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等待见报的消息 打发走了张汉举,陆锦和李彦青急忙又来到曹锟的办公室。陆锦凑到曹锟跟前, 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三爷,您就等着看热闹吧。用不了几天,刘喜奎就得求着 您娶她。” 曹锟说:“刘喜奎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伶,千万不要再弄巧成拙。” “我明白。”陆锦说。 “三爷,给文人的赏钱,是不是让陆大人先支出来?给了钱,他们会更卖力气。” 李彦青说。 “行。”曹锟说。 “给多少?”李彦青问。 “你看着给吧。”曹锟不耐烦地挥挥手。李彦青没有再说什么,和陆锦慢慢退 出曹锟的办公室。 陆锦和李彦青走后,曹锟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百无聊赖,就让人把李清芬叫来。 李清芬,字梅坡,是河北宁晋人。他和南皮张之万的公子张瑞荫是表兄弟,因 仰慕张之万的名望,就拜在张之万的门下,向张之万执弟子礼。曹锟在保定当直隶 总督时,和张瑞荫时常来往,张瑞荫就把自己的表兄李清芬推荐给曹锟当了秘书。 曹锟给人印象是个粗俗不堪的人,其实他肚子里很有文墨,对金石书画也有较 深的研究。他平时装做不学无术,纯粹是为了迷惑别人。他偶尔也流露说:“人们 都提防文化人,不会提防老粗。从这一点看,老粗就占便宜了。”据说三姨太陈寒 蕊所以嫁给他,是看上了他的一笔好字。他笔下的山水和花鸟,颇有宋人小品的韵 味。他听说李清芬擅长绘画,尤其擅长画梅花,就让他每天作画,不管别的事情, 所以别的秘书都称李清芬为画秘书。 李清芬平时很少到曹锟的办公室。今天听说曹锟叫他,急忙赶来,问:“三爷 叫我有什么事情?” “没事,想和你聊聊。”曹锟示意李清芬坐下,“梅坡,最近在画什么?” “三爷,我在画《梅花报春》。”李清芬说。 “为什么古人称梅花为‘花魁’呢?”曹锟又装出一副门外汉的样子。 李清芬明知曹锟装傻,但还不能戳穿,只得耐心解释说:“因为梅花不畏霜雪, 发在群芳之首,所以人们称它为‘花魁’。又因梅花得春天之先,所以人们还称它 为春梅。” 曹锟又问:“古诗中‘万花敢向雪中出,一树独先天下春’,是不是就是说梅 花?” 李清芬连连点头:“是的是的,所以松竹梅被世人誉为岁寒三友。人们欣赏梅 花,也各有不同。有人喜欢梅花的清香,赞它是‘香中别有韵’;有人喜欢它的风 采,喻它是‘月照林下美人来’;还有人爱它‘冰肌玉骨’,称它为‘世外佳人’。 对它最高的赞颂是‘凌厉冰霜节愈坚’。” “‘凌厉冰霜节愈坚’,说得好!”曹锟大声称赞。 两个人在谈论梅花的时候,张汉举已经联络好小报记者。李彦青来请曹锟去接 见这些记者。 曹锟说:“我是老粗,不善于和这些文化人打交道。你和陆锦应付一下就行了。” 连续两天,曹锟和陆锦坐在曹锟的办公室里,如同坐在一块烧红的铁板上,感 到坐立不宁。他们焦灼万分又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小报上的消息,那些由他们一手炮 制的消息,或者说是等待刘喜奎上门求饶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