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喻安良带八十团向西转移时,心情极为复杂。南下作战以来,九军二十七师特 别是八十团,打得相当出色,多次受到总部嘉奖。而另一方面,红四方面军南下作 战目的并未达到,且损失惨重,喻安良的八十团,兵员已减至不足八百人。喜忧参 半的心情,令喻安良更加沉默不语。二月下旬,部队驻大川场罗英村休整。一天上 午,师政委李德明命令八十团外出筹粮,要保证每个战士十斤,部队下午二时出发, 准备翻越雪山。并告诉喻安良,筹粮时要遵守纪律,不能抢,只能买。喻安良见命 令紧急,亲自带一个营出去搞了大半天,因该地人烟稀少,又十分贫困,没筹到一 粒粮食,基本扑空。第二天,师政委李德明骑马赶到八十团驻地,连批带骂地训斥 喻安良:执行命令不坚决,没有完成任务。喻安良没搞到粮食,本来心里就憋着一 股火,跟李政委吵了起来,表示自己已尽全力,筹不到粮不是团里的错,而是师里 工作安排不周。俩人脾气都不好,闹得不欢而散。第三天,九军政委陈海松带着警 卫员来到八十团。陈海松政委年仅二十一岁,上过中学,军政兼优,是红军军级干 部中最年轻的一位,比红一方面军一军军长林彪还小七岁。陈政委作战勇敢,脾气 火暴,加之年轻气盛,听了李德明政委一面之词,不分青红皂白,进门就“娘卖B 的”大骂喻安良,说喻安良要造反。喻安良哪受过这种委屈,顿时火冒三丈,拍桌 子与陈政委对骂起来,俩人互不相让,越吵声音越大,越骂嗓门越高,气得陈海松 政委摔门而出,骑马去方面军总部告状。喻安良也气得脸色铁青,一个劲闷头抽烟, 晚饭都没吃。此事闹到张国焘、徐向前、陈昌浩处,怎么处理,弄得三位最高首长 很为难。张国焘说:“小喻也是,筹不到粮食,好好说明情况,作些自我批评,不 就完事了吗。”陈昌浩说:“陈海松、李德明也是小题大做,屁大的事,弄得惊天 动地,还非要撤喻安良,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徐向前倒很冷静,思考一会 儿说:“我的意见,遵重陈海松、李德明的意见,先把喻安良的政委撤了。”张国 焘、陈昌浩一愣,没想到徐向前真要撤喻安良。徐向前说:“张主席、陈政委,喻 安良是总部下去的干部,又是我的警卫员,对他要求必须要严,否则,别人会怎么 看我们三人?况且喻安良脾气暴燥是出了名的,如果不吃点苦头,受点教训,今后 不知会出多大的乱子。我的意见,先把喻安良撤职,送到红军大学学习一段,磨磨 他的火暴脾气,已观后效,表现好,再用不迟。” 红四方面军翻越海拔5000米的折多雪山,于四月上旬攻占道孚、炉霍、瞻化、 甘孜等地。并在道孚召开红四方面军政治工作会议,布署进入新区的政治工作。会 议结束时,方面军政委陈昌浩宣布,九军二十七师八十团政委喻安良撤职,送红军 大学军事指挥班学习,由八十一团营政委杨明山①接任八十团政委,会后立即报到。 喻安良被撤职后,张国焘、徐向前、陈昌浩找他谈话。三位首长充分肯定了喻安良 下部队后的表现,并对他与军、师政委吵架一事,提出严厉批评。希望喻安良到红 军大学后,能认真学习,反思自身不足,克服脾气暴燥的毛病。三位首长说完,喻 安良站起来说:“感谢首长对我的关心,我一定好好学习,改正脾气不好的毛病, 虚心接受首长的批评。”三位首长听了很高兴,没想到,喻安良又接着说:“但是, 撤我的职不公平,我决不接受。我一没投敌叛变,二没贪生怕死,三没贪污腐化, 四没违反军纪,凭什么撤我的职?”言罢,向三位首长敬个礼,转身就离开房间, 弄得张国焘、徐向前、陈昌浩哭笑不得。陈昌浩说:“小喻的驴脾气难改,这样下 去怎么行?”张国焘对喻安良不屈不挠,刚直不阿的性格,倒十分欣赏,笑着说: “脾气要改了,他就不是喻安良!”