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华北大“扫荡” 冈村宁次:“1941—1945 年8 月历任华北方面军司令、第6 方面军司令、中 国派遣军总司令等职。在中国推进惨绝人衰的烧光、杀光、抢光的‘烬灭扫荡”政 策,对中国人民犯有滔天罪行”。 历史无情地揭露了冈村宁次对中国人民犯下的滔天罪行。 日本侵略军在大“扫荡”中,妄图以野蛮的“三光”政策摧毁抗日根据地。日 军的战斗编队中,就有烧毁各种设施的放火队,有搜索、挖掘埋藏物资的搜索队, 有负责搜山、清乡,捉获群众的捕捉队。 日本鬼子每到一地,就对根据地的兵工厂、被服厂、医院、学校、房屋、粮食、 耕畜、生产工具乃至水井、水源等,全部进行彻底破坏,对于被捕的女性则强奸、 轮奸,直到践踏至死;对于被捕的男性,或则充当苦役,或则全部杀死。 在冀、晋边界,日军曾经派出6000 多人在郭苏、令口、陈庄、团泊口、六亩 园、蛟潭庄、赵家岔等村庄进行残酷的烧杀抢掠。“敌在这些村庄为搜索我坚壁的 物资,掘地三尺,一切被认为可疑的地方,都不放过。洗劫之后,为了不使这一地 区再度获得生存条件,又实行了彻底封锁,在这一地区西面晋境血腥制造了一个无 人地带,使与外地隔绝。这个无人地带,北迄五台山南台脚下的石咀,经门限石— —耿镇——高洪口——东峪口——柏兰(上属五台县)至下社——上社(上属盂县), 南北长50 余公里,东西宽30 余公里。这一区域,村庄焚尽,资财掠空,树木砍 光,水源全部遭破坏,群众除被抓走者外尽遭屠戮。无人区内,尸骨横野,遍地殷 墟,鬼哭狼嚎”。 这种残酷的暴行,在千百年的人类战争史上也是罕见的。 日本的一些书刊也露骨地记录了日军推行“三光”政策的罪行。其中写到: “冈村宁次大将率领的华北方面军于1941、1942 年进行大规模扫荡战,施行 了中国方面称为三光政策的残酷战术——烧光、杀光、抢光。”“日军在战争末期 采取杀光、烧光,抢光的所谓三光政策,阻碍了解放区的成长。解放区的人口一时 因此骤减一半。”冈村宁次为了逃避罪责,战后竟称在华北提出了“戒烧、戒淫、 戒杀”的标语训示。 但是,日本侵略军采用野蛮的烧杀、杀光、抢光政策并没有使抗日军民屈服, 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备根据地军民齐心胁力,奋勇作战,一次又一次地粉碎了 日本侵略军的“扫荡”,在敌后战场谱写了抗日战争的壮丽诗篇。 冈村宁次也陷入了华北军民反“扫荡”的怒潮之中。 冈村宁次就任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官以后,根据日军大本营和中国派遣军总部 的要求,指挥所属部队加紧对占领区进行“治安肃正”作战,企图在“扫荡”平原 根据地的基础上,进一步“扫荡”华北山区各抗日根据地。 那时候,日本侵略军为了彻底摧毁华北抗日根据地,不断地抓人修筑铁路和公 路,铁路和主要公路的两侧,还别出心裁地挖了封锁沟,修筑了封锁墙,平汉铁路 北段,竟然修筑了长达500 公里的封锁沟,用来切断各抗日根据地之间的联系。纵 横交错的公路网之间,3 里一个岗楼,5 里一个据点,根据地被分割成“格子网” 状的若干小块。在抗日根据地的边沿地区或游击区,特务、汉奸时时都想乘虚而入, 建立据点和封锁线,使抗日根据地和游击区变为敌占区。 针对当时的斗争特点,华北各抗日根据地军民采取主力军、地方军与民兵、自 卫队相结合,军事斗争与政治斗争相结合等方针和灵活机动的战术,积极开展反 “扫荡”斗争,给日本侵略军以沉重打击。 那个时期,冈村宁次坐立不安。 让我们翻开抗日军民开展反“扫荡”斗争的光辉史诗。其一:晋察冀抗日根据 地北岳、平西地区反“扫荡”。冈村宁次任职后的第3 天,日军华北方面军就发出 了“扫荡”抗日根据地的命令。命令“各兵团、各部队应遵照晋察冀边区作战计划 做好统一作战准备”,并对“晋察冀边区肃正作战”提出11 条“指导要领”。即 : 一、进攻兵团及包围敌区的各兵团相互协助,务使充分发挥作战效果。 二、作战一开始,进攻乓团的主力应尽快进入定县及石门(即石家庄) 附近之后,努力消灭盘踞安国东方及束鹿方面直至谆沦河沿岸之敌。最低限度 亦应一面将该敌压向西方山地以内,一面反转回头继续向敌区进攻。 三、进攻兵团之一部,应迅速将兵力由北京附近向良乡、高碑店间推进,配合 主力进攻敌区。 四、进攻时,应击溃敌集体战斗力,特别应做到机动迅过,在敌人化装成便衣 以前,努力将其捕获。 五、击溃敌集体战斗力后,暂在敌区要地驻兵,并以之做为据点,急袭、抓捕 潜伏山内及流动的敌匪,或追踪予以消灭,或烧毁、搬走敌人的设施资材等,以削 弱敌人势力。 在此期间,特别应以果断、积极地行动使敌无时无地得以存身。我可根据情况, 抽调兵力集中使用。 六、封锁兵团,在作战期间应紧密联系,加强封锁,防敌脱逃。为此,根据需 要,除将一部分兵力向封锁线附近推进外,并加强封锁的设施。 