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她已是米勒夫人了 当玛丽莲在她雅致的塔楼套房里为米勒表演了她从李那里学来的东西时,她又 一次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渴望在一个极不尊重她的世界里,找到一个尊重她的 人。米勒也在她的感情爆发之中清楚地看到了这样一种清醒。 话剧《桥边风景》在波士顿上演,获得巨大成功。但米勒还是无法高兴起来, 为了打发百无聊奈的时光,他拿出《哈姆雷特》的第一场剧本来读,吃惊地发现了 一种很有说服力的相似性,对此,他写到:" 我与我的家庭越来越疏远,因此我对 于哈姆雷特的自我批判、自我谴责及负罪感并无法解脱出来的处境非常同情。" 有一天玛丽莲又来找他,两个人坐在一家咖啡馆里," 我们互相凝视着,等待 着未来的开始。" 后来米勒使他的家庭" 像一颗炸弹爆炸一样" 四分五裂了,他从 家里搬了出来,六个星期后(因为根据内华达州的法律,办离婚手续就需要这么长 的分居时间),他的离婚诉讼闹得满城风雨,在纽约这一切都令人十分难堪。他在 纽约的荒僻之处租了一间小房子,因为" 这里给希望留有很大的空间,对于体味绝 望也有足够的孤寂。" 从1954年10月起,玛丽莲终于不再是迪马乔夫人了。她照管她的制片中心,在 这段时间里这个中心已不仅仅是纸上的蓝图,而是实际运作的机构了。MMP (玛丽 莲·梦露制片中心)与福克斯公司达成一项协议,玛丽莲的明星地位得到认可,福 克斯公司在某些方面作了让步,玛丽莲·梦露有了发言权、表决权、特例权和自主 权,她很高兴。有两项计划已经有可能着手实施:由约舒亚籍甘执导《公共汽车站 》;另一项不可思议的合作就是由已获贵族称号的英国著名演员劳伦斯·奥立弗参 演并执导《王子与舞女》。玛丽莲对不可能的事情的偏爱在此更明显地表现出来: "现在我开始理解我自己了。人们可能说我在为难我自己。我以前生活中的大部时间 都浪费在与自己格格不入的事情上,可是现在我知道,我同时既是单纯的,又是复 杂的。" 玛丽莲前往洛杉矶,开始为她在影片《公共汽车站》中所担任的角色做前期准 备工作,剧组去了亚利桑那州的凤凰城,在难耐的酷暑中开始了拍摄工作。紧接着 又到了爱达华州的高山上,在零度以下的气温里工作。许多人,其中包括玛丽莲, 都病倒了。身在内华达州的米勒在一天夜里接到了她打来的电话:" 我受不了,这 样下去我没法工作了。嗅,亲爱的,我受不了。" 米勒离得太远了,无法帮助她。 他只能听着,只能安慰她。他的无能为力和她的绝望都与日俱增。米勒好像突然明 白了什么:" 她正在悬崖的边缘上跳舞,一旦失足,她就会永远堕落下去。" 同时 他也一下子懂得了她对自己的绝对信任,以及想得到他的保护的渴望。 所有的人,甚至连玛丽莲自己,都没有料到她正在拍摄一部她电影生涯中最出 色的影片。影片中的凯丽是一个贫穷可怜面色苍白的酒吧女招待,她给男人们消遣 取乐和但又常常幸运地逃掉,她应该身穿廉价的暴露的紧身衣出场唱歌,却又往往 做不好;在这方面玛丽莲与她有一点点相似。她演的这一角色要求她按错误的节拍 走调地唱歌,并用令人动心的走样的舞步来跳舞,这一切她都扮演得惟妙惟肖,令 人倾倒。电影上映后,轰动一时。 " 一个人必须很有才智,才能演好一个傻瓜" ,批评家阿多·基罗看出了这一 点,而他是少数有足够的才智看清这一点的人物之一。 米勒很快就从迷茫中醒悟过来,他再次发觉,他是多么爱玛丽莲:" 好像她早 就是我的全部,是生活中最亲爱的人;她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这是我发自肺腑的 声音。" 他对玛丽莲好言相劝,并向她许诺:" 等这部片子拍完之后,我们就结婚, 开始一种新的真正的生活。" 此时梦露也向他撒娇:" 我不行了,亲爱的,找不能 再孤军奋战了。我将和你一起在世上生活,做一个好妻子……" 《公共汽车站》引起的波澜慢慢平息下来了,人们都相安无事,各种消息也不 再惊动世人了,米勒和玛丽莲两人有时甚至可以在洛杉矶相见----他是从内华达偷 偷溜出来的,因为离婚判决书还没有下来。终于,就在这个被人称为离婚王国的内 华,他等到了离婚判决书,与此同时参议院非美活动委员会的一个调查员也专门为 他来到内华达,把他带去审讯。这次当局终于抓住了米勒的把柄把他带走了,而且 必须招供。 米勒的案卷是以他作为有社会自由主义倾向的大学生的罪名开始的。后来他支 持过西班牙内战,同时他因违法行为被归入不能服兵役的一类,更重要的是他是左 翼美国劳工党的成员。他参加每周举行的作家论坛被认为特别可疑,因为这些作家 意欲保卫广大群众的最大权益。此外还有他在剧本中对美国的负面形象的描绘太多。 但对联邦调查局来说,米勒最严重的罪行是支持并参加那些声讨某些军阀、军队和 联邦调查局的秘密统治的讨论会。 米勒到纽约后,与玛丽莲在苏顿场的住宅里相聚,20世纪福克斯的经理斯皮罗 斯·斯库拉斯闻讯立即前来拜访。这一次他不是为他那无比尊贵的明星玛丽莲而来, 而是为米勒的案件而来。米勒身不由己。他必须离开玛丽莲和他的母亲,乘火车去 华盛顿,到法院去申诉。在法庭上,他申请去英国的护照,大声地宣布要和" 将要 成为我妻子的女人同行前往伦敦。我将在7 月19日之前与玛丽莲·梦露结婚,然后 她就去伦敦从事电影工作,那时,她已是米勒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