喻安良在此后几十年,一直坚持不认错的态度, 并终生不悔。在历次审干运动中,谈到此事总要说一句,“我没错,凭什么撤我的 职?” 杨明山来八十团接任政委,他比喻安良大四岁。喻安良与他不熟,但杨明山对 喻安良却很了解。他问喻安良今后有何打算?喻安良说:“老哥,我还能有什么打 算,埋头读书,好好作学问。”言罢,拿出心爱的二十响驳壳枪,递给杨明山,说 :“我可以受委屈、不打仗,但这把枪不能受委屈,它不能不打仗。这是一支不可 多得的好枪,送给你,请老哥好好保管。”说完,拎着简单的行李,不许任何人送 行,独自一人默默走进红军大学。 喻安良进入红军大学,每天除了行军,就是训练、上课,心情慢慢平静下来。 红军大学校长是刚刚被张国焘解除总参谋长职务的刘伯承,政委是原九军军长何畏, 俩人对喻安良很了解,对喻安良所犯的“错误”,也能理解,因此,对喻安良很热 情、很关心。加之红军大学学员中,有类似情况被送到红军大学“学习”的,不在 少数,最典型的要算原三十一军军长余天云。所以,喻安良在红军大学并未感到受 歧视。喻安良所在的军事指挥班,属中下级军事干部班,人数在全校最多,有近百 人。学习的课程包括进攻与防御战斗的组织与实施,兵力与火器的配置,特别注重 山地攻防战斗的训练。同时,针对红四方面军今后可能在陕甘宁地域与马匪作战, 因此对打骑兵的训练,尤为重视。打骑兵的课程,由校长刘伯承亲自讲授。刘校长 二十年代在苏联学习军事,苏军又一直非常重视骑兵部队建设,所以刘校长的课, 从理论到实践,讲得非常生动,很受欢迎, 连方面军总部首长徐向前、陈昌浩、李 特、倪志亮都来听课,喻安良觉得受益匪浅。六月底,红二、四方面军在甘孜地区 胜利会师。两军根据中央指示,对部队进行整编,并准备北上。红四方面军将三十 二军(原中央红军九军团)调归红二方面军,并将三十三军并入五军。红军大学上 干科科长原九军参谋长陈伯钧,调任红二方面军六军团军团长。原六军团肖克军团 长,调任红四方面军三十一军军长。整编后,红四方面军共四、五、九、三十、三 十一五个军四万三千人。红二方面军共二、六、三十二三个军一万三千人。七月初, 红二、四方面军从甘孜地区北上, 红四方面军分成左、中、右三路纵队在前,红二 方面军随左纵队之后行进,过草地后,在班佑、包座地区集结。中路纵队由九军、 四军十二师、独立师、三十一军九十二师及红军总司令部、红军大学组成,从炉霍 出发,经让倘、查理寺、到毛儿盖, 稍事休整,筹集粮草,再穿越数百里草地,向 包座前进。 红四方面军中、右两路大军到达毛儿盖地区后,休整几天,数万大军就地筹粮, 喻安良却四处转悠找骨头。红四方面军大多数指战员,都有两过草地的经历,对穿 越草地的困难深有体会。喻安良却不然,前两次过草地,他留在南线打阻击,但心 里明白,过草地的主要困难是找不到粮食。近十天行程,没有吃的,任凭铁打得汉 子也难平安活下来。喻安良有自己的主意,他没费多少劲,找到二十多斤牛羊骨头, 用水洗干净,再用水煮一个时辰,拿到外面晒干。然后用斧头砸成小块,磨成骨粉, 掺入二、三斤青稞面粉,加上盐巴,做成拳头大的面饼,蒸熟晒干,装入粮带,约 有二十多斤,估计吃十天半个月没问题。红大学员你争我吵地四处寻粮,喻安良却 躺在草地上悠闲抽烟。九军二十七师八十团的警卫班长,拿着一包粮食和一壶酒, 找到喻安良,说:“喻政委,团长政委让我给你送点粮食和酒。”喻安良很感动, 粮食这么缺,八十团的兄弟们还能想到自己,忙对警卫班长说:“酒我留下,粮食 我够用,谢谢几位团首长。请告诉他们,过草地不是那么容易的,主要是粮食,有 粮就死不了人,就能走出草地。我想了个办法,你记好了回去让各连准备。”说完, 连讲带比划、把加工骨粉面饼的方法,教会警卫班长。后来过草地的八天中,八十 团很少有因吃不上饭而牺牲的战士。