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梁财神”与“活曹操” 1907年,段芝贵任天津道员时,为夤缘亲贵,花十万大洋买了唱河北梆子 的女伶杨翠喜,献给庆亲王之子,当时的农工商部尚书载振,谋得黑龙江巡抚一缺, 登时朝野舆论哗然。御史赵启霖一本参下来,他被慈禧罢官免职。民国成立之后, 他作为袁世凯的心腹被重新起用,提拔为第二军军长。他秉承袁世凯的旨意,镇压 国民党的“二次革命”有功,升为彰武上将督理湖北军务。湖北的第二师师长王占 元兵权在握,也不含糊,两人你争我斗,互不相让。强龙难压地头蛇。上个月,他 跑到北京来向袁世凯诉苦,讲得声泪俱下。袁世凯为了安抚他,一个月前封他为镇 安上将军,督理奉天军务并节制吉林、黑龙江军务。 段芝贵感激涕零。前几天,他看到湖南将军汤芗铭通电“劝进”———劝袁世 凯恢复帝制当皇帝,也不甘落后,暗中联络了湖南的汤芗铭、陕西的陆建章、安徽 的倪嗣冲等14个将军,上了一个“密呈”,请袁世凯“速正大位”———登基做 皇帝。 席间,最活跃的人是梁士诒。在前清时代,他是邮传部的大臣;袁世凯当了总 统之后,他担任总统府的秘书长,成为入幕之宾,参与过袁世凯的很多机密。 当时袁世凯手下的幕僚分为皖、粤两派。粤派的首脑人物就是梁士诒。他和朱 启钤、周自齐、叶恭绰等人组成了一个小团体,把持全国的银行、铁路,成为著名 的“交通系”。梁士诒因为是“交通系”的核心人物,那时所办的铁路抵押借款, 都是由他经手。大笔大笔借款的回佣,给他带来滚滚财源,很快就成为大富翁,被 人们称为“梁财神”。 “梁财神”也是袁世凯的财神。他给袁世凯的办事处送钱,出手就是五十万、 一百万。密谋恢复帝制的巨额经费自然也都是他张罗的。背地里人们都说,袁世凯 幸亏有这么一个财神,否则日子还真不好过。梁士诒和人每谈到这个话题,不免得 意忘形,说什么“国家财源如此枯竭,而老头子筹办帝制,挥金如土,若非鄙人竭 力张罗,焉能平稳度过”。这些话袁世凯当然不喜欢听。再加上他利用公府幕僚长 的地位,经常和各省军阀密电往来,事前未请示,事后也不报告,袁世凯更加不快, 觉得有必要敲打他一下。 不久,京汉、津浦、沪宁等五个铁路局长因贪污舞弊遭到弹劾,他的同乡交通 次长叶恭绰也停职待审。“五路财神”加上叶恭绰垮台,吓得梁士诒心胆俱寒,觉 得袁世凯这是敲山震虎,杀鸡给猴看。但他是一个聚敛能人,袁世凯当然不能把他 一脚踢开,发动“五路财神”弹劾案,目的是告诫梁士诒不要胡言乱语,不要和军 人勾搭,企图自立门户。梁士诒遭此打击,不得不加倍卖力气为帝制活动开辟财源, 以挽回袁世凯的信任。 神态倨傲的人是参政院参事张镇芳。他也是河南项城人,和袁世凯既是同乡又 是姻亲。虽是1892年壬辰科的进士,但是并没有什么真才实学,气得北洋军阀 的大将段祺瑞等人在背后骂他是“黄带子”。他现在是袁世凯登基大典筹备处的首 脑人物。 那个清癯的老头是自号菊人的徐世昌。祖籍天津,出生在河南汲县,与袁世凯 是大同乡。在清朝官至协办总理大臣,是一个老谋深算的人物。袁世凯发迹前,他 是袁世凯的好友;袁世凯发迹后,他是袁世凯的军师。很多人背后都称他是“活曹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