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藏省里的新面孔 “二·二六”事件后,广田弘毅内阁上台,劝业银行总裁马场锳一任大藏大臣, 他与大藏省次官川越丈雄、主际局长山田龙雄一起,在大藏省内形成了一股新势力。 他们在组织上排挤支持前大藏大臣高桥是清的自由主义健全财政体制的官员,这些 人有的辞职,有的被调走任闲职,大藏省的财政政策上开始出现军国主义倾向。马 场大臣为了满足军部因发动战争的需要而拿出的预算方案,提出废止以前的逐步减 少公债的政策,实行减息增税,这就是当时的”马场财政”。准战时体制也波及到 了这一关键的政府部门。大平正芳就是在这种形势下,于1936 年4 月10 日来到 大藏省工作。 报到那天,先接受了马场大臣的训话。同时被录用进大藏省的还有另外九名学 士。他们是东京帝国大学法律系的宫川新一郎、若槻克彦、山下武利、矶田好祐、 福田久男、中平荣利、藤原正久,经济系的篠川正次、小林英二,后来又增加了日 本银行的泽田悌和兴业银行的小川润一。这些新参加的大学毕业生,为了给上司一 个第一良好印象,个个西装笔挺,精神抖擞,满怀希望和信心地来到大藏大臣官邸。 马场大臣面色严峻地对他们训了一通话: “……切忌不要以为学问到此结束,真正的学问从现在才开始,请诸位牢牢记 住这一点!”到了中午,这一伙年轻官吏在一起共进午餐。大平正芳对众人说: “今后咱们要学中国的办法,彼此之间要多说好话不说坏话。将来咱们当中有人成 了大人物,大伙儿就可以到他家当食客去。”后来,这批人关系十分融洽,几乎每 月聚会一次,重温初进大藏省时的旧日友情。 大平被分到存款部,次年春兼任大藏大臣官房财政经济调查科的工作。 当时大藏省由于制定准战时体制化的财政政策的需要,开始对纳粹德国的各项 政策进行研究。大平正芳负责翻译资源政策。他详细阅读了德国的有关政策的文件, 提出了十分扎实的报告。在存款部的具体分工是学习存款部今后应作的改革,并提 出相应的报告。 这时大平作为见习官,责任不大,工作总的来看是较轻松的。当然,也有的时 候工作很繁重。特别是1937 年7 月7 日,日军在中国华北制造了“芦沟桥事件”, 正式开始了对中国的全面侵华战争。为了准备这场战争,日本的国民经济迅速进入 战争轨道。军需物资需求量迅速扩大,铁、煤、石油、橡胶、铅、铜等战争必需品 的生产严重跟不上迅速扩大战争的需要。日本只能在扩大国内生产的同时,花钱到 国外购买和向海外扩张经济。这就势必增加财政负担,这些负担只通过增税或发行 公债的方式转嫁给百姓。马场大藏大臣为此提出了“中央、地方统一税制改革方案”, 计划用增加税收和公债发行数额的办法为扩张国力,满足军需提供费。为了制定这 项改革方案,大藏省全体动员,大平和她的同事们常常从白天一直工作到深夜。 但在他争全面爆发前,大平他们在机关中过着相对悠闲的生活,大平称之为 “一半学习,一半游玩”的生活。当时这些见习官们举办了读书会,大家热心地轮 流交换阅读了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凯恩斯的《货币论》、瓦格曼的《景气 变动论》、鲁·希法亭的《金融资本论》、山田盛太郎的《日本资本主义分析》等 各种观点、各个流派的书籍。在当时军国主义紧张气氛日益高涨的情况下,年轻的 见习官们也开始探索自己在日本政治中究竟应起什么作用,也日渐感到苦闷。参加 读书会的除与大平同期进大藏省的官吏外,还有一些早一点进入的前辈,如桥本龙 伍、石原周夫、石野信一、黑金泰美等人。以后又进来一批较大平晚的新录用官吏, 如村山达雄(后任大藏大臣)、稻田耕作、佐藤一郎(后任经济企划厅长官)等, 他们以这个读书会为中心,前辈们带着后辈们了解大藏省内的情况,然后大家一起 出席欢迎会和宴会。 欢迎会往往在筑地的“治作”饭庄举行,宴会则常安排在银座的“可川”小饭 庄。到这个小饭庄庄用餐的客人主要是大藏、外务、司法各省的官员和《朝日新闻 》的人。大平正芳酒量不大,但每次都参加这些欢迎会和宴会。到了夏日,只工作 半天,这真是“读书会”的黄金日子。到了中午12 点,大家就跑到镰仓的海边, 租下鱼铺子二楼的房间,整个下午和晚上游泳,打麻将或读书,尽情享受这无忧无 虑、自由自在的单身汉生活。大平除了过这种生活外,还保持着学生时代的习惯, 特别爱读书,尤其喜欢读文学和哲学的书,尽量多吸收各方面知识,提高自己的综 合素质。当别人滔滔不绝地大发议论时,大平却深藏不露,虚心听别人谈论,表现 出一种年轻人少见的稳健性格。 当时大藏省食堂的饭分为两种,高等官吃三角钱的“雪”灶,见习官吃一角钱 的“松”灶。当见习官改吃“雪”灶时,就意味着他快要成家了。正如大平后来回 忆:“有的人开始谈恋爱,有的人开始组建家庭。对于必须出席的读书会不再那么 感兴趣的人也陆续出现了。”大平不久也成了这种人。1937 年3 月,进入大藏省 的第二年,大平经人介绍认识了铃木三树之助的次女铃木志华子,仅认识后的一个 月,他们就“闪电般”举行了婚礼。婚后大平把新居安排在东京都杉并区和田本町 852 号。 刚过了两个多月的新婚生活, 1937 年7 月1 日,太平被任命为司税官,到横 滨担任税务署长。兼任辖区内继承税审查委员。这样,大平结束了一年多的见习官 的日子,开始享受高等官的待遇,工资由75 元增到137 元。当时这种工资待遇对 于年轻人是相当高的,因为一般雇工只有5 元,私立大学毕业生也仅50 元。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