红军踏入茫茫草地,时而烈日当头、时而大雨 倾盆,中午热得要命,晚上冻得要死。三、四天后,部队基本断粮,吃皮带、挖野 菜、杀军马,有多少红军战士倒在草地中,至今也没有准确数字。喻安良过草地准 备很充足,除背着两条干粮袋两个水壶,一个装水,一个装酒外。还带一个装重机 枪子弹的方形铁盒,用于烧水做饭。他每天吃两顿饭,用水煮一个骨粉饼,放点野 菜做汤,吃2-3 个骨粉饼,再喝上一大口酒,日子过得苦点,但还说得过去。五天 后,红大学员都断了粮,喻安良的干粮却还剩三分之二。政委何畏找到喻安良,问 他从哪搞到这么多的粮食。喻安良慢声慢语地介绍了自己发明的骨粉面饼,并给何 政委几个,请他品尝。何畏政委吃完大加赞扬,并问喻安良:“你怎么想起用骨头 粉作面饼?”喻安良说:“没当红军前,我在家磨过豆腐,豆腐换钱,豆腐渣喂猪。 一到灾荒年没饭吃,就吃豆腐渣。我想豆腐渣能吃,骨头渣是不是也能吃呢?就试 了试,加点面粉、盐巴,味道还真不错。”何政委又问:“你为什么不把这个方法 告诉别人?”喻安良摇摇头,说:“政委,我不是自私,因为我也不知道吃了骨粉 面饼,人会不会出事。我现在有罪在身,出点问题,没法交待。不过,我告诉过八 十团的同志。”何政委听了叹口气,说道:“不让你去带兵,送到学校当学生,可 惜了。”喻安良将自己所有的骨粉饼,全部交给何政委,让他分给全体学员。八天 后,饥寒交迫的红军大学全体学员,终于走出草地。喻安良的十多斤骨粉面饼,不 知挽救了多少人的生命。 红二、四方面军胜利穿越草地,全部集结于班佑、包座地区。八月五日,红军 大学随红军总部从包座出发,经腊子口、大草滩,抵达甘南哈达铺。此地物产丰富, 红军补充粮草衣物,继续北上,过漳县抵达三十里铺。此时,国民党军为阻止红军 三大主力会师,向红二、四方面军发起攻击。红二、四方面军在西兰大道南侧,与 蒋军激战,并稳步向红一方面军西方野战军驻地静宁、会宁北进。九月十八日,红 四方面军先头部队,与红一方面军一师陈赓部会师。十月九日,红军总部及红四方 面军总指挥部到达会宁,与红一方面军西方野战军指挥部彭德怀会师。十月二十二 日,红二方面与红一方面军二师,在静宁以北的将台堡会师。至止,红军三大主力 一、二、四方面军胜利会师,万里长征胜利结束。党中央为统一军事指挥,加强团 结,确定由毛泽东、彭德怀、王稼祥、朱德、张国焘、陈昌浩六人,组成军委主席 团,并规定三个方面军统由总司令朱德、总政委张国焘指挥。同时,党中央和军委 下达《十月份作战计划》,规定红四方面军的任务:一是南进西兰大道地区,成扇 形防御,阻敌南进。二是以一个军进至静远、中卫地区,隐蔽造船。三是以三个军 西渡黄河,攻占宁夏。十月二十日,党中央令朱德、张国焘率红军总部和红军大学 赴打拉池,由红四方面军总指挥部负责指挥部队作战。至此,红军总部与红四方面 军分离。随即,红四方面军红军大学奉命与陕北的中国人民抗日红军大学合并。陕 北中国人民抗日红军大学,一九三六年六月一日在党中央机关所在地瓦窑堡成立 (简称红大),由林彪任校长,毛泽东任政委。六月二十一日,瓦窑堡遭蒋军八十 六师袭击,红大随党中央机关迁至保安县城。红大一期学员,主要是红一方面军的 干部。红四方面军红军大学并入陕北红大后,刘伯承调出,何畏任副校长,红四方 面军红大全体学员加入陕北红大,转为陕北红大一期学员。七月一日,红大迁入延 安,改名为中国抗日军政大学(简称“抗大”),林彪任校长,毛泽东任政委,何 畏任教育长。红大一期学员全体转为抗大二期学员。这就是历史上所谓“红大无二 期、抗大无一期”的来由。抗大二期共四个大队,一大队主要是一、二、四方面军 军级干部学员,科长陈光、政委罗荣桓。二大队主要是师级干部学员,科长周士第。 三大队是团以下干部学员,科长周昆、政委袁国平。四大队是全国各地来延安的青 年学生学员,也称学生队, 另有一个人数较少的女学员队。