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给军阀一点颜色看看 回到天津,刘喜奎一直惦记着杨韵谱,怕他落入张勋的魔爪,夜里总梦见他不 是被张勋打得遍体鳞伤,就是被张勋枪毙,她常常被噩梦惊醒。她提心吊胆地过了 几天,杨韵谱终于回到了天津。 刘喜奎问杨韵谱她离开济南后的情况,杨韵谱说:“一言难尽。” 那天,刘喜奎刚走,方副官就来到后台,哪里也没有看到刘喜奎,不禁火冒三 丈,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问前台戏园老板:“刘喜奎跑到哪里去了?” “刚才还在这里。”戏园老板说。 “赶紧给我找,张大帅还等着要人哪!”方副官大声呵斥说。 戏园老板让人前台后台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刘喜奎。方副官气急败坏地对戏 园老板说:“找不到刘喜奎,张大帅就枪毙了你!”方副官走后,戏园老板扣住杨 韵谱,说:“杨老板,你都听到了。刘喜奎到了哪里,你肯定知道,我现在就向你 要人。找不到人,你也和我一样跑不了挨枪子!” “我也不知道刘喜奎到哪里去了,我们就等着挨枪子吧。”杨韵谱懒洋洋地说。 开头几天,方副官天天到戏园来要人,空气紧张得让人透不过气来。过了几天, 方副官像被蒸发掉一样,没了踪影。杨韵谱托人一打听,原来张勋已经被派到前线 去了…… 杨韵谱说:“又费了不少周折,才算了结这件事。你的行头也运回来了。” 刘喜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事情虽然已经过去了好几年,但是刘喜奎想起来至今仍心有余悸。今天的张勋 更加不可一世,说不定哪一天,张勋就会来找她的麻烦,还是离他远一点好。 刘喜奎无心再看热闹,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惶惶不安地离开前门车站, 回到戏园。戏园经理看到她的脸白得像一张纸,没有一点血色,关切地问:“你是 不是病了?” “没有。”刘喜奎迟疑地说,“我想退了合同回天津。” 刘喜奎是戏园的摇钱树,她一走戏园子可就歇菜了。戏院经理慌了:“我们有 照顾不周到的地方,请刘大姑一定要多担待。包银少,我们可以再增加,由一天两 百元增加到三百元,你看少不少?少了还可以再加。” “我就娘俩过日子,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再说,我演戏,什么时候计较过钱?” “那你为啥要退合同?” “我怕‘辫帅’来找麻烦。” “张勋要找你的麻烦,你回天津,不也一样跑不掉吗?” 刘喜奎心乱如麻,怎么也理不出头绪。经理说得有道理,过去为了躲避张勋的 魔爪,她不止一次地逃过,但是逃到哪里,仍然也逃不出张勋的手心。 戏班子的小姐妹也都劝刘喜奎不要离开北京。一个唱花旦的女孩说:“张勋要 来抓你,我们大家一起和他讲理。” “和这些军阀有什么理由可讲啊!”刘喜奎苦笑着说。 任天民也闻讯赶来。他说:“张勋现在要复辟清朝,阻力重重,没有精力来纠 缠这些事情。他如果肆意非为,我们可以在报纸上揭露他。我不相信民国的法律就 是一张废纸,我们不要让张勋搞得乱了方寸。今天咱们还按计划彩排《铁血衫裙》, 争取把这个戏演好,给军阀一点颜色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