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币与商业波动(1)
20世纪30年代哈耶克的学生们的记录,能让我们了解哈耶克当时的情形。
拉尔夫·阿拉奇在1931年的一封信中写道:“昨天读到一本书,是老哈耶克写
的,在这里,人们称他为冯·哈耶克。今年他将用蹩脚的英语(上帝啊,帮帮我们
吧)讲二十多节课,他竟然建议我们读一本荷兰语书籍!还有三十多本厚书。不过,
他确实是个聪明的家伙。”阿拉奇在次年的一封信中又说:“上完一节非常漫长的
课,我刚回到家,在这堂课上,哈耶克搞得一塌糊涂,我们这些人又高兴,又有点
难过。一遇到这样的情况,他就开始从牙缝里挤英语,而不是说英语,他也非常激
动。我们实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阿拉奇说,1932年,哈耶克到大学学院的
社会主义学会发表演讲,讲了“一番非常精彩、也很诚挚的话。不幸的是,听众中
有一些小流氓,他们非常的无礼”①。
西奥多·德拉敏于1932年进入伦敦经济学院。他回忆说:“听到哈耶克要
来给研究生开一门课,我们大家都很兴奋。我们去听他的第一堂课,他开始用英语
说话。几分钟后,我们都看出来了,没有一个人能搞懂他说的一句话。有人建议他
用德语讲。他照做了,但有些人听不懂德语,只好放弃了这门课。”②奥布雷·琼
斯也是哈耶克20世纪30年代初的学生。他回忆说,哈耶克“面带和善的微笑,
大家相信,这并不是装出来的。但他用英语说话时声音实在太小了,而他的想法又
很纷繁,为了听清他的话,跟上他的思路,我不得不坐到前排”③。
本·希金斯从1933年到1935年在伦敦经济学院上学,关于伦敦经济学
院与剑桥大学的关系,希金斯写道,有一个“伦敦经济学院和剑桥大学合办的讨论
课,我曾经参加过几次。我们伦敦来的人觉得,跑到剑桥实在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而且是很危险的无益之事。我们都知道,那个具有风度、智能、魅力的人? 穴指凯
恩斯? 雪再加上他的才华,完全会成功地说服有些人相信他的理论是正确的。这实
在是个可怕的前景。伦敦与剑桥之间不大可能有什么激烈的辩论,因为根本就没有
多少交流可言。我们都深受哈耶克的影响。他是我们的神灵”。希金斯又说,“哈
耶克用一张三维示意图表示他对生产结构的看法,看起来有点像工程领域中的东西”
④。
P.T.汤姆斯在1934年到1936年上过哈耶克的课。她回忆说:“我
觉得他看起来至少有50岁了,过了很久我才知道,他刚三十多岁。我之所以有这
种印象,部分是因为他穿的都是老款式衣服,薄花呢外套,还有马甲,高领夹克。
我送给他的外号是‘波动先生’,因为他经常用这个词,而且也是那么发音的。”
⑤薇拉·赫维特是位行政管理人员,1936年开始上学,她回忆说,哈耶克“是
那么宁静、深思,他是一个非常安静的人”⑥。
罗伯特·布莱斯是剑桥大学学生,他不仅是凯恩斯的“铁杆”信徒,也是“改
邪归正的”信徒。他改邪归正得非常彻底,他“在1935年春天,每周有一两天
跑到伦敦经济学院去传道。我在那儿参加哈耶克主持的讨论货币理论与周期理论的
讨论课。这可是异教徒的巢穴了,我要在这里展示剑桥的理论,我鼓足勇气跑过去,
告诉他们这件事。为此我写了一篇论文。哈耶克非常大度地在他的讨论课上给我几
节课时间,让我向他的学生宣读我的论文。我得说,这确实是一次让人兴奋的经历,
我发现有很多人都很严肃地对待我的那篇论文。”⑦
希克斯在谈到他本人和伦敦经济学院的同事时说:“一开始,我们有一种共同
的信念,甚至是一种共同的信仰。我们所信仰的是自由市场,或者说‘价格机制’
———竞争性制度,不受政府或垄断性集团———不管是资本还是劳工———的‘
一切干预’,这样的制度可以很快找到某种‘均衡’。(在当时的情况下,我们对
该均衡的福利特征并不很感兴趣;就像罗宾斯说的,‘均衡就只是均衡而已’),
哈耶克加入我们的行列时,对这个学说加入了一个重要的限制———为了使这个机
制能够平稳地运行,(不知怎的)货币必须保持‘中立’。”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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