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群英 风流才俊 马家也和谭家、梅家一样,几代唱京剧,现在算一算,马家唱戏已有五辈之多 了。 马连良的父亲虽然不唱戏,但是马连良的几个叔叔当中,有两个是京剧演员: 三叔马昆山,唱老生,后久在南边唱戏,六叔沛霖是唱小花脸的,玩艺也不错。这 是第一代。 马连良这一辈中,他老爷子马西园这一支,除他之外,他还有个二哥马春轩, 是个挺不错的小生演员。他二叔家的春樵、庆云都是唱武生的。马春樵可是个好演 员,先学梆子,后改学二黄。肚子里相当宽绰。不但武生、其他老生、红生、花脸 也都能来,而且都有相当的水平。您看,马连良唱《龙凤呈祥》,马春樵演前赵云 (武生);唱《三顾茅庐》,马春樵演关羽(红生);唱《串龙珠》,马春樵演郭 广庆(老生);唱《借东风》,马春樵演黄盖(花脸),真是个多面手,是马连良 的有力帮手。他三叔家的马最良,是唱老生的,扮相、个头、嗓子都和他叔伯哥哥 马连良相似,艺宗其兄,是个相当不错的老生演员。他一度曾在天津长期搭班演唱, 后来又去了许多地方跑码头唱戏,最后落在西北多年。所以北京的观众对他不熟悉。 一九八○年纪念马连良八十岁诞辰演出全部《龙凤呈祥》,他饰演乔玄,那一段 “劝千岁杀字休出口……”的著名唱段,他唱得很有几分马连良的神韵,尺寸、劲 头,发声吐字和其兄都很相似,台下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他四叔的儿子马四立, 学的是丑行,可是也能唱老生,也是肚子里有玩艺,著名京剧老生纪玉良就是他的 学生。他长期在“扶风社”给其堂兄马连良管事,说现代话,就是业务副团长,影 视中的制片人。五叔的儿子叫马全增,学的是剧团管理,那时候叫经励科。他曾经 给名须生奚啸伯当过二管事的。 前边已经介绍过马连良的弟弟马连贵学的是乐队,大锣打得一绝。马连良的第 一位夫人王慧茹,是一九一九年结的婚。不幸于一九三三年病逝。一九三四年后续 娶陈慧琏女士。两位夫人共有七个男孩四个女孩。长子崇仁学京剧武生后改花脸, 次子崇义从事教育工作,三子崇礼从事医务工作,于一九九二年逝世。四子崇正远 在香港经商,五子马建在中央电视台工作,现离休,六子崇延在安徽省学校教书, 现已退休回京。七子崇恩又名马小弟,幼习京剧老生,曾在鸣华京剧团搭班唱戏, 后去香港闯荡江湖,现因病返回北京休养。四个女儿是:萍秋、静敏、马莉、小曼。 马莉从事医务工作,曾任阜外医院护士长。小曼幼习梅派青衣,毕业于中国戏曲学 校,现为中国京剧院演员。近年来,嗓子越发高亮,技艺不断精进,又得到梅葆玖 的亲传,一些梅派戏演来颇有水平,不断在纪念梅兰芳、纪念马连良的隆重大合作 戏中,担任重要演出。 这里我要特别提一下马连良长公子马崇仁。他自幼坐科在中华戏曲学校,艺名 马金仁,与名武生王金璐同科,学武生。后中途因病辍学,十八岁马连良又特请他 的师兄弟,富连成科班名武生何连涛为他重新教授武戏,什么《铁笼山》、《长坂 坡》、《挑滑车》等重头戏又都重新再细抠一遍。并且又加入李万春的永春社效力 演出。马连良对儿子的嘱咐是:“不管活大活小,你万春哥让你来什么你就来什么, 主要是多唱戏。”果然崇仁从不挑活,派什么角色来什么角色,这样倒使他有了丰 富的舞台经验。后来他在“扶风社”也唱了《铁笼山》、《挑滑车》等大武生戏。 解放后他又改演花脸戏,一九五七年拜名净侯喜瑞为师。侯先生和马先生是老弟兄 了,因此在崇仁身上下了大功夫,把他唱过的花脸戏重新“下挂”(纠正的意思), 从而使他的花脸艺术日新月异,用他的话说:“现在我才明白怎样唱花脸。”经过 几年的努力,崇仁的花脸戏尽得侯派精髓,他演的《取洛阳》、《姚期》、《打金 砖》三出戏里的马武,三种精神境界,神态动作,同中有异,演出了这个人物不同 时期不同环境下不同的个性。此外他演的武花脸,如《蜡庙》中的费德功、《恶虎 村》中的濮天雕,不但性格鲜明,而且有一股剽悍狂傲的劲头,活画出这些恶霸或 大盗的凶恶。马崇仁现已退休,但由于戏剧知识渊博、会的戏多,还常常被人请出 来排戏说戏,十分繁忙,过着幸福的晚年。 再说马连贵这一支。他的夫人穆氏,是北京前门外有名的饭馆——专卖炒疙瘩 的“穆家寨”的姑奶奶。也炒得一手好“疙瘩”。他有七个儿子三个女儿。长子荣 祥,在荣春社科班学老生,后来到了台湾唱戏。他的长相和嗓子跟他三伯父颇相像, 在台湾唱戏很有点名气,后来长期居住在美国。次子马崇年,武丑,退已退休在京。 三子崇喜是北京实验小学教师。四子崇圣习京剧武生。五子崇利在宁夏驻京办事处 工作。六子崇杰幼习京剧老生,现在儿童艺术电影制片厂任导演。但他仍坚持业余 演出京剧。他的马派老生戏唱得还真有两口,如今也算京城一名票。马家第四代唱 京戏的有马崇仁的儿子马伟民,唱武花脸,现也到了知天命之年,他在天津京剧团 工作。 马家第五代唱戏的有马崇仁的孙子马俊男,现在只有十一岁,正在北京戏曲学 校学京剧老生,他唱的《甘露寺》乔玄的唱段,唱得还有滋有味,马门有后也! 马连良周围的一些亲戚唱京剧的也不少:马连良的姑妈嫁给一位姓哈的,儿子 哈宝山,学京剧老生,是很有能耐的硬里子老生,谭富英和杨宝森都依为膀臂。他 和马连良是姑表兄弟。哈宝山的侄子哈元章,也学老生,现在台湾,和周少安是台 湾两个最有声望的老生。哈元章应该算马连良的表外甥。 马连良发妻王慧茹的妹妹嫁给了花脸马连昆,所以马连良和马连昆不是弟兄而 是连襟,北京话叫“一担挑”。马连昆功底扎实,文武花脸都好,戏路子极宽,早 年搭马连良班,是主要花脸。只是他有一个严重的缺点:最爱在台上开搅,给同台 的角色造成不必要的心理负担,因而群众关系不好。后来只有离开了马连良而去搭 各种散班。马连昆的儿子马少昆也唱花脸,主要是架子花。后来也去了台湾,但没 有几年就改行不唱戏了。 如今京剧仍没有完全走出低谷,后继乏人,但一些梨园子弟仍矢志不移,大多 数子继父业,支撑着京剧的队伍,这种现象值得研究。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