心。他说:" 没有妻子帮 我在小汽车配件厂找到工作,参与车桥的生产和销售,没有岳父在起步之初借给 我的创业钱,是不会有曙光的!" 预定的筹资目标没有完成,11个人一共筹到了7 万元钱,有的科长只拿了5000 元。工人就更困难了,只能有多少算多少。这些钱几乎都是借的,李进巅把岳父 的几千元钱都拿来还不够,又从电大姜文祥老师那儿借来2000元钱,从连襟那又 借了一笔,好不容易凑足了1 万元。李进巅后来说:" 想想也后怕,当时如果把 工厂办黄了,我们这些人真得集体跳江。" 一个月只挣几十元钱,如今又打了铁 饭碗,1000元对他们来说也是个天文数字。 3 有了钱,李进巅就紧锣密鼓地跑验资、注册。有趣的是,李进巅是厂长, 在工商局登记时,法人代表一栏却写着张一正。" 下海" 了,敢于迈出这一步的 李进巅,思想深处仍固守着传统观念,作为共产党员是不可以当个体老板的。长 期的灌输、学习、熏陶,传统政治经济学对于李进巅根深蒂固,虽然中央文件已 经明确指出,商品经济" 是社会经济发展不可逾越的阶段,是实现我国经济现代 化的必要条件" ,但商品的价值属性,剩余价值中的剥削概念,深刻地印记在李 进巅的脑海里。思维方式的僵化,理论与实践的脱节,让他心有余悸。 李进巅专门召开了领导班子会,他对大家说:" 国家允许我们办个体,但私 营经济的资本主义性质是存在的。我是共产党员,共产党员做私营经济法人代表, 一旦有变化,恐怕要有政策麻烦。" 大家都认为李进巅想得周到,一致同意让不是共产党员的张一正做名义上法 人代表,但是在内部,李进巅还是厂长,还由李进巅来决策、领着大伙干。 1984年12月8 日,丹东市曙光机动车配件厂正式成立。一个很不起眼却是簇 新的白地黑字厂牌,挂在了暂时租借的丹东市红星电机厂大门的另一边。月租1000 元,租下了一个只有6 平方米的妇女卫生间改作办公室,一个22平方米的偏厦子 做装配车间。电话和红星电机厂配电室共用一个。从配电室里扯出一根线连在这 头的分机上。中间相距五六十米,来电话就按电铃。从李进巅往下,每人都有一 个信号,一声是谁,二声是谁……建厂时正逢冬天,没有取暖设备,买一个旧油 桶,拦腰割断,在下部分掏一个通风的方洞,再焊几根铁棍,就成了不用烟囱、 敞口烧木柴的火炉。谁冻手了,就过去烤烤。紧锣密鼓的二十几天,外协件、外 购件陆续到齐。 12月31日,第一只212 吉普车车桥开始组装。11个人都在装配车间里忙活, 两个工人在台架上装配,李进巅这些大小头头,负责搬运、清洗桥壳和其他零部 件、打下手递工具和零件。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只剩下最后两道工序了, 齿轮装进差速器里,再把差速器装进桥壳里,一只完整的车桥装出来了。两名工 人把桥搬到试验台上,大家的心顿时紧张了起来。尽管李进巅明确要求,每一个 零件都必须在装配时检查一遍,发现问题不论大小,一律不许安装;每一道工序 都要有专人检查验收,合格了再转入下一道装配工序,可是大家还是紧张得喘不 上气来。 一位工人摁下开关,李进巅的心一下子被吊到嗓子眼儿,大气不敢出,眼睛 死死地盯着试验台上开始运转的桥,由低速上升到高速,数字随着速度的变化而 稳稳地变化着,每一个区间都在匀速运转,就像一个新生婴儿在熟睡中均匀地呼 吸着,甜蜜得没有一丝杂音……在所有的指标都符合标准值后,操作工人轻轻地 关闭了开关,11个东北汉子" 嗷——" 地一声吼叫起来,整个车间都在沸腾。还 有什么比看见付出后的收获更让人喜悦,而且这是关系到每个人未来命运的收获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