根据情况抽出一部兵力,加强进攻兵困的战斗力,并使一部分乓力越过封锁第 一线,向敌区挺进。 七、作战时,力求捕获敌军党的首脑,破坏党组织的中枢,使其组织力量陷于 混乱。 八、应使敌区的民众认清此次作战的真意,并使良民和共产党分离。 特别是将其优秀分子送至后方,进行宣抚,尽量使之为我所用。 九、为了达到以上两项目的,除对进攻兵团配备必要的宪乓外,应进行有效的 宣传和政治工作。 十、作战结束后,进攻兵团虽各返原建制,但由于对敌区继续进行封锁,应尽 量将封锁第一线向前推进,以扩大作战成果。 十一、作战确定由8 月×日前后开始,大致期间为两个月,分三期进行。 这个十分野蛮、残酷的“指导要领”由于受日军关东军特别大演习的影响而推 迟。 冈村宁次到华北上任以后,就指挥日军进行大“扫荡”。聂荣臻元帅回忆说: 这个被称为“日本军阀三杰之一”的冈村宁次,曾是屠杀我东北同胞的有名刽子手, 他到华北一上任,便提出了“治安强化运动”,即所谓“三分军事、七分政治”, 集军事、政治、经济、文化、交通、特务为一体的“总力战”,对备根据地实行野 蛮残酷的“三光政策”。他上台后的第一着棋,是立刻集中了五个师团、六个混成 旅团,另有一部分伪军,共计七万兵力,首先向我北岳区举行了一次规模空前的大 “扫荡”。 8 月中旬冈村宁次采取“铁壁合围”、“梳篦清剿”等战法对晋察冀抗日根据 地北岳、平西进行大规模“扫荡”。 晋察冀军区根据八路军总部的指示,早在7 月22 日就发出了反“扫荡”准备 工作的训令,要求在全区进行深入的政治动员,加强战备,做好坚壁清野工作。 8 月14 日,日本鬼子开始“扫荡”,对晋察冀军区部队实行“铁壁合围”。 8 月21 日,晋察冀军区在察明敌人动向的基础上,发出作战命令,要求各部 队继续完成反“扫荡”准备工作,严防日本鬼子突然袭击。 日军第一阶段“扫荡”遭到我抗日军民的沉重打击以后,伤亡惨重。8 月23 日,日本鬼子突然把“扫荡”的重点转向北岳和平两地区。当时,晋察冀军区的党、 政、军机关和学校、军需建设都设在阜平、平山的交界地区。 日伪军以甲兵团3000 多人、乙兵团8000 多人,丙兵团及其他部队1 .5 万 多人,从新木、正定、井陉等地分三路向位于陈家院、陈庄地区的中共晋察冀分局 等机关围攻。 8 月28 日,彭德怀和左权发电报给聂荣臻,对反“扫荡”工作做出具体指示, 并告知聂荣臻:己令第120 师、第129 师分向正太路、同蒲路袭捣火车,并准备于 冀南、石家庄南投较大行动。 为了避开日军的锐势,保存力量,晋察冀军区以主力一部结合地方武装在原地 开展游击战,以消耗和疲惫敌人,聂荣臻带领党政军机关经过娘子关转移到了阜平 西北的马驹石。 在马驹石,晋察冀军民大智大勇,巧妙与敌人周旋,克服种种困难,战胜敌人。 马驹石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山村。聂荣臻命令部队宿营后,突然听到一阵轰轰轰 的飞机声,紧接着,日军的零式战斗机就临空了,炸弹接二连三地落在马驹石村, 好几名指战员被炸伤了。 空袭过后,聂荣臻展开地图,正在思考下一步行动方案,一名战士急匆匆跑进 来:“报告司令员,敌人要撤退了。”“你怎么知道敌人要撤退?”聂荣臻抬起头, 吃惊地问。 “这里有敌人空投的撤退命令,你看。”那战士说完,递给聂荣臻一张纸条。 聂荣致接过纸条一看,心中暗暗发笑。这是冈村宁次搞的伪装撤退的鬼把戏, 企图使晋察冀军民产主种种错觉,使日军能够聚而歼之。聂荣臻沉思片到,决定带 领军区机关南渡沙河,跳到敌人的包围圈外面去。 太阳升起来了。沙河上的几棵老柳树歪歪着,梢头挂着点点金光。河面足有一 里多宽,河水静静地流着。聂荣臻刚过沙河,就遇到了晋察冀分局和北岳区党委机 关的队伍,他们是遇到敌人的封锁线而撤退下来的。聂荣臻原以为沙河以南一带是 安全的,想不到敌人在这个万向也布下了层层包圈。这上万人的转移队伍行动缓慢, 稍有不慎,就会陷入被动。 聂荣臻立刻命令军区机关掩护晋察冀分局和北岳区党委回渡沙河,向沙河北面 的雷堡转移。途中,又遇到了边区政府机关的数百人,他们预定的转移路线也被敌 人封锁了,不得不返回到军区机关的转移队伍里。 队伍刚刚进入雷堡,又被敌机发现了。日本侵略者的飞机接连对这支上万人的 转移队伍进行轰炸,炸伤了许多人。 雷堡是阜平以北30 余里的一个小山村,只有几户人家。聂荣臻进村不久,接 连有几个侦察员跑来报告。雷堡东面,敌人已经到了柏崖,离雷堡只差10 里路了 ;西面,敌人已经占领了20 里外的安子岭;北面,敌人进占到与雷堡一山之隔的 段家庄;南面,敌人也布下了两道封锁线。这支转移的队伍已经被敌人四面合围。 边区政府机关都是后方人员,带着许多行装马匹,不仅武器装备少,真要是与敌人 打响,四面的敌人就会立刻围过来,受到敌人的合击;要走,这支上万人的庞大队 伍,怎么才能从敌人的眼皮底下穿过去呢?聂荣臻站在雷堡的一个小山坡上,感到 自己的责任千斤重。 