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调陕甘宁 1946 年10 月,国民党军在侵占张家口之后,对解放区的全面进攻达到了顶 点,蒋介石的头脑也发热到了顶点,他下令召开独裁的所谓“国大”,从政治上打 击我党和民主力量;同时积极准备进攻延安,妄图从军事上摧毁我党我军首脑机关。 为了保卫延安、保卫陕甘宁边区,晋绥军区部队进行了新的调整。 当时,晋绥野战军在参加张家口保卫战后南下崞县、忻州地区,收复了被阎军 重占的原平、崞县;359 旅南下部队从中原突围后胜利抵达延安,又从延安回到晋 绥归建;我晋北野司正在崞县一带休整,总结晋北战役经验。晋绥军区根据中央军 委命令,撤销了晋绥野战军和晋北野战军番号,统一编成野战纵队。晋北野司随之 撤销,周士第仍回晋绥军区任副司令员,贺炳炎调任独立第5 旅旅长,我和王绍南、 杨尚高等调入野战纵队。 11 月上旬,在岚县地区由原晋北野司机关及直属队与358 旅、独立第1 旅合 编,正式成立了第1 纵队。张宗逊任纵队司令员,我任政治委员,王绍南任参谋长, 洗恒汉任政治部主任。纵队下辖第358 旅、独立第1 旅。358 旅旅长黄新廷,政委 余秋里,参谋长何辉燕,政治部主任吴融峰,辖第715 团、第716 团、第8 团和炮 兵营;独1 旅旅长王尚荣,政委朱辉照,参谋长李书茂,政治部主任杨琪良,辖第 2 团、第714 团、第35 团。 除第1 纵队外,晋绥军区又先后组建了第2 纵队、第3 纵队。 第2 纵队由第359 旅、独立第4 旅在吕梁地区编成,王震任纵队司令员兼政治 委员,王恩茂任政治部主任,张希钦任参谋长。 第3 纵队由独立第2 、3 、5 旅在雁门地区编成,许光达任纵队司令员,孙志 远任政治委员,贺炳炎任副司令员兼独5 旅旅长,李夫克任参谋长,杨尚高任政治 部主任。 我第1 纵队成立之际,正值国民党第1 战区司令长官胡宗南调集十个旅、一个 装甲团企图对延安发动突然袭击。当时陕甘宁边区部队只有教导旅和新编第4 旅, 中央军委命令晋绥军区第1 纵队紧急调赴陕甘宁边区。我纵立即出发,以急行军兼 程西进,准备西渡黄河。 11 月16 日,贺龙司令员从兴县蔡家崖晋绥军区司令部赶来黄河边上的临县 三交镇,亲自给1 纵干部作动员,宣布任务:蒋介石到处进攻解放区,这一回更狠 毒,要来打我们的脑袋,进攻延安,想要摧毁我们的党中央!同志们现在就是要过 黄河去,去给党中央、毛主席当警卫员,保卫延安,保卫陕甘宁边区! 贺老总要求我们保持革命传统,发扬优良的战斗作风狠狠打击敌人,努力完成 党中央交付的光荣任务。 几天来由于严格的保密,除纵队干部以外,基层指战员还不知道西进的目的, 现在经贺老总亲自宣布,部队立刻群情激奋,恨不得一步跨到党中央身边去。 我们第1 纵队虽然刚刚成立,却有着光荣的斗争历史。358 旅是1937 年由红 2 军团改编而成的,独1 旅是1939 年由红军老部队与抗日新部队合编而成的,这 两个旅又是在贺龙同志长期领导下成长起来的,抗战期间国民党多次阴谋袭击延安, 独1 旅、358 旅分别于1941 年和1943 年西渡黄河,调防陕甘宁边区。1945 年 8 月贺老总亲率这两个旅重返河东参加抗战大反攻。今天我们再次奉调陕甘宁,任 务非同寻常,责任无比重大。这是党中央对我们的高度信任,也是我们的无上光荣。 我们在全纵队叫响一个口号:保卫党中央、毛主席!保卫延安!保卫陕甘宁边区! 第二天,我纵从碛口乘船渡过黄河,踏上陕甘宁边区的土地。 我纵在边区人民的热情欢迎下,经吴堡、绥德、清涧、延川向延安疾进。 走到甘谷驿时,迎面碰到从延安撤出的学校向河东转移,其中还有一队坐在牲 口驮子里的保育院娃娃。部队闪开大路,让他们通过。看样子延安已经开始疏散, 形势紧急啊!我们心里象烧起一团火,脚下的步子迈得飞快。当天到达延安东边的 拐峁,在那里休整待命。 1946 年12 月1 日是朱德总司令的60 岁寿辰。前一天,党中央在延安为朱 总司令举行了祝贺活动。从红军、八路军到解放军,朱德同志就一直是人民军队的 总司令,深受全军指战员的爱戴和敬仰。在延安面临敌军进攻的危急形势下,党中 央特意为朱总司令祝寿,目的是号召全军学习总司令的革命精神,激励斗志,战胜 敌人。 