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11、第四次进京排练 传统观念曾一直困扰着赵德仁。原来一家人连吃穿都顾不上,他为了几口的生 存四处颠簸,无暇顾及此事。可这些年来,生活好了,他看见别的老年人成双成对 地早上或晚间在街上散步,他又何曾没有动过此念呢。但每当萌发此念时,在儿女 面前他却一直张不开口,他也更感到对不起前妻张淑琴。这种矛盾的心态一直在赵 德仁的心底藏了几十年,压抑他几十年,使他一直无法解脱。 现在,他木然地坐在那里,听之任之了。 小芳:“爷爷,您老有啥不好意思的,再给我娶个奶奶多好。” 任妻:“是啊,大爷老了,没个伴陪着,也够孤单的,行不行看看再说吧。” 早饭后,赵本山刚要出门上班,忽然转回身来, “爹,我给你买了一幢楼房,你去看看可心不可心?” 赵德仁:“给我买楼干啥?” 赵本山:“人家不给你提老伴了吗,连个楼都没有,我可对不住你。” 赵德仁:“这八字都没一撇呢,你可先别瞎忙了。” 赵本山:“不是没一撇,现在只差您这一撇了,一会你跟小芳去写这一撇吧。” 小芳领着爷爷赵德仁向一幢新楼走去,走进楼内登梯而上,在三楼一号门前, 小芳按动了门铃。楼门打开,张玉琴和任刚的妻子走了出来。赵德仁吃惊的眼睛一 亮,小芳拉着赵德仁走进屋内。 赵德仁举目四望,三室一厅的楼房装修一新,厅正面贴着一个巨大的“喜”字。 小芳拉爷爷坐在沙发上,张玉琴端来了花生和糖果。小芳先拿一块双喜糖剥开,塞 进爷爷嘴里,又剥开一块塞进新奶奶张玉琴嘴里。赵德仁和张玉琴互相对望着笑了。 1989年仲夏,1990年央视春节晚会筹委会班子成立。中央电视台组成了全新的 编导阵容,大胆起用新人。当编导人员正在为没有好的喜剧小品发愁时,著名相声 演员冯巩走进了筹委会办公室,议论的声音立刻停了下来。 冯巩:“怎么,我一进屋就没声了,是不是在背后说我的坏话。当我不知道, 要不能这个时候来吗?” 小品组负责人,著名的哑剧表演艺术家王景愚开了腔: “冯巩,晚会缺喜剧小品,你能帮着推荐一个吗?” 冯巩:“这可巧了,货卖用家,我现在手里有一盒东北笑星《赵本山专辑》录 像带,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各位是否同意拿来看看?” 王景愚:“那就快点拿出来吧。” 冯巩:“这个可不能白看,起码得收点磨损费什么的。” 众:“行,别嗦,快拿出来吧。” 电视屏幕上播放着赵本山的一个个小品,编导们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有人竟 笑得咳嗽起来。看完录像后,王景愚问大家:“你们说这个集子里哪个最适合晚会?” 几个人几乎同时回答:“《老有少心》。” 赵本山又一次踏上南行的列车。这已是他第三次应邀赴京,四闯央视春节晚会 了。他的心情很复杂,预料不到这次进京结果会怎么样。这次央视晚会只调他本人 进京,连搭档是谁他都弄不清楚。他祈祷着命运之神能向他敞开大门,给他一个崭 露头角的机会。赵本山一脸疑惑地走进晚会剧组,中央电视台影视部主任李培森向 他介绍了编导们对本子的审查修改意见,本子中去掉了原来一些地摊式的方言,并 把《老有少心》改名为《相亲》,并告诉他在搭档确定后立即投入排练。 晚会剧组内,小品组负责人王景愚正在拨打着电话。 宋丹丹家电话铃声响起。宋丹丹正怀着孩子,她吃力地走过来拿起话筒。 “是宋丹丹吗?我是电视台晚会剧组王景愚呀。” 宋丹丹:“有什么任务?”“想让你到电视台和赵本山配戏。”宋丹丹:“演 啥角色呀?”王景愚:“演一个老太太。”宋丹丹笑了起来,对王景愚说:“演老 太太不行,只演孕妇。”王景愚:“别开玩笑,没那个角色。” 宋丹丹:“我这腆着大肚子,咋演老太太呀,演孕妇还差不多。” 王景愚又把电话打到了女演员岳红家,可岳红正在生孩子,还没满月呢。 王景愚一下没了辙,他对赵本山说:“本山呀,你去看看赵丽蓉吧。” 赵本山急忙驱车来到赵丽蓉家,敲开门说明来意。事有凑巧,赵丽蓉刚和一个 剧组签完合同,无法脱身。赵本山起身告辞,赵丽蓉送到门外对本山说: “本山啊,回去对导演解释一下,请导演谅解。” 剧组又为本山推荐了两个,但都不合适,编导们正在为本山没有搭档发愁。 王景愚:“你看找谁合适?” 赵本山:“原来这戏是我和黄晓娟合演的,还是她合适。” 王景愚:“那就由你给她打电话,让她立即进京。” 中央电视台排练大厅,赵本山、黄晓娟在赶排《相亲》。编导们全神贯注的听 着、看着,并小声议论着。赵本山认真吸取了过去的教训,听取了编导们在表演上 的一些有益意见,矫正了在乡下演出时,那种过分的形体夸张动作。可是,要想一 下适应各种层次的观众还很难。这对一个民间艺人出身,没有经过严格专业训练的 本山来说,无疑是一个艰苦的过程。他在舞台上说了几句道白后,重又回到了原来 的东北民间化的舞台动作上去,那浓郁的方言,屈腿、弯腰、弓步,把一个诙谐、 风趣、朴实、幽默、健康的徐老蔫演得走了形,落为街头小戏。虽然演出中几个包 袱甩得很好,使人捧腹大笑,但却无法使导演满意。 ---------- 深圳特区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