日本飞机的嗡嗡声消失了,军民们在村里村外忙碌着,互相救护。聂荣臻自问, 日本侵略军的飞机怎么总是在头上转?马驹石挨炸,雷堡又挨炸,敌人为什么摸得 这么准呢? 通信员送过来一份电报。看着电报,聂荣臻仿佛听见了“嘀嘀嗒嗒”的电台呼 叫声,立刻想到了军区司令部的几部电台。离开阜平以来,电台不断与各分区和延 安方面进行联络,敌人会不会根据电台发出的信号来判断军区首脑机关的位置,引 导飞机进行轰炸呢? 聂荣臻找来军区司令部的侦察科长罗文坊,说:“文坊同志,我们离开阜平以 来两次挨炸,很可能同你们有关呀!”“我们?”罗文坊的双眼睁大了。 聂荣臻微微一笑,说:“日军很可能是通过无线电测向找到我们的位置,让飞 机连续轰炸我们。我们将计就计,由你带一个小分队到雷堡东面的台峪,把电台支 起来,用军区的呼号不断和各方面联系,军区的电台停止工作,你觉得这个方法行 吗? 罗文坊立刻明白了聂荣臻的意图,高兴地说:“司令员的意思是让我带一部电 台代替军区机关,造成敌人的错觉,让敌人的数万人来围攻我们几个人,把敌人拖 住?”聂荣臻点点头,说:“文坊同志,这个任务很艰巨呀,你们几个人,既要把 敌人拖住,又要让敌人扑空;既要使敌人跟着你们走,又不能让敌人追上你们。能 做到吗?”“一定能做到,请司令员放心。”罗文坟当天就率领一个50 多人的小 分队,到台峪去充当“军区机关”去了。 天黑以后,聂荣臻带着这支近万人的队伍,在离敌人不到1 里路的空隙中悄悄 地向西运动,在敌人的眼皮底下,一夜之间走出去80 多里,经过平型关那个小村 庄,到达常家渠,部队和机关驻防以后,军区的电台停止对外一切联络。 第二天,敌人的飞机开始轮番轰炸台峪了,各路敌军也以进攻作战队形向台峪 逼近。罗文坊带领的小分队成功地迷惑了敌人。 常家渠两面,都是很高的大山,中间仅露着一线天空,小山村的几户人家就隐 蔽在这条山沟里,虽然离阜平和五台都不远,但四周山山相连,道路不熟的人很难 进来,就连日军的飞机也很难发现,聂荣臻对这个地形比较满意,他命令部队和各 单位分散隐蔽到山沟两侧的巨石下面,不准烧火做饭,不准晾晒衣服,尽量减少人 员走动。 常家渠这条小山沟一下子隐蔽了上万人,又不做饭,吃饭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老乡把自己家的瓜果都拿出来了,也解决不了伤员和病号的吃饭问题。 看到机关人员和战士们一整天没有吃饭,老乡们一起去找聂荣臻,说:“司令 员,你就破个例吧,山坡上的地瓜、南爪、生花生,都可以吃,只要能吃的,同志 们尽管吃,千万不能再让大家饿着呀!”三天过去了,聂荣臻和大家一起,静静地 隐蔽在常家渠这条山沟里,眼睁睁地看着日本鬼子的搜索队在山下走来走去。电台 里,八路军总部和各分区机关在不停地呼叫,报务员也不能答复。聂荣臻想到再隐 蔽在常家渠就太被动了,一旦敌人发现,后果就严重了。为了迅速跳出敌人的“铁 壁合围”,聂荣臻决定部队轻装,分局、边区政府和北岳区的主要领导人随军区机 关向滹沱河两岸地区机动,各机关学校从不同方向分散活动。 9 月5 日黄昏,聂荣臻和大家一起离开了常家渠,开始向外机动。刚刚走了6 里路,前哨突然折回报告,敌人的一支大部队正迎面开来,如果再前进,就必然会 与敌人遭遇。聂荣臻当机立断,命令部队迅速返回常家渠,在原来位置继续隐蔽。 太阳热灼灼地烤着山崖,烤着巨石,战士们身上都有一股焦的的火气。 初秋的天气,秋老虎的余威并不比三伏天的酷暑逊色。大家蹲了一天,实在憋 不住了。天一黑,部队又整装出发了。 谁知走了半小时,又遇到了敌人,部队不得不从原路返回常家渠。 第三天,聂荣臻派出几支小分队去侦察敌人的行踪,发现有几股敌人,他们白 天搜索,晚上又撤回原驻地。于是,聂荣臻决定在夜间敌人撤回驻地以后,悄悄地 撤出了常家渠,顺利地跳出了敌人设在阜平至五台一线的大包围圈。 多险呀,晋察冀机关“三进三出常家渠”。 走出常家渠以后,只有敌人的一道封锁线了。在第二军分区和第四军分区交界 的地方,晋察冀机关又遇到了一支队伍。起初,大家以为是敌人,连忙疏散,仔细 一观察,原来是二分区司令员郭天民他们。 郭天民向聂荣臻汇报了军分区反“扫荡”的情况,还请大家参观了军分区的一 小型手榴弹厂。 聂荣臻看到在敌人的“梳篦式清剿”和“铁壁合围”中保存下来的小小兵工厂, 感到很高兴,说:“你们搞得不错呀!这个地方很保险,鬼子发现不了,边区就要 多建这样的手榴弹厂。”越过最后一道封锁线,晋察冀军区机关转移到平山的蛟潭 庄一带。 太阳刚从东山露出脸,射出一道道强烈的金光,像是在向大地欢笑,藐视那层 淡雾的不堪一击。蔚蓝色的天空上,没有一丝云彩,越发显得它的深逢无边,聂荣 臻登上一个小山坡,望见滹沱河两岸一片金黄色的稻子在微风中摆动,兴奋地对身 旁的人说:“你们看,滹沱河两岸那稻子,多么吸引人,真是晋察冀的乌克兰。咱 们一定要把稻子保护好,决不能让敌人抢去,”这天上午,平山的敌人果然出来抢 粮食了。晋察冀的部队看准时机,果断地伏击这股敌人。 