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峻的考验 1974 年7 月7 日,自民党在参议院选举中失败,议席由以前的70 席跌到63 席,仅比在野党的席位多7 席,参议院进入了保守政党和革新政党不相上下的时代。 选举结束后的7 月12 日早晨,副总理兼环境厅长官三木武夫批评了“金权选举”, 并宣布辞去在田中内阁中的职务。其实金权选举是日本议会早已存在的事实,只不 过在田中执政时更为露骨,引起了许多人的强烈不满。7 月16 日,福田赳夫大藏 大臣也宣布退出田中内阁,同一天行政管理厅长官保利茂因劝说福田无效而辞职。 田中内阁出现政权危机。也就在同一天,应田中总理要求,大平正芳由外务大臣转 任大藏大臣。 大平又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大藏省。38 年前,当大平从大学毕业,担任的第一 项公职就是大藏省的官员,自从担任池田内阁官房长官离开大藏省,至今也有24 年。大平现在作为大藏省最高长官又重回工作多年的部门,真是百感交集, 38 年 前的往事仿佛历历在目。大藏省的官员们都热情欢迎这位大藏省“老人”的归来, 沿用宏池会议员的作法,亲切称大平为“老头子”。 当时的大藏省所面临的财政工作形势非常严峻。日本由于是一个资源贫乏而经 济又十分发达的国家,因此每年必须花大量资金到国外购买能源和各种资源,否则 国内生产无法维持。但1973 年10 月以后,石油大幅度提价,日本为此必须付出 多3 借以上的外汇去购买作为主要能源的石油,同时还得花大量外汇去购进各种必 需的资源,而这些资源也往往因石油涨价而有不同程度的提价。因此,大平就任大 臣时,大藏省的对外结算处于非常紧张的状况。1973 年上半年时,日本的国际收 支仍有8000 万美元的黑字(顺差),但到1974 年上半年,出现了57 亿美元的 赤字。”偿付大幅度涨价的石油及其它各种资源的结算期限毫不留情地到来,只好 日夜忙于筹措这些资金。”大平大臣千方百计地接受短期资金以应付紧急局面,同 时尽力确保中长期贷款。这样晕头转向地忙了近一个月,“到了8 月上旬,才算找 到了克服所面临的对外支付困难的线索。”当时除了应付眼前紧急的国际结算外, 大藏省还得从长远考虑,如何调整国家的财政和经济政策。日本当时面临的形势是 :由1973 年秋的石油危机为契机,使一直存在着的资源问题表面化,与此相伴随 的是国际金融形势变得不稳定,世界性的通货膨胀蔓延,以此为背景而产生了国内 物价飞涨,国际收支开始出现赤字。总之,可以说是面临着战后日本经济从未有过 的困难局面。 大平认为,在这些问题中,最应引起注意的是物价的急速上升问题,现在日本 与一年前比较批发物价上涨30%,零售物价上涨20%,在主要发达国家中首屈一指。 由于政府在财政和金融方面采取了抑制社会总需求的政策,到1974 年初物价回落 了5 %。但由于春季罢工斗争,工资大幅度上升,加上能源和基础材料价格上升, 势必带动物价上涨,除此而外,外币准备急增、国内金融机关贷款扩大,企业投资 活跃,也刺激了国民的消费欲望,容易引起物价上涨。因此大平主张:“当金融政 策运营时,伴随着现在的紧缩,应该贯彻抑制公共投资的方针,坚持现在的抑制总 需求的政策。”当然,大平并不反对今后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迅速解除在石油 危机这种不正常状况下,所采取的冻结各种物资的价格以及所谓的个别物资对策”。 他认为个别物资政策虽可以防止某些人乘机涨价、囤积居奇,但政府直接干涉个别 物资价格的形成,以权力来冻结物价的作法,会破坏市场机制,不可长久维持之。 反之,一些加重财政负担的物资还可通过调价来防止财政恶化。 在这种思想指导下,大平就任大藏大臣不久就处理了消费米价提高的问题。以 前的米价之所以比较平稳,是因为财政上给予较多的补贴。长此以往,财政负担将 不断增加,很难扭转财政走向恶化的局面。1974 年7 月26 日,人事院提出给公 务员增加工资29.6%的建议。工资提高后,国民对消费米价的提高就有了一定的承 受力,同时也就进一步增加了财政负担。为了减轻这种重负,大平大藏大臣不顾经 济企划厅提出的控制消费米价的主张,在1974年9 月决定将米价提高32%。与此相 应,后来又开始认真整顿国营铁路、健康保险这些财政亏损部门。 大平决定采取这些措施,实属迫不得已。他曾分析了在石油冲击后经济萧条的 当时处于左右两难的状况:“日本经济在扩大中央与地方的赤字财政,减少企业收 益的情况下,却保住每个人的家庭生活的平衡,实际收入没有减少,存款的数额也 未见下降。以财政与企业的牺牲来维持家庭的收入,这确实不能说是健全的状况, 它给以后健全财政,恢复企业收益等都留下了难题。 这些问题如在经济增长的情况下解决,可能不会带来多大困难;但要在经济停 滞的情况下谋求解决,无疑是个极其困难的课题。”正因为这一“课题”太难,从 健全财政、恢复经济增长这一长远目标考虑,大平藏相才被迫动用了提价这一手段 来减轻财政负担,以期减少今后经济发展的阻力。 当然,大平另一方面又采取了坚决抑制社会总需求的方针,以避免因生产资料 的涨价而引起其它消费品价格的上涨,从而避免人心混乱。但他同时认为:在抑制 总需求的过程中,不能忽略其中致力于健全经营的中小企业因紧缩政策而成为牺牲 品的情况。在抑制总需求政策的大纲中,对实力较弱的中小企业,有必要继续给予 尽可能的细心照顾。这种考虑使坚持抑制总需求的大方针能得以维持。 与控制物价同等重要的另一个问题是如何恢复国际收支的平衡问题。大平认为, “近年来以美元为轴心的国际货币体制动摇,导致国际金融市场的不安定,以我国 为首,世界各国每每被卷入通货危机之中。”由于石油价格猛涨,日本的国际收支 出现了空前的大幅度赤字。因此日本处于既要保证必要的资源供给,又要恢复国际 收支平衡的两难境地。但大平在田中内阁时期,尚未提出如何做到兼顾这两方面需 要的强有力措施,只是呼吁“为了改善国际收支,必须进一步努力以获得国民合作”。 然而从短期目标看,经过大藏省和其它经济部门的努力,从7 月至10月,日本 的国际贸易收支开始出现黑字,输入物价虽上涨了71%,但输入数量逐渐减少,输 出数量逐渐增加,大平在11 月11 日的内外形势调查会上的演讲中指出:“与其 它先进国家相比,日本的贸易收支的步伐,更为健全起来。”大平还指出,将明年 消费者物价的涨幅,压制到15%以下。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