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事情搞砸了 曹锟和陆锦等得心急如焚神经快要绷断的时候,李彦青踮着脚尖轻轻走进来。 他的身后还影子似的跟着众议院议长王揖唐和副议长刘恩格。 王揖唐气急败坏地把一摞报纸放到曹锟面前。 曹锟的心里轰隆一下,不知出了什么事情,急忙打开报纸。他翻着报纸,黝黑 的紧绷绷的脸上,慢慢露出了笑容。报上的消息实在让他高兴。看看《民报》上说 :刘喜奎经过多年的选择,终于选中四省经略使曹锟为意中人,现在已经订婚,不 日将论及嫁娶。《戏世界》上说:曹大帅以十万大洋为聘礼,纳刘喜奎为小星,不 日刘娘将不复姓刘矣!《三六九画报》上说得更绝:曹锟已经和“天下第一美人” 刘喜奎双宿双飞,目击者看到刘娘面带喜色,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 “怎么啦,很好啊!”曹锟眉飞色舞,不解地看着王揖唐他们惊慌的样子。 “嗨!大帅不要光看那些小报上的花边新闻,你看看这儿。”王揖唐指着《顺 天时报》上的一条消息说。曹锟接过了报纸:“……议员的身价与伶人身价相去远 矣。据报载,曹锟经略使以十万元为聘礼纳梨园名伶刘喜奎为‘室’,而贿选总统 给两院的议员每人不过才区区二千元。议员身价仅及刘喜奎身价之五十分之一。试 问刘氏一人是否可在两院投五十票?因此议员多次逃会,致使竞选副总统会议不能 召开,选举也成虚话……”曹锟没有看完,就把报纸扔在一边,破口大骂:“分明 是徐菊人这个老混蛋搞鬼,反倒把屎盆子扣到我头上!谁不知道徐世昌是出了名的 ‘活曹操’?” “大帅,徐菊人固然有权谋,可是您也太不检点,怎么能在这种关键时刻闹出 这种绯闻呢?”王揖唐叹息着摇摇头。 “都是一些小报记者搬弄是非,我非找他们算账不可!”曹锟虚张声势地恫吓 着。他抬起头来,正好和李彦青的目光碰在一起。曹锟挥挥手,说:“你们先出去 吧。” 两位议长摸不着头脑,一步一步地退了出去。 曹锟一肚子火气不知该朝谁发。他看到陆锦,心中的火气更加炽烈,事情都是 这小子惹出来的。他没有好气地说:“都是你,在选举总统的关键时刻扯上了刘喜 奎,麻烦来了不是?” “选举这事都怪王揖唐太笨,连几个议员都对付不了。”陆锦说。 “你不能责备王议长,他已经克尽全力。”曹锟的话里有一些责备陆锦的味道。 “都怪‘夜壶张三’,把事情搞砸了!”李彦青给陆锦丢了个眼色,陆锦马上 会意,说:“我把张汉举这小子叫来,让三爷惩治他。” “惩治他有屁用!他能堵住议员们的嘴吗?”曹锟不停地走动,把军装上衣的 扣子全部解开,肩头的上将军衔随着他身体的走动不断闪耀着光泽。他想把火气撒 到陆锦头上,可是转念一想,事到如今发火又有什么用?命里只有八合米,走遍天 下不满升。看来我曹锟没有当总统的命啊!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再说话。 曹锟气呼呼地闭目坐在那里,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话 :“三爷千万不要生气,生气是自个作践自个。” 曹锟睁开眼睛,看看站在面前的李彦青,还是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