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亲自登门 刘道原见几天之内,南皮父女的冤情在天津上下被宣传得沸沸扬扬。他心里想, 该亲自去会会杨梆子杨以德了。 他很认真地又拟写了一份事情的经过。他特意写明,此案人证俱在,不难传问, 但直隶高等审判厅推事刘虎臣涉嫌贪赃,硬是不传不问,逼死原告张某。此等贪官 污吏,必须严正法典,追究罪责,从重惩处,以平民愤。 这天,他来到警厅。出乎他的意料,门警进去禀告不久,杨以德就亲自降阶迎 见。 在杨以德的会见室,请坐送茶已毕。杨以德刚刚听罢刘道原的来意,立刻满面 怒容,刷地一挥手说:“刘先生,不用说您津门名士对此事义愤填膺,就是您不闻 不问,我杨某身为地方治安长官,对所辖之地出了这样的冤案,也不敢丝毫含糊。” 说着,他吩咐手下:“好了,叫费师爷……” 费小胡子应声抱着一份卷宗小跑着赶到。 “刘先生,您看那没有廉耻的东西可是这两个?”杨以德打开卷宗,从中拣出 两张照片问刘道原。 刘道原心里一动。他心里明白,虽然他眼下对什么王宝珍、戴富有这些名字滚 瓜烂熟,但他确实没见过这两个人。而且,他也明白,此案的当事原告已经人死灯 灭,自己只能代表公众敦促杨以德把此案作为地方公案,提起公诉,依法公断。他 提醒自己要注意自己在其间的身份,不要给杨以德留下把柄。 于是,刘道原笑笑说:“厅长大人,我刘某对此案不过是出于对地方的关心, 为民请命而已。我非当事人,自然不便打扰理案的公事。厅长既然已经办理此案, 刘某自然该是当知的方知,不当知的也不想多知。只是,此案之惨烈,举世罕见, 轰动全城,此刻已是人言汹汹。刘某只想得到厅长的指教,老朽愿意为厅长奔走, 把厅长为民除害的打算告诉给天津的百姓,为天津的吏治整肃,为天津的安靖,劳 累些口舌。” 杨以德和费小胡子听了,心里好一阵暗骂。但杨以德还是不动声色,开口说: “刘老先生,您这一番慷慨陈词,令杨某汗颜啊。我不能把此案查个水落石出,真 真是辜负了津门父老对杨某的栽培倚重了。不过,我可以用杨某的人格向您透露, 此案的案犯,我已经收监拘押,您看,这就是那个王某,这就是那个戴某……” 刘道原向那两张照片溜了一眼。他看到,其中一个年轻俊俏,另外一个面容臃 肿,年在中年,倒是和陈子寿、张家老爹等人的介绍相符。但他没有说什么,只是 向杨以德一抱拳说:“刘某历来耳闻厅长大人的霹雳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