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学中的成绩(6) 50年代的台湾就像一只黑夜中迷途的航船,颠簸、震荡、骚动不安。正是在 这样一个特定的历史文化氛围中,李敖带着迷惘和孤独走向了成熟。 在知识上,一方面,他能够博览群书,“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而另一方面, 台湾现代思潮的杂乱使他的思想一度处于迷离彷徨之中。老师和父母已很难在思想 上“引导”他,书本已把他带入一种新的境界。早在六年级时,他的书架上已有了 《中山全书》,也有希特勒的《我的奋斗》,还有大量的左派书报,从《观察》、 《新华日报》直到格拉特科夫的《士敏土》。他后来回忆说:“这些早慧的成绩虽 然带给我那小头脑不少的骄傲,可是也带给我不少的迷乱。” 在进入台中后至高中二年级这一段时间里,李敖随着自己知识的增长,深感中 学教育已难以满足自己的求知欲,对制式教育愈来愈感到不能容忍,他说: 就客观环境来说,我总觉得我所经验的中学教育赶不上我在北京时的残余记忆。 在残余记忆里,我认为北京的中学生不像台湾这样呆板、肤浅、缺乏常识与性灵; 就主观感受来说,我读的课外书愈多,我愈觉得中学教育不适合一般少年的个性发 展,更不要提IQ较高的学生了。中学的教育制度、教授法、师资、课程分配等等 都有着极严重的缺陷与流弊,我高一时候那篇四千字的文章——《杜威的教育思想 及其他》,就可看出我曾对杜威那种“进步教育”有着极强烈的憧憬。这种憧憬使 我在有着强烈对比的中学里面非常痛苦,到了高三,我已经完全不能容忍,我决心 不想拿这张中学文凭。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