全校学员共1300人,其 中红四方面军学员占60%,喻安良分在抗大二期三大队二中队三分队。七月二日,抗 大为全体学员换发新军装。喻安良跟大家一样,兴高采烈地排队领取新军服。发放 服装的管理员,是从一方面军调来的。喻安良试穿新军装,发觉太小,根本无法穿, 就对管理员说:“老哥,衣服太小了,能不能换件大的。”管理员抬头看看喻安良, 问道:“你是哪个部队的?”喻安良回答:“我是四方面军九军二十七师的。”管 理员一听,冷冷地说:“四方面军的还挑三捡四,有件衣服穿就不错了,不能换!” 喻安良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大声骂道:“娘卖B ,你敢小瞧四方面军的人,老子 今天非教训教训你,看你还敢不敢狗仗人势欺负人!”言罢,一个箭步冲上去,一 拳打倒管理员,骑在他身上一顿暴打。管理员是个后勤干部,哪经得起身经百战, 当过手枪队员,练过技击搏斗的喻安良痛打,满地乱滚,不停哀叫。一些红一方面 军的学员见本军战友被打,一面高喊“红四方面军打人啦!”一面跃跃欲试,要打 抱不平。红四方面军学员人多势众,本来就对中央红军有意见,看到一方面军学员 要动手,岂肯罢休,拉开架式,挥拳参加争斗。一时,场面无序,骂声震天,你推 我搡,一片混乱。校领导闻讯赶来,费了好大劲,才把事态平息下来。事情闹大, 惊动了中央领导,红军总司令朱德找喻安良谈话。朱总司令对喻安良说:“事情的 起因在于管理员,他不能对一、二、四方面军学员一视同仁,语言不当,客观上影 响了一、四方面军学员的团结,要给予严厉批评。但是小喻你脾气也太坏,一言不 和就动手打人,并险些酿成一、四方面军学员群殴,错误也是严重的。你在红四方 面军表现我很了解。作战勇敢,能打会打,是个很有前途的军事指挥员。可是脾气 太暴燥,因为与军、师政委吵架,被送到红大学习,为什么不能接受教训呢?”喻 安良心里明白,这回事闹得太大,肯定要受处分。没想到,过了十多天,上级没什 么动静。他找到调抗大工作的老首长,原九军政委詹才芳。詹才芳告诉喻安良: “算你小子走运,党中央当务之急是千方百计维护一、二、四方面军的团结,特别 是一、四方面军的团结。对你的问题,校领导决定采取冷处理,批评教育从严,组 织处理从宽。你要老实点,别到处惹祸。”喻安良经历此事,思想上成熟很多,一 心埋头学习,遵守纪律,不多言不多语,慢慢融入抗大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的学习环 境中。抗大教育,党中央极为重视, 很多中央领导亲自到校授课。毛泽东讲唯物辩 证法、矛盾论、实践论,朱德讲党的建设,董必武讲革命现代史,张闻天讲中国革 命的基本问题,博古讲马列主义基础知识,罗荣桓讲政治工作,刘亚楼、谭家述讲 游击战。此外,李富春、张浩、凯丰也亲自兼课。红军中藏龙卧虎,人才辈出,党 内军内文艺界的专家学者,都到抗大讲学,使喻安良在政治、经济、军事、文化上, 收获非常大。喻安良心情没有平静太久,三七年三月,全党全军开始系统批判张国 焘错误。随着批判学习的不断深入,延安抗大出现严重地过左倾向,把张国焘的错 误与红四方面广大指战员牵连到一起,引起抗大红四方面军学员强烈不满,最终酿 成许世友、王建安、洪学智、詹才芳等几十名抗大干部和学员“叛逃”事件,为首 的几名军级领导被判刑。喻安良事先对此事一无所知,也没有参与。但见到这么多 老领导老战友,因张国焘牵连受难,感到不理解想不通,思想压力很大。甚至认为 红四方面军的人,在延安吃不开,翻不了身,甚至有干不了干脆回家的想法。特别 是三月下旬,林彪校长在全体学员大会上沉痛宣布,红四方面军总指挥部率五、九、 三十军西征失败,二万二千多名红四方面军西征将士,几乎全军覆没。