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事出有因 杨以德看罢信,只气得在心里连连暗骂了几声:“汉奸,汉奸,可恶的汉奸… …” 可是,他还是忍住气,客客气气和刘虎臣聊起了诸如“黑川先生也是我的老朋 友”一类的闲话。终于,聊得刘虎臣沉不住气了,他才拿出几份报纸,假装惶恐地 向杨以德请教自己该如何表现为好。 杨以德装出了一脸愁容。他说,现在是津门上下舆论哗然,连北京的袁大总统 都知道了此事,认为在他登基前夕发生这种事实在是给他脸上抹黑,已经表示不满。 杨以德说着,竟站起来给刘虎臣深深作了个揖,极为谦和地说:“老弟台,此时还 望弟台少安毋躁,给我一个上下斡旋的时间,你放心,有我在,你的法官照当,事 情照办。” 刘虎臣不卑不亢,道谢而去。 送走刘虎臣,杨以德气哼哼找来了费小胡子,把信扔给他看。 费小胡子把信看完,也骂了两声:“可恶,可恶。” 杨以德有些气急败坏了,说:“找这么大的麻烦,怎么办吧!” “厅长,您别着急……”他慢声细语,又讲了刘道原这几日如何打发小要饭的 打听底细,却全无收获的消息。他说:“说出大天,反正刀把子攥在您的手里,您 着的什么急。依我看,事已至此,要使真有面子够面子的不伤面子,恐怕事情的结 果还是原来那句话,‘事出有因,查无实据’。但是,咱这‘事出有因’,不是空 口说白话,而是在‘因’字里面大有文章。咱就说,审理核实,那王宝珍为两家说 媒拉纤之间,心怀鬼胎,确有将这姐妹拐卖娼寮的用心。结果,张氏姐妹信以为真, 心生误会,在戴家接她们去相亲后,趁戴家忙乱,照料不及之机,自杀身亡。” “凭你怎么会编,会说的不如会听的,一气儿就死了三个,不枪毙他一个半个 的,谁信你的胡天儿?照你说的,咱就把那个王宝珍一枪崩了?” “急什么呀,厅长,那个吴二不是已经为您预备下了替死鬼吗?” “谁?” “就是最该枪毙的‘王宝珍’啊。” “你已经把他从北京抓回来了?” “嘿,厅长,用人之际,我怎么能动为咱办事的王宝珍啊……” “老费,你到底打的是嘛哑谜呀?” “不是哑谜,而是实实在在的案犯。您忘了,您已经把他关进大狱十多天了… …” “谁?是吴二送来的那个顶案的?” “非也,他可不是顶案的,而是给您找出这场麻烦的地道‘勾死鬼’。” “怎么说?” “吴二已经查清,就是他偷偷给张家那个老头子报丧,才引起了这场官司。” 杨以德的脸色缓和了,他说:“这回,你的事情还算办得有谱。” “谢谢厅长,枪声一响,满天的云彩就算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