9 月25 日,日军爷一一O 师团所属第一三三旅团合击易水河畔狼牙山地区时, 驰骋北岳的第一军分区第一团为了寻求战机,到外线作战,该团7 连奉命掩护4 个 县的党政机关和群众转移。25 日拂晓,7 连6 班5 名战士把敌人诱至狼牙山主峰 棋盘陀,与上千敌人鏖战一天,先后打败敌人4 次冲锋,毙伤敌人90 多人。当敌 人疯狂地扑上山顶时,五位勇士打完最后一颗子弹,扔出最后一颗手榴弹,誓死不 屈,高喊着“八路军誓死不当俘虏”!纵身跳下万丈悬崖。 八路军勇士们的壮举,使冲上山头的敌军惊呆失色,不约而同地向空中礼拜, 称他们是“‘支那’的五位神兵”。 狼牙山五壮士中,三人落入崖底,壮烈牺牲,葛振林和宋学义两名勇士被挂在 山腰的树技上,经战友解救,凯旋而归。 北岳、平西地区历时两个多月的反“扫荡”作战,在友邻部队的支援下,抗日 军民先后作战800 多次,歼敌1500 多人,彻底粉碎了日伪军消灭晋察冀边区领导 机关和主力部队的狂妄企图。 冈村宁次垂头丧气,被迫于9 月24 日命令进攻北岳和平西地区的日军撤退。 晋察冀军区主力部队抓住有利战机,迅速集中部队,与地方武装和民兵一起, 连续20 多天袭击、伏击和追击撤退途中的日本鬼子。 10 月16 日,大部分日军狼狈撤走。 “扫荡”惨败,汗深刺激了冈村宁次。 10 月20 日,北平伪电台广播了冈村宁次与记者的问答,以“狮子扑鼠,效 力不大”而自嘲。其中讲到: 冈村宁次:“华北治安的恢复困难,要想很快消灭‘共匪’是不容易的。”记 者:“今后对边区八路军有何良策?”冈村宁次:“‘共匪’像老鼠,皇军犹如狮 子,狮子力量虽大,但不能捕鼠,要找猫来才行,这猫即是民众。”冈村宁次所说 的“猫”,是指汉奸组织。这不是猫,而是狗,是汉奸走狗。抗日战争的历史表明, 日本侵略者扶植汉奸走狗的卑劣表现,绝不可能挽救其失败的命运。 其二:太岳、太行抗日根据地的反“扫荡”。 1941 年5 月7 日,日军华北派遣军发起中条山战役,国民党25 万大军不战 而溃,战役第一周,中条山若干山隘据点及南麓沿河各渡口都被日军占领,日军控 制了晋南地区。 为了打击侵占晋南地区的日本侵略军,八路军大岳纵队于8 月初以第386 旅和 决死第一纵队各一部,组成太岳南进支队,在太岳军区第212 旅策应下,进入临屯 公路以南、沁河以西地区,开辟抗日根据地。 八路军的抗日行动对日本侵略军造成了严重威胁。冈村宁次企图乘八路军第129 师主力配合晋察冀军区反“扫荡”之机,摧毁岳南抗日根据地,并制定了沁河作战 计划。 日军沁河作战的方针是:“歼灭扫荡沁源及马壁村附近、沁河河畔之共军。对 敌中央军则采取谋略活动使之归顺,或保持中立,不得已时亦将其歼灭。”日军还 提出沁河作战的详细“指导要领”。提出: “首先歼灭府城镇、马壁村、谭村附近的共军主力。 为此,一面严加保密,一面在另外地方进行作战准备,俟机迅速机动急袭敌军。” “其次调转一部兵力,歼灭绵上镇、沁源、松交附近的共军,各兵团开始进攻的时 机由方面军统一掌握。”“击败敌集团部队后,分驻于原敌盘踞地区继续搜查、歼 灭残余敌匪,消灭敌根据地,扫清其势力。”“命浮山南部的山西军,在翼城、临 汾平地阻止共军逃脱,协助我军作战。”“作战开始日为Y 月X 日,作战期间预定 约4 月”。 为了这次“扫荡”,冈村宁次调集了第36 师团,第41 师团和独立混成第16 旅团的主力,独立混成第4 、第9 旅团各一部,共约2 万多人,进入新开辟的抗日 根据地。 9 月20 日,日军部署完毕。 两天以后,各路敌军同时出动,进入岳南“扫荡”。 9 月23 日,日军在马壁外围地区与抗日军民交火,太岳纵队以一部分兵力进 行正面抗击,给敌以重大杀伤后,在夜间按计划北退,避免与日军拼消耗。 9 月24 日,日军在马壁地区会合,但不敢盲目前进,“扫荡”抗日军民几次 扑空以后,突然于27 日向东峪地区的国民党第98 军发起攻击,第二天,国民党 军队被日军包围,在激战中,该军军长武士敏身负重伤被俘,于10月1 日死于潞安。 从9 月30 日开始,八路军决死第1 纵队猛烈袭扰进展到东峪的敌军,整整6 天,这路敌军没有出东峪。 10 月上旬,冈村宁次被迫决定放弃对太岳南部地区的“扫荡”。 事后,日军在记述这次“扫荡”时不得不承认:“在此次作战中,对共军战果 很小,未达预期成果。”八路军第129 师师长刘伯承预见到冈村宁次不会甘心自己 的失败,一定会把日军调到太行区进行“扫荡”。10 月初,刘伯承签署颁发了太 行军区和晋冀鲁豫边区政府的联合布告,号召全区军民空舍清野,铲除汉奸特务, 巩固根据地内部,迅速做好反对日军秋季大“扫荡”的各项准备。 10 月3 日,冈村宁次果然改变部署,命令“扫荡”大岳南部地区的日军同大 岳北部周围的日军独立混成第四、第九旅团各一部,共约3 万多人,对大岳北部地 区进行所谓的“铁壁合围”、“反转电击”的大“扫荡”,企图以合击和捕捉等手 段,消灭太岳领导机关。