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藏大臣发出警告 大平正芳在三木政权中继续担任大藏大臣这一举足轻重的职务。但是,他被称 为“孤立无援的大藏大臣”,因为三木首相对经济并不擅长,所以对大藏省的工作 往往不能给予足够的重视,大平在财政状况十分严峻而又必须采取强有力的措施时, 往往得不到首相支持。而担任副总理兼经济企划厅长官的福田赳夫,本是一位从事 经济工作的专家,被称为“经济首相”,但他与大平有矛盾,因此两人往往意见分 歧,争论不休,对大平的工作支持不足,掣肘有余。 三木内阁成立的第二天即12 月10 日,三木就对大平说:“常在我身边给我 当参谋”,显得对整个经济的把握缺乏应有的信心。而福田副总理则对控制经济显 得过分自信,常常介入本应由大平主管的工作。当1975 年度的预算案进入正式编 制时,大平与福田之间便产生了龃龉。两人之间的矛盾主要表现在两件事上。一是 在编制预算前夕,1974 年12 月在内阁中成立了以福田为主席的经济阁僚会议。 大平认为这是叠床架屋的多余机构,他最讨厌别人对自己的工作指手划脚;二是在 公共事业办公费是否提高这一点上产生了不同的看法。由于石油冲击后日本经济长 期不景气,公共事业团体若不提高办公费就无法经营。如果强行控制办公费,必须 提高的那部分办公费则要由财政补贴,这势必增加财政负担。因此,大平当然不主 张过度控制,认为对提高公共事业费的问题,政府不应进行不必要的干预,而应根 据市场需求自行调整。但福田作为经济企划厅负责人则十分担心公共事业费的提高, 会对家庭生活产生压力,同时带动其它物价上涨,因而主张编制预算时应尽量控制 这部分费用。 最后,编制1975 年预算时采纳了福田的意见,公共事业费仅略增加了2.4 %, 而三木总理较重视的与社会保险有关的费用却比前一年的年初预算增加了35.8%, 因此预算编制完成后,大平藏相不仅未感到松了一口气,反而使他的心情“像铅一 般沉重”。 当时的政治评论界通过编制预算这件事,对福田和大平作了比较。评论家们认 为,福田可以完全控制经济企划厅,而大平却不能完全控制大藏省,大藏省的事务 被经济企划厅压制,只能步步防守。大藏省主计局编制预算时,尽量注意福田的态 度,重要问题往往要先经福田同意,然后再转呈大平。因此,大平藏相的处境是十 分困难的。但越是在这种困难局面下,大平就越是埋头于工作,以扭转局面,并努 力忘掉不愉快的一切。 1975 年3 月4 日,预算案在众院通过,4 月2 日在参院通过。在这之后不久 的4 月15 日的众议员大藏委员会上,大平作了题为《当前的财政状况》的讲演, 就日本当前面临的严峻的财政危机发出了警告,因此这篇讲演被称为“财政危机宣 言”。在这篇讲演中,大平充分阐述了自己对财政的想法,不仅提及在石油危机冲 击后日本经济缓慢发展的状况下财政如何运营的问题,而且也从长远考虑,第一次 明确提出了重建财政的设想。 大平藏相首先阐明日本财政之所以会出现危机,是因为日本面临的经济形势十 分困难。自从1973 年10 月石油危机冲击以来,由于日本经济必须依赖国外进口 能源和原料,从而导致国际支付成倍增长,企业创造的利润被这种成倍的支付所抵 销,使企业失去活力,经营效益低下,税金无法按时按量缴纳,导致政府的财政收 入大幅度削减。 接着,大平列举了具体的数字。1974 年的税收估计将减少8000 亿元,而且 由于经济发展处于稳定和缓慢时期,不可能像经济高速发展时期一样,会出现财政 收入大幅度的自然增加。因此,政府在财源方面将受到很大制约,势必要求尽可能 削减财政支出,这一点也会影响到1975 年度的财政支出。 但是,与这种财政收入十分困难的局面相反,财政支出却因石油等资源上涨所 带动的物价和劳动力价格上涨,而必须大大增加。如公共事业费的实际支出、社会保 险费、人事费、文化教育费等方面的开支都要求大幅度增加,这使国家财政陷于两 面受压的窘迫状况,迫切要求减轻负担。 然而从1975 年度的预算看,由于政府首脑里重视物价的意见十分强烈,公共 事业费被无理地压缩,从而更加重了财政负担,使财政失去其应有的机动性而进一 步趋向恶化。 大平藏相忧心忡忡地发出警告,若不改弦更张,想办法重建财政,国家财政将 走向全面崩溃! 如何改弦更张,重建财政?当然是增收节支。这种想法不仅在这次讲演中,而 且在历次国会的财政演说中,大平都屡次强调。他认为,要改善财政状况,首先应 该确保政府的税收,因此,必须重新确保税收的方法。他具体提出了增加税收的办 法:一是停止对一些税收的减免,二是制订法案提高烟、酒的价格。 其次,大平藏相认为应尽量压缩财政支出。关于公共事业费,大平提出在尽力 削减其开支的同时,“有必要排斥简单地依靠财政的办法,根据由使用者负担的原 则,规定出与成本相联系的适当水平的价格标准”,由具体使用者来支付其费用, 以减轻政府的财政负担。关于社会保险,大平也主张重新调整社会福利保险金的支 付。 发出财政危机的警告之后,大平藏相便开始采取实际行动来改善财政状况。其 中很重要的一项措施就是提高烟、酒的价格,以增加政府的财源。因此,大平非常 渴望烟、酒提价的法案能在国会获得通过。6 月5 日,这项法案在众议院获得通过, 但能否在参议院通过还无把握,大平为此要求大藏省的干部加紧做工作,大平本人 也拖着日趋发福的重达80 公斤的身体在国会奔波。但在这届国会上提交的法案太 多,除了烟、酒提价的法案之外,还有三本总理想方设法要通过的公选法修正案, 政治资金规则法修正案以及其它几个重要法案。而在审议法案的过程中不断发生纠 纷,被称为“胡闯乱撞的国会”,直到最后一天即7 月4 日才恢复平静。结果直到 这天晚上三木总理希望通过的两项法案才获得通过。但河野谦三参议院议长考虑到 在野党有可能反对,故设法拖延时间不表决烟、酒提价法案,在野党也拒绝审议, 最终该法案未付诸表决。 大平藏相只得一方面力争召开临时国会通过该项方案,另一方面则另辟途径以 谋求改善财政状况。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