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寻找常筱秋 在全中国全面混乱动荡之中,民国四年的秋天溜跑了,此时,已到初冬时分。 就在杨以德到北京公干和回天津安排公事的这些日子里,刘道原也有了意外的收获。 这天,飞雪飘洒,阴云密布。一个拄着拐杖的中年男子,被刘道原悄悄迎进了 家门。 这个瘸腿男子,原是刘道原在粮行做账房时结识的脚行力伕,他被粮包砸折腿 后,无钱医治,露出的断骨都发黑了。刘道原花钱为他医治,接济他家生活,才使 他保住了命,也没有被截肢。后来他做跑合生意,一家老小的日子过得还算富裕。 因此,他对刘道原感激而又敬重。 那日,他来看望刘道原,听到市面上已经传说得沸沸扬扬的南皮双烈女案原来 是刘道原在奔走呼号,又听到刘道原正为寻找可靠证据在发愁,他与刘道原合计, 能找到“紫云书寓”那个为张家老爹暗中报信的年轻伙计,这是关键中的关键。 这瘸腿汉子自告奋勇,愿意以自己在青红两帮挂名有号的方便,去替刘道原进 行打探。 他很快打听到,“紫云书寓”确实有这样一个原籍南皮县的帮厨的,姓常,名 筱秋。只是,在十多天前,一天将近半夜,有客人点名非要吃清蒸鲈鱼,而厨房没 有鲈鱼,就打发他向周围熟悉的饭馆去买。岂料,他一去就没再回来,而几个妓女 却又同时吵嚷丢了贵重首饰。人们猜想,准是他偷了首饰,借机潜逃了。 身受刘道原重托的这个汉子,久在江湖,颇有心计,他没有就此罢休。圈中圈 套中套,他终于打听清楚这人的身世底细。 常筱秋,从小是个孤儿,长得清秀俊逸,被唱鼓曲的艺人看中,领到家中收养, 教他学艺。可惜,常筱秋没到18岁,嗓子却越来越不行了,开始,用大烟顶着,还 能唱几段,后来,丝弦一响,他却干张嘴不出声了。他的师父是个赌徒,被几家妓 院聘来教曲。师父欠下了大笔赌债,有债主子看他漂亮,就收留了他。后来,就把 他送进了“紫云书寓”。这些年,他明为打杂帮厨的伙计,实为支客“相公”。 受刘道原拜托明察暗访的这位瘸腿汉子和王宝珍有过几面之交,他总觉得刘道 原描述的照片上那人,眉目年龄都不像王宝珍。而常筱秋莫名其妙地失踪,使他感 到其中必有蹊跷。他格外用了心,终于又打听到聚合成饭庄有一个掌灶大厨曾暗中 和常筱秋相好。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居然通过饭庄一个跑堂的,偷到了这个厨子和 常筱秋的一张合影照片。他偷偷到法租界的照相馆里翻拍了常筱秋的照片,嘱咐那 个饭庄跑堂的把原来的照片放回原处。而这时,又有他暗中安排的人从一个妓女那 里找来了王宝珍和几个妓女的合影……他觉得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地安排消停了, 才带着照片来找刘道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