岳北军民早有准备,各村各户坚壁清野,面对日本侵略军 疯狂的大“扫荡”,地方武装和民兵坚持内线游击战,大力破袭同蒲路,在平遥、 灵石之间地段击毁日军机车3 辆;主力部队转移到外线,在安泽疙瘩沟、沁源将军 沟等地,连续给“扫荡”的日本侵略军以重大杀伤。 冈村宁次万不得已,命令日军退出太岳北部根据地,改用“捕捉奇袭”战术, 转向对太行抗日根据地的军民进行“扫荡”。 当时.八路军前方总部、中共中央北方局和八路军第129 师师部,都设在太行 抗日根据地。太行地区不仅是华北抗日游击战争的指挥中枢,八路军后方兵工厂也 位于根据地内的黄崖洞、水腰地区内。 黄崖洞兵工厂座落在太行山中段黎城县北境的群峰之中。这里的山峰中有一座 水腰山,水腰黄崖上有一个高25 米、宽20 米、长40 米的天然石洞,当地人称 之为黄涯洞。平时,淡淡的云彩缭绕在群峰之间,在黄崖映照下,好象袅袅黄烟, 是一处诱人的风景胜地。现在,抗日军民在黄涯洞南侧的一片谷地里修建了一个面 积约2 平方公里的兵工厂。兵工厂群峰环抱,东西两面是鸟兽绝迹的山崖,只有南 北两处出口。南出口是一条宽1 —3 米,长1 公里的崖缝,崖缝两壁悬崖高达100 米以上,出南口前进2 —4 公里,就到了通往黎城的大道;北出口山高、坡陡、谷 深,平时几乎没有行人,只有采药人才能寻觅道路。 彭德怀和左权对筹建黄涯洞兵工厂十分重视,亲自勘察、部署,朱德总司令果 断决策,在1938 年冬天开始筹建,1939 年投产。这个兵工厂在敌后抗战中具有 重要作用。 由此可见,太行根据地的反“扫荡”斗争的任务十分艰巨。 10 月16 日,刘伯承颁发了《反对敌人大“扫荡”的战术指示》。这一文件 详细分析了日本侵略军进行佯动迷惑、铁壁合围、夜行晓袭、辗转清剿、搜劫资材 等活动的战术特点,其中指出:现敌人常集结最大兵力“扫荡”一个区域,强化其 总力战,连续一月甚至两月之久,以图彻底摧毁抗战的人力、物力、财力,特别是 寻求与消灭我军有生力量。为了粉碎敌人的“扫荡”,刘伯承还详细规定了正规军 和游击集团的活动要领,明确了反“扫荡”中通信、侦察、防谍,防空、夜战、保 密和节省弹药等一系列要求。 10 月23 日,刘伯承与邓小平召开了太行区各旅和各军分区干部会议,要求 各级领导进一步落实“战术指示”,彻底空舍清野,充分做好反“扫荡”准备。 冈村宁次决定,10 月31 日各路日军同时出动。 以井关仞中将为师团长的第36 师团从潞城出发,沿邯长大道经黎城向涉县前 进,企图协同独立混成第1 旅团控制邯长大道。独立混成第二旅团2000多人从辽县、 武乡出动,向大有、贾豁等地进犯。 当时,刘伯承和八路军第129 师机关在赤岸,八路军总部机关在西井。 很显然,冈村宁次是希望“扫荡”中歼灭敌后抗日根据地的这两个首脑机关。 但是,“扫荡”的日伪军一路上不断遭到伉日军民地雷战、麻雀战的袭扰,一 天也走不了十几里路。 11 月1 日,夜深了。这是一个睛朗的月夜,村子里洒满了月光,十分宁静, 好像世界本来都是这么安宁,不曾有残酷的争斗,不曾有这场战争,也不曾有什么 烦恼和苦痛。刘伯承久久地注视着作战室墙上的那幅地图,神态自若。 不一会,师侦察队的便衣侦察走进师指挥所,汇报了鬼子“扫荡”的最新情况。 刘伯承精确计算了日本鬼子可能到达赤岸的时间,说:“2 日凌晨1 时,师部 转移。”嘀哒,嘀哒!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了。 李达请示刘伯承:“开始转移吧?”刘伯承掏出怀表看了看,又抬起头注视着 墙上那幅地图,胸有成竹地说: “鬼子离得还远,先不要动,免得鬼子过早发现我们的转移计划。”两个小时 过去了。 日本鬼子的搜索分队占领了赤岸村以南约一里的一个高地。刘伯承扫视了一眼 指挥所,果断命令,“按计划北过清漳河,所有人员一律不准喧哗,不准抽烟,不 准咳嗽,不准弄出声响,静肃前进。”命令下达后,刘伯承走出指挥所,同大家一 起步行撤迟。刚走出村,后卫部队就同日军打响了。 伴随着枪声撤退的队伍走出十多里路了,一名便衣侦察员气喘吁吁地赶上来, 向刘伯承报告说:日本鬼子的大部队已经从河南店、涉县到了赤岸、王堡,他们弄 不清我们的去向,正在分兵搜索。游击队传来消息说,北面没有敌军,比较安全。 刘伯承沉思片刻,突然命令部队回头向南,朝西岗方向前进。 队伍改变了方向,但战士们心里却不愉快,不是说北面没有敌情吗,为什么部 队还要往南走呢? 行军队伍接近西岗时,刘伯承又下令东折,向邯长路前进。 涉县东部有一片高山绵亘、峭壁错列的大山谷。当行军队伍越过邯长路,进入 这片大山谷时,指战员们心花怒放,知道真正转移到了安全地带。 部队宿营后,有人问刘伯承:“师长,我们为什么不从赤岸东行,直接向大山 谷转移,却要往北绕一个大圈子呢?”刘伯承微微一笑,说,日本鬼子开始“扫荡” 时,他们是有主动权的。 我们的行动必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能在反“扫荡”中摆脱被动。