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界大开 高松高等商业学校是后来的香川大学经济系,是建于1924 年的新学校,校园 开阔,风景优美,有着较强的教师阵营,主要培养具有经营才干的实业家。后来这 所学校成了关西的著名学府。在这所学府里,正芳除了学习基督教经典外. 还如饥 似渴地吸吮着各个文化领域的知识,使自己头脑丰富,眼界大开。 正芳入学的第一学期,毕业于一桥大学的大泉行雄教授受聘到高松高等商业学 校任教。大泉是商业学教授,但他不仅讲授商业学基础课,还讲了鲁道夫·欧肯的 经济学。另外还有一位毕业于京都大学的年轻教授崛江邑一,是著名教授河上肇博 士的高足,后来在日本共产党内担任有关对前苏联的工作。崛江教授公开对学生讲 授马克思主义经济学,这在当时日本官方镇压共产党,许多青年人在信仰马克思主 义的道路上遭受挫折的历史条件下,的确需要很大的勇气和大无畏的精神。崛江教 授还开办了“资本论研究会”,对马克思主义知之不多的正芳也和同学一起参加了 研究会。 在高等商校二年级的夏天,正芳患了风湿性肋膜炎,有一段时间一直发低烧, 正芳决定休学一段时间。在休学期间,他除了读内村鉴三的著作外,还阅读了夏目 漱石的小说。正芳还对哲学特别是德国哲学产生了兴趣,读了一些康德、叔本华、 尼采等德国唯心主义哲学家的著作,以后在给朋友写信交流思想时,他常常提到这 些哲学家的名字。除此而外,正芳还读了不少诗歌和随笔。 1930 年4 月,正芳复学,重新上二年级。他发现新的班上有位从高松中学免 试推荐来的同学,名叫桥本清。正芳很仰慕桥本的才华,与桥本成了好朋友。桥本 清少年早熟,作为在校学生,他已发表了有关正统学派的经济学说史的长篇文章。 正芳后来回忆道:“我对他的渊博的学问,尤其是对国际金融的造诣,给予很高的 评价;而对他认真对待事物的理想主义态度,更是尊敬和钦佩。”看来正芳受桥本 的影响是根深的。 1931 年春假期间,正芳到四国南部去尝试了一次所谓“不带钱的旅行”。 正芳首先到古代平家溃军居住的祖谷深山里,拜访了平家的后裔。平家是古代 日本的武士集团平氏家族,在公元11 至12 世纪时,称雄于现在的京都、大阪和 神户为中心的关西地区,其首领平清盛曾控制中央政权达20 多年,后于1185 年 被关东的源氏武士集团击败,部分败军曾溃散到这里居住,一些人便在此安家,繁 衍后代,并保留了当时用过的珍贵文物——平家军队所供奉的军旗。正芳此行就是 想亲眼目睹这面军旗,并有幸实现了这一愿望。他看到了据说是用草本纤维制作而 成的军旗,上面写着“八幡大菩萨”五个大字。 此外他还听平氏家族的后代唠叨起那遥远的住事,当年两军对垒,激烈厮杀的 波澜壮阔的场面仿佛历历在目。当情感丰富的正芳辞别主人,在濛濛细雨中走下山 岭时,抚今追昔,感慨万千,心情分外激动,直到以后年过花甲都难以忘怀。 离开祖谷后,精力旺盛的大平正芳又沿吉野川到达高知县中部的土佐,又经大 杉来到了高知县首府、濒临浦户湾的高知市。因身上没带多少钱,正芳只好寄宿于 高知高校的值班室里。高知市是16 世纪末德川幕府建立之前兴起的古城堡,是四 国岛南部最大的港市,具有迷人的海滨风光,明亮而幽静,令正芳留恋不已。他穿 过浦户湾,来到桂滨,极目眺望着烟波浩渺的太平洋,只见碧空如洗,水天相连, 使人心胸仿佛开阔了万倍。遥想通过这世界上最大的水域能到达大洋彼岸的美国加 利福尼亚,正芳有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 他深感宇宙之宏大,个人之渺小;岁月之悠远,人生之短暂。年轻人的抱负, 已不限于狭窄的日本四岛,而是向着广袤的世界伸展开去。接着,正芳乘船绕过室 户,伴随着极其优美的月光登上了甲浦港,在甲浦一所小学里住了一夜。以后从旱 路经德岛、抚养等地,沿途造访学友家庭,最后回到高松,结束了这收获颇丰的旅 程,口袋中仅剩一分钱。 这次旅程中还有一个小插曲,正芳在半路偶然遇到一位不相识的人,并同他进 行了交谈。正芳作风质朴,待人接物彬彬有礼,给那人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当他得 知正芳是高松高商的学生时,他十分羡慕该校的校风,并愉快地将他遇见正芳的事 告诉了他的朋友——高松高商校长泽田源一。泽田校长在开学典礼上对学生训话时 骄傲地提到此事,正芳知道是说自己,感到很惬意。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