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真正生活\"似乎应该开始 有时玛丽莲梦想着" 当一个贤妻" ,与米勒互相信任,从不争吵,相敬如宾, 直到白头。她想买一所新房子,想下厨房,洗衣服,她还想学习历史和文学。影片 一拍完,这种生活就应该可以开始。无论如何她总相信这一次一定会地久天长,尽 管万事开头难。 而米勒所看到的是:" 她的思维活跃得难以置信,随意抨击传统文化,尖锐地 指出这种文化的欺骗性。她原来扮演的就是这样的角色,现在她想表现出另外一个 方面。" 米勒回美国去看他的孩子们,旋即返回。随后" 美好的" 的日子再次消逝。这 期间玛丽莲对奥立弗、米尔顿·格林发火,更对自己发火。当她的丈夫试着缓解她 的精神紊乱,劝她待人要宽厚时,她就认为这是一种使一切问题都庸俗化的做法。 她觉得只有孩子、老人和鸟兽不是她的敌人,是和她一样困苦的朋友。在每一次危 机的高潮中,她都要跟自己过不去,……然后就开始吃药片,一夜复一夜地实行慢 性自杀。对此,米勒有一种令人惊骇的看法:" 我们两人都拒绝去寻找能改变另一 人生活的魔笛。我们都变得跟从前一样,只是变得更糟了。" 好在影片《王子与舞女》是个成功之作,它就好像是一层浪漫和魔法的薄雾, 到处弥漫,掩盖了制作过程中的一切不快,没有什么人记得住其中争斗者所留下的 痛苦记录。劳伦斯·奥立弗先生是个老吝啬鬼,他很少把他的奉承和恭维当面献出 来,在玛丽莲·梦露死后他才说:" 没有一个人有这样一种充满个性与智慧的眼神, 她创造了一流的表演。我已经50岁了。当年玛丽莲成功地让我感到自己年轻了20岁, 那是多么美妙的回忆呀……她是无比美丽、出类拔萃的。" 如果当初他当她的面说 这些话,梦露听了会有多高兴啊。 1956年11月22日这对远游者回到纽约。这次" 蜜月旅行" 结束了,玛丽莲·梦 露电影公司也宣告解散,梦露和米勒期待的" 真正生活" 似乎应该开始了。 玛丽莲·梦露暂时没有新的任务,阿瑟·米勒也想在生活中寻找安宁。他们在 纽约购买了一套公寓,那是在河边的一所新住宅,梦露把那里装饰得非常舒适、雅 致,并用镜子和白色窗扇把大部分房间都装饰成闪着白色光辉的电影布景模样,米 勒在这种" 艺术" 氛围中感到有点不适,而玛丽莲在这套房子里却很自在。回忆这 件事的时候,梦露解释说:" 这套房子主要是按我的主意装饰的,我的丈夫让我放 手去做。这或许是我的一种过错?" 在生活上,梦露开始照顾米勒的饮食起居,还 为他买了许多衬衫和袜子,并使米勒时刻保持整洁," 如果一个男人穿着脏兮兮的 衬衫,我是不能忍受的,因为他的妻子负的就是这份责任。" 她曾向一个记者这样 说。想当年乔·迪马乔期望的也就是这样,只是那时的玛丽莲·梦露没有这样心态。 他们过着一种有规律的日常生活。早晨玛丽莲到她的心理分析医生那里去,下 午去李·斯特拉斯伯格家上表演课程。或者同米勒与前妻所生的两个孩子玩耍,给 他们做晚餐。米勒则一大早就在书房里写作,书房很安静,因为玛丽莲在书房里装 了隔音设备。在周末的时候,他们还会到米勒家的农场康涅狄格州去看望米勒的父 母。奥古斯塔和伊西多尔为他们的儿媳妇感到骄傲。特别是伊西多尔,他很喜爱玛 丽莲,一点也不轻视她的混血出身,虽然玛丽莲有一部分爱尔兰血统,一部分苏格 兰血统,一部分挪威血统,是一个与犹太人相结合的耶稣教徒。玛丽莲跟婆婆学怎 样做犹太式的美味佳肴,如怎样煎鱼,怎样做肉丸子,怎样烧汤。有时玛丽莲被人 认出来,影迷们便成群跟在她身后,一直到米勒家门前。 米勒对梦露也体现出前所未有的理解与关爱。有一次,下大雨,在去农场的路 上,玛丽莲看到一头牛站在大雨里,怜悯之情由然而生,就赶紧叫米勒停车,他们 冒雨将牛牵到他们的住处躲雨。这在别人看来不能理解的行为,米勒却极为欣赏。 梦露就这样和米勒以及他的家人融洽地相处着。如果老米勒夫妇要去纽约看望 年轻的米勒夫妇,奥古斯塔就可能把布鲁克林东第三大街上的新闻都收集起来,说 给他们听。有一回大家到米勒的姐姐琼家里去做客,玛丽莲唱起了《钻石是姑娘的 最好朋友》,唱这首歌时,她只看着伊西多尔。" 你喜欢这首歌吗,爸爸?" 梦露 问,此时这位爸爸只有着迷地点头称是的份儿。阿瑟·米勒----像乔·迪马乔一样 ----一度使梦露再次找到了父爱的感觉,但在他们离异之后这种感情就荡然无存。 而米勒的父亲伊西多尔在她离开米勒之后,在感情上依然是她的爸爸。婆婆去世的 时候,玛丽莲还赶来参加送葬,在葬礼上,她紧握着伊西多尔的手。在他住院做手 术时,她关照要让他的病房里有鲜花,并恳请医生要特别善待于他,因为" 他是一 个非常卓越的人" 。在玛丽莲和阿瑟离异之后,和玛丽莲一样深感孤寂的伊西多尔, 还心怀好意劝慰过她:" 你要攒一些钱,你不可能总是年轻。" 虽然这一点梦露自 己也知道。阿瑟在他们的这种关系里,对他的父亲有了新的认识,他说:" 玛丽莲 让我睁开眼睛看到了父亲那永远向善的天性,他在戏剧方面的良好趣味和他对演员 的冷静客观的判断都是值得肯定的。我又一次看到,与我的母亲相比他是多么纯真 朴实,他的心灵是多么安详恬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