这一个 时期,日本鬼子对八路军的行动已经作了周密的侦察和研究,采取了各路日军“铁 环台围”的步骤。我们部队的行止,不能让鬼子知道,而是要神出鬼没、不入圈套, 让敌人摸不到规律。 刘伯承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看着对方会意的神色,又说:这次行动,我们 如果从赤岸直接向东转移,就有被敌人在邯长路以东堵截或尾击的危险,涉县东部 的险峻地势,日军也是了解的。我们先向北走一段,把鬼子的注意力吸引过去,然 后突然向南向东,等鬼子发现我们时,已经来不及阻拦了。这就是《孙子兵法》上 所说的“形人而我无形”。 一席话,说得大家盾开眼笑。 11 月5 日,日本鬼子向西井“扫荡”,当他们经过五十亩村和源泉村时,遭 到抗日军民的阻止,双方激战9 小时,日本鬼子伤亡惨重,在黄昏时进入西井。第 二天,日军在西井周围扩展阵地,逐渐进至黄崖洞南口。 与此同时,北路日军独立混成第四、第九旅团沿辽县、武乡,逐渐向黄崖洞北 口左令垭口接近。 这时候,日军南北对攻黄涯洞的意图已经明朗。 11 月7 日深夜,彭德怀下达第1 号战斗命令,命令特务团在天亮前全部进入 阵地。 不久,左权下达第2 号命令,命令特务团坚守阵地5 天。左仅还告诉特务团欧 致富团长,八路军前线总指挥部准备把敌人放进黄崖洞,特务团要掩护兵工厂的工 人坚壁清野和安全转移,大量杀伤敌人,给外线部队创造战机。 接连3 天,日本鬼子对前沿阵地的各个侧面进行抵近观察,还进行试炮射击。 11 月11 日,天刚蒙蒙亮,日本鬼子就发起了进攻,几十门大炮连续炮击1 个多小时。随后,300 多步兵和100 多名骑兵发起了密集的冲锋,遭到八路军勇士 们的顽强抗击以后,丢弃了100 多具尸体后撤回。 日本鬼子的第一次进攻失败了。 敌人并不甘心,又连续炮击两小时,发起了第二次冲锋。山沟里,到处都是手 榴弹和地雷的爆炸声。在八路军勇士们的奋勇抗击下,敌人死亡300 多人,第二次 冲锋又被打垮了。 天上开始飘雪花了,黄崖洞前到处一片白茫茫。雪,这种从云层里坠落下来的, 具有六角白色结晶的固体降水物,瞧着,竟象抖散的鹅毛,大片大片的,轻轻地, 悄悄地飞舞在黄昏的天空中。日本鬼于又开始疯狂炮击了,硝烟散了又起,黄崖洞 前又变成一片焦黑。 冈村宁次非常凶残,竟然让日军使用了大量毒气弹。八路军已经暴露的火力点 大多被日军的炮弹摧毁了,前沿阵地上的指战员都中了毒气,团长在视察了营阵地 时也中了毒,但是,日本鬼子仍然无法前进,被迫停止炮击,在夜间驱赶着大批被 抓来的老乡去收尸。 刘伯承指挥的第385 旅、新编第1 旅等4 个主力团积极配合黄崖洞保卫战,猛 击袭击日军的侧后。第385 旅的一个团夜袭黎城,在城里埋设了数百枚地雷,使日 军不敢轻易出动。 各地的游击队也不断出击,袭扰、牵制日军。 冈村宁次并不甘心,连续数次进攻受挫以后,命令日军转换突击方向,于13 日向南口左侧的八路军阵地攻击,头天夜里用抓钩爬上石崖的20 多名日军趁机突 破了八路军的一个连阵地。八路军战士同敌人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格斗,双方你来我 去,整整搏杀了一整天。 傍晚,左权副参谋长命令,第2 营放弃前沿阵地,把敌人放进南口里面打。 14 日,日军果然进了南口。这里离兵工厂的厂区只有1 公里路,但这1 公里 成了埋葬日本鬼子的“活棺村”,在数百米的山沟里,到处都是地雷轰鸣,手榴弹 爆炸,机枪、步枪的射击声,敌人前进不得,后退无路,拚杀一天,又死了100 多 人。 冈村宁次十分恼怒,连装备不久的火焰喷射器也用上了,15 日,日军分两路 猛烈攻击,一路企图夺占八路军第二营的前沿阵地,另一路猛攻南口两侧。战斗越 来越徽烈,山坡上,日本鬼子架起了好几门山炮,用抵近射击法打击水腰口的八路 军阵地。火焰喷射器不时地喷射出一条条火龙,阵地上的八路军指战员第一次看到 这个武器,一时不知道如何防护,守卫水腰山口的12 名战士壮烈牺牲。 左权副参谋长看到特务团坚守5 天的任务已经胜利完成,就于16 日夜间命令 前沿部队撤退到第2 阵地,放鬼子进入厂区。 日本鬼子进入黄崖洞兵工厂以后,得意忘形,马上在电台上吹嘘,说什么已经 攻占了八路军华北最大的兵工厂,欧团被歼1000 多人。其余,兵工厂的机器都转 移了,日本鬼子除了看到数十幢厂房以外,一个铁钉也找不到。 相反,他们完全暴露在八路军的火力控制区内,伤亡更加惨重。 日军自知难以在厂区立足,又于18 日向西北方向的驴驮岩攻击,企图奇占左 会垭口,八路军勇士们时而阵前反击,时而机智地把日本鬼子引入绝境,谱写了一 曲曲搏杀日本侵略者的壮丽凯歌。 这时候,日军发现在兵工厂外面有八路军的主力部队集结,连忙部署撤退。 左权对特务团欧致富团长说:咬任敌人,不让他们脱离战斗。 欧致富命令各营派出小分队,袭击敌人,谁知日本鬼子无心抵抗,慌慌张张地 逃走了。 