我纵刚到延安,正好赶上这项很有意义的事情。我们派出几名战斗英雄代表前 往杨家岭中央大礼堂,向敬爱的总司令送上一份贺礼。 这是一个镶嵌着金色“寿”字的大红五角星,周围挂满在抗日战争、自卫战争 中缴获的日本手枪、指挥刀和美国卡宾枪、望远镜。五角星下写着我们的贺辞: “以战斗的胜利给朱总司令祝寿!晋绥军区张廖纵队全体指战员敬贺。”晚上,我 出席了中共西北局和陕甘宁边区政府在延安交际处礼堂举行的庆贺会。延安著名诗 人柯仲平当场创作并朗诵了一首给朱总司令的长诗,洋洋洒洒,高亢激昂。我代表 纵队全体同志向总司令敬酒,表达了敬意和决心。 12 月5 日,我纵在延安飞机场举行保卫延安、保卫党中央的动员大会。 前一天,纵队接到通知:毛主席、朱总司令等中央领导要来检阅第1 纵队。想 不到抵达陕甘宁仅仅几天,中央领导就要来看望我们,真叫人喜出望外。纵队干部 立即开会做了研究、布置,提出要把接受毛主席、总司令的检阅作为对部队最好的 战斗动员。 在研究如何搞好受阅工作的时候,有的同志提出:部队不久前才从晋绥前线下 来,补充了大批从国民党军解放过来的俘虏兵,他们在受阅中会不会出问题?为了保 险起见最好把战士手里的子弹统统收起来。 围绕要不要收子弹,我们进行了反复研究。如果把子弹收起来是保险,但是我 们开的是战斗动员会,怎么能够有枪无弹呢?再说把子弹从解放战士手里收走,他 们会感到不被信任。我们仔细摸了各单位对解放战士的教育情况和他们入伍后的思 想转变,最后定下决心:子弹一颗不收,相信这些战士的思想进步,相信我军政治 工作的力量,让他们在接受领袖的检阅中得到更大的教育。 12 月5 日下午,我纵队近万名指战员全体列队在延安飞机场。 飞机场座落在延安城的东关外,一边紧依着清凉山,一边靠着延河滩。 飞机场边上有一块墓地,安葬着“四八烈士”和关向应同志。我带领全纵同志 来到墓地前,向尊敬的关向应政委、向“四八烈士”们默哀致敬。四个多月前当关 政委病逝的时候,我们身在前线不能亲自送葬,心里一直深为遗憾。 今天我们在关政委的墓前召开动员大会,仿佛关政委还象以往那样带领我们誓 师出征,他永远活在我们的战斗行列中! 12 月的陕北天寒地冻,一阵阵北风从毫无遮拦的机场上吹过。我们在跑道边 搭起一个台子,顶上、后面和两侧围着布帐挡风,作为检阅台,纵队和旅、团的干 部排列在台子两侧,部队全副武装站满了整个跑道。 随着几声汽笛响,开来儿辆小汽车,走下来好几位首长,全纵队的司号员一齐 吹起欢迎号。来的首长有毛主席、朱总司令、刘少奇、陕甘宁边区政府主席林伯渠、 副主席李鼎铭和中央宣传部长陆定一、军委秘书长杨尚昆等领导同志。 纵队司令员张宗逊向毛主席、朱总司令敬礼报告,请中央首长检阅。 毛主席身披灰布棉大衣,脖子上围着一条线围巾。总司令身穿棉军服,腰扎牛 皮武装带。他们健步走到队伍前,在阵阵寒风中从队首走到队尾,从前排走到后排。 战士们精神饱满,昂首挺胸,激动的目光紧紧跟随领袖们的身影移动…… 检阅完毕,我把中央首长一一向部队做了介绍,请首长们讲话。陕甘宁边区政 府主席林伯渠代表边区各界人民热情欢迎1 纵队的到来,要求我们保卫好边区。 热烈的鼓掌声,激昂的口号声,象惊雷滚滚在机场上空飞扬。头上的宝塔山, 身边的延河滩,都记住了我们的誓言:保卫党中央、毛主席!保卫延安!保卫陕甘 宁边区! 毛主席、总司令等中央领导同志的检阅和讲话,给了我纵全体指战员以巨大的 鼓舞和教育,部队的情绪高涨到了极点。 回到驻地,同志们兴奋地议论不休,纷纷表达自己的战斗决心和胜利的信心。 那些入伍不久的解放战士们更是惊喜万分地感叹道:“在国民党军队当兵几年, 连个团长还没见上呢,官大一级压死人哪。参加解放军才几个月,想不到共产党的 主席、解放军的总司令亲自来给咱们讲话,真是不一样啊!”动员大会之后,我纵 移驻延安城附近的七里铺、柳树店一带。这期间,黄河东面的晋绥第2 纵队和晋冀 鲁豫第4 纵队接连发动吕梁、汾孝战役,给晋西南的胡宗南、阎锡山部队以有力打 击,迫使胡宗南调兵回援、暂停突袭延安的计划。延安形势有所缓和,我纵队转入 军政整训,备战练兵。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