九军军长孙 玉清、政委陈海松,五军军长董振堂、主任杨克明等一批红四方面军军师高级指挥 员,壮烈牺牲,会场响起一片哭声。喻安良虽未流泪,但自己的老部队九军二十七 师打没了,一起浴血奋战多年的战友牺牲了,心似刀扎,痛不欲生,思想愈发悲观, 心情更加灰颓。六月下旬,红四方面军总指挥徐向前只身回到延安,喻安良请假去 看望老首长。徐向前住在旧城东南角一个干净的砖窑洞内养病,见到老部下喻安良, 心情十分激动。他拿出一包香烟,递给喻安良,喻安良摇摇头,表示不抽。徐向前 很奇怪,问道:“怎么不抽烟了?”喻安良说:“没有钱。”徐向前让炊事员做了 两个菜,给喻安良倒了一杯酒。喻安良又摇摇头,说:“没有钱,酒也戒了。”徐 向前望着情绪低落的喻安良,心里很难受,半晌没说话。草草吃完饭,徐向前对喻 安良说:“红四方面军是一支党领导的英雄部队,能征善战,为中国革命立了大功。 现在,二万多红四方面军战士牺牲在祁连山下,留下来的同志,有责任继承发扬它 的光荣传统,完成先烈们未竞的事业。所以,你回学校告诉四方面军的学员,要相 信党,要保持高昂的士气,迎接新的战斗。另外,中央有打算,凡是长征中受处分 的干部,只要不是投敌叛变,腐化堕落,一律平反。你被撤职的问题,我会和抗大 领导讲清楚。要放下包袱,努力学习,振奋精神,好好工作。你现在的样子,很令 我失望,令我难过。要记住,一个共产党员,一个红军干部,要经得住任何考验。” 说完,拿出一沓边区纸币递给喻安良,说:“这是中央给我的营养费,你拿去用罢。” 喻安良接过钱,揣进上衣口袋,向徐向前立正敬礼,说:“请首长放心,我一定按 你的话去做。”说完,大步走出门外。 一九三七年七月七日,日军发动“卢沟桥”事变。八月十三日,日军向上海守 军发起攻击,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党中央于八月二十二日至二十五日,在洛川冯家 村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确定“全面全民的抗战路线,持久战的战略总方针及红军 的战略任务和战略方针”。并在会议结束时宣布,中国工农红军改编为国民革命军 第八路军,任命朱德为总指挥、彭德怀为副总指挥、叶剑英为参谋长、左权为副参 谋长,任弼时为政治部主任、邓小平为副主任。以红一方面军为主,组成一一五师。 以红二方面军为主,组成一二0 师。以红四方面军为主,组成一二九师。一二九师 由刘伯承任师长、徐向前任副师长、倪志亮任参谋长、张浩任政训处主处。下辖三 八五旅,旅长王宏坤、副旅长王维舟。三八六旅,旅长陈赓、副旅长陈再道,全师 共一万三千人。同时,中国抗日军政大学二期学员提前于七月毕业,学员大部分回 所在单位任职。原红四方面军五军、九军、三十军的学员,由于部队在西征时被打 散,暂留延安等待分配。十二月初,喻安良接到命令,去山西赵城县友军工作,出 任五县抗日游击总队总队长。由于要去新区做统战工作,经组织批准,喻安良改名 为贺健。 十二月十五日下午,晚霞布满天际。喻安良与几十名去山西工作的同志,集合 于黄河岸边,准备夜间东渡黄河,奔赴抗日前线。此时,二十七岁的喻安良,精神 焕发,心潮澎湃。他暗下决心,要在抗日战场上,带领部队打出红四方面军的威风, 打出八路军的气势,为中华民族的独立自由,为把日本鬼子打出中国,流血牺牲, 也在所不辞! 注释: 1 、杨明山,一九0 六年生,河南光山人,一九二九年参加红军,先后任红四 军三十四团连指,九军二十七师八十一团营政委,八十团政委。一九六四年任河北 省军区副政委,晋升少将军衔。 -------- 虹桥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