冈村宁次万万想不到,这些撤退的日军在三十亩村、曹庄一线遭到刘伯承的伏 击。八路军第119 师太行部队第386 旅和新编第2 旅在刘伯承的指挥下,早已在日 本电子撤退的路上布好了伏击圈,战斗只进行了半小时,日军全线溃乱,死亡500 多人,不得不在20 日夜里狼狈逃回黎城和潞城。 黄崖洞防御战,八路军以1500 多人抗击了日军9 个步兵大队和相应的炮兵、 工兵、辎重兵分队共约8000 多人的进攻,在连续8 昼夜的游战中,一共毙伤敌人 1000 多人,自己伤亡仅166 人。 这是敌后抗战的又一个大胜利。 战斗结束后,刘伯承在回答新华社记者关于粉碎日军这次秋季“扫荡”的意义 的提问时,深刻指出: 一、缩短了日军“扫荡”的持续时间,敌人原定“扫荡”一个月,结果20 天 即被粉碎;二、打破了日军在黎城建立据点,长久盘踞的企图;三、打破了日军打 通邯长大道的企图,日军于侵占东阳关后,公路路标已插至响堂铺,足见他们修路 的决心,但此种企图完全被粉碎;四、打破了日军破坏根据地经济建设,摧毁有生 力量,大批捕捉壮丁的阴谋。 其三、鲁中沂蒙山区抗日根据地的反“扫荡”冈村宁次为了摧毁鲁中沂蒙山区 的抗日根据地,命令第十二军于9 月中旬至10 月中旬首先对沂蒙山区周围的泰山 区和鲁南的郯城、码头地区进行“扫荡”。为了增强山东地区的兵力,日军还特别 抽调了第21 师团、第33师团和第1 军的第36 师团、独立混成第3 、第4 、第9 旅团各一部,统归第12 军指挥。 为了粉碎日本侵略军的“扫荡”,山东军政委员会于10 月7 日发出紧急指示, 要求全区军民进行紧急动员,开展群众性的游击战争。八路军第115 帅也发出指示, 要求各部队充分做好反“扫荡”准备。 10 月下旬,冈村宁次授意第12 军,在沂蒙山区抗日根据地周围集中了5 万 多兵力,准备进行残酷的“扫荡”。日军的具体部署是: 第32 师团和独立混成第之旅团主力位于新泰、蒙阴、平色、费县地区;第21 师团和独立混成第5 、第6 旅团主力位于沂水、莒县地区;第17 师团主力和第33 师团一部配置于临沂地区。 显然,冈材宁次的意图是要对沂蒙山区构成合围。 11 月2 日傍晚,配置在蒙阴、沂水、莒县的日本鬼子悄悄地出动了,开始了 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以来日本侵略军对抗日根据地的第二次大“扫荡”。 冈村宁次提出:此次作战目的是剿灭沂蒙(沂水、沂州、蒙阴)地区的共军, 消灭其根据地,同时开展第3 次治安强化运动,期使治安肃正工作的空前提高。 第12 军司令官根据冈村宁次的意图,集中了军的主力参加作战,对预定,‘ 扫荡”地区采取了彻底包围形势,并为急袭抗日军民进行了准备。 11 月4 日拂晓,狡猾的日本侵略军突然偷袭马牧池。马牧池当时是山东纵队 指挥机关的驻地,听到日本鬼子突袭的枪声,山东纵队指挥机关迅速分散行动,向 东转移到南墙峪。 进入南墙峪不久,突然又响起了一阵枪声。原来,日本鬼子又向南墙峪合围过 来了。面对十分严峻的形势,山东纵队指挥机关的指战员顽强同敌人拼搏,终于跳 出了日军的包围圈,转移到新泰西南的石莱一带。 这次,“扫荡”,日本鬼子在烧光、杀光、抢光的同时,还把大批山东居民掳 到东北和日本去当劳工。这些人在残酷的鞭笞、凌虐和饥饿中耗尽了生命,仅抚顺 煤矿就吞噬了25 万中国劳工。有一名劳工为了生存,被迫逃进深山野林之中,在 苦难的“野人”生活中煎熬,抗日战争结束十多年以后,才被人发现,回到山东家 乡。 11 月5 日,2 万多日伪军分成11 路,在坦克的配合下,向位于临沂以北孙 祖、留田地区的抗日军民进行合围,并用重兵由北向南进攻。 在青驼寺东北的留田一带,驻有八路军第115 师师部、中共山东分局和山东省 战时工作推行委员会机关共2000 多人,而掩护他们的战斗分队只有第115 师的一 个特务营和山东分局的一个特务连。日本鬼子的包围圈渐渐缩小了,最近的敌人离 留田只有七八里路了,形势越来越危急。 罗荣桓让八路军的几个连队分别坚守好留田周围的几个山头和隘口以后,同朱 瑞、陈光,肖化、陈士榘一起来到留田东南面一个叫牛家沟的小村庄里,研究突出 敌人包围圈的方法。 司令部、政治部的负责人和特务营的营长、教导员也来了。大家心中着急,但 一时又不知道如何突围,四周都是敌人,一旦与敌人遭遇,后果不堪设想,在讨论 突围方向时,大家提出了三个方案: 有人主张向东突围,过沂河、沭河,进入滨海根据地;有人提出向北突围,同 山东纵队会合;有人希望向西突围,进入蒙山。 没有提到向南突围,南面是临沂,那是敌人的大本营。 罗荣桓一边听大家发言,一边注视着摊放在炕上的军用地图。大家想说的话都 说完了,罗荣桓突然提出:我们应该向南突围。 向南?大家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罗荣桓脸上,那是一种忧虑、质疑的目光。 南面太危险了,冈村宁次的上司、日军的总司令官畑俊六大将当时就在临沂, 冈村宁次决不会大意的。 罗荣桓理解大家的心情,微微一笑,说,刚才大家说的都有道理,但是我们如 果全面分析一下,就会发现一些新情况。东面的沂河和怵河已经被敌人严密封锁, 敌人也估计到我们会向滨海地区去,如果我们向东突围,很可能就是去钻敌人的 “口袋”。北面的日本鬼子正在疯狂地向南压过来,东北军第五十一军还控制了沂 蒙区北部,我们如果北上,很可能受到两面夹击。 西面的临(沂)蒙(阴,公路上,敌人戒备森严,即使越过公路进入蒙山,也 可能遭到敌人的合击,南面虽然是日本鬼子的大本营,但其兵力已经向北集中到沂 蒙山区,后方心定空虚。如果我们先向南宁围,跳出敌人的包围圈以后再转向西, 进入蒙山和鲁南的结合部,这就能争取主动。再说,冈村宁次总以为我们不敢向南 突围,我们要来一个出其不意。 听了这番分析,大家都觉得向南突围是合乎情理的。 思想一致以后,罗荣桓立刻明确了任务。特务营营长和教导员带领第一、二连 为前卫,副教导员带领四连居中,护卫机关,副营长带领第三连为后卫。 罗荣桓还特别要求,步枪一定要压上子弹、上好刺刀,突围途中不许说话,不 许咳嗽,不许发出任何声响,要随时准备战斗。 夕阳已经完全沉落下去了,透明的雾霭不知不觉地迷蒙了。夜幕悄悄地垂下来, 日本鬼子在留田周围烧起了一堆堆篝火,似乎就要庆贺“铁壁合围”的成功。就在 这片夜幕的掩护下,罗荣桓同前卫连一起向南前进,他那镇静自若的神态,不像是 带着几千人去突围,而是去参加一次会议。 接近敌人的封锁线时,两路敌人之间只相隔1 公里半,稍不谨慎,就可能遭到 鬼子的合击。罗荣桓观察了一下敌情,果断命令:成三路纵队快速前进。 在敌人的缝隙中,八路军的队伍象一条游龙,腾挪闪避,几度听到日军的车马 喧阗,日军全然不知,八路军勇士们迅速隐蔽地通过了第一道封锁线。 第二道封锁线上,两股敌人的间隔也只有两公里半。罗荣桓带领部队到高里以 后,折而向西,隐蔽地越过了日军费尽苦心设置的第二道封锁线,安全到达蒙山南 端的护山庄(今埠山庄)地区,跳出了敌人的合围圈。 这真是一个奇迹,一个多营掩护数千人突围,竟然未费一枪一弹,未损一兵一 卒。 冈村宁次气得咬牙切齿。 跟随突围的德国进步记者希伯却说:“这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夜晚,比在西方 参加过的任何一次最愉快的晚会,都更有意义,更值得留念。我一定要把这奇妙的 经历写出来,告诉全世界人民。”希伯还热情歌颂突围指挥的神奇,称赞这次突围 是“无声的战斗”。 从11 月12 日开始,10 万敌伪军在临沂、沂水、蒙阴之间地区进行分区 “清剿”,并把南墙峪、孙祖为重点,把沂蒙山根据地划分为4 个“清剿”区, “清剿”面积达2000 平方公里,每平方公里中敌军的兵力达到50 人。 在冈村宁次的策划下,敌入每到一地,就挨家挨户地搜查根据地内的党政干部 和失散人员,见人就抓,见房屋就烧,许多村庄被烧毁,日军在马牧池村就纵火3 次,把这个村的房屋全部烧为灰烬。 这时候,八路军第115 师教导第2 旅和山东纵队第2 旅主力在滨海地区积极破 袭公路和据点。罗荣桓率领第115 师师部、山东纵队第2 旅、蒙山支队等人员挺进 东蒙山,打击敌人的“清剿”分队,支援抗日军民在内线坚持斗争。 当时,沂蒙根据地满目疮痍。“人民群众3000 余人惨遭杀害,被抓壮丁1 万 余人,妇女彼凌辱者难以数计。根据地房屋被烧毁者达四分之一,八路军常驻村庄 几乎都成赤地。老百性的牲口、家禽、粮食被掳掠殆尽,生活用品被破坏无遗。部 队的炊事班找不到锅,只好用提水的瓦罐做饭。敌人在这片废墟上安炮楼、修公路”。 14 日,日本鬼子集中了7000 多人的兵力,反复台击蒙山西部地区。第115 师领导机关和山东分局在打击敌人以后,进入东西蒙山之间的大谷台。3 天后,日 军的飞机发现了八路军这支部队,随即向大谷台围过来,八路军勇士们在垛庄、绿 云山等地用伏击、袭击和阻击等战术打击鬼子,分散“清剿”之敌。 11 月底,第115 师领导机关和山东分局转移到大谷台以南的大青山,在前进 途中误入敌人的合围圈。在与敌人的搏斗中,国际友人、德国记者希伯和省战工会 秘书长陈明等人殉难。罗荣桓知道后,心情非常难过。 12 月4 日,日本鬼子又在大青山附近的瓮城子一带合击山东分局和第115 师 领导机关。为了保存有生力量,不断指挥山地作战,山东分局和第115 师领导机关 转移到天主山区。 上旬,冈村宁次命令第十二军,参加“扫荡”的主力部队陆续撤回,只留少数 部队建立据点。下旬,八路军将士们乘机收复了蒋庄、朱满、大桥、马牧他等村镇。 这次反“扫荡”,鲁中沂蒙山区的抗日将士与日本鬼子作战150 多次,歼敌2000 多人,坚持了根据地的斗争,粉碎了冈村宁次企图消灭我领导机关的阴谋。 事后,冈村宁次异常失望。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