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引诱与共鸣 那天与鲁道夫分别的时候,我已经很有点依依不舍了。整个一个傍晚,我们虽 然没有说一句话,但我知道,我们在心里已经说了不知多少话。 后来我认真想这一件事时,我就弄不明白,我一个才14岁的小女孩子,怎么会 那么快就坠入情网呢?难道仅仅是因为我的早熟?早熟的人多的是,也没见有几个 像我一样14岁就陷入情网的。卡桑洛博士为我分析这一现像时,一针见血地指出, 很大程度上是遗传因素在起作用,第二就是儿童时代的生活环境的折射作用。我也 找过许多书看过,觉得卡桑洛博士说的不无道理。 我的父亲和我的母亲,都是有着许多性伙伴,并且也是年轻时候就有过偷食禁 果的光辉业绩。在这一点上,我也许并不比伯纳德和玛西亚强到哪里去。与克林顿 有过十二年情恋生涯的珍妮佛·弗劳尔斯在谈到她的情爱生活时,就对这一个问题 有过十分透彻的说法。她说,在她与克林顿做爱时克林顿让她想起了父亲。珍妮佛 ·弗劳尔斯的父亲是唯一一无条件地爱她的人,于1973年的一次飞机矢事中丧生, 他的去世撕碎了珍妮佛的心,使她极为困难地从痛苦中摆脱,认识克林顿的时候, 她还没有完全从失去父亲的难过中走出来,见到克林顿之后她为父亲与克林顿两个 男人的相似之处感到很奇怪。珍妮佛说,当时她才明白是父亲的原因才让她对克林 顿更有感情。而珍妮佛的父亲,与我的父亲以及克林顿一样,也是一个不可救药的 “女人迷”,而且珍妮佛也因为父亲与过多的女人有情爱关系,才造成与她母亲的 离婚。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惊人的相似,我的家简直就是珍妮佛家的再现。这 说明卡桑洛博士说的遗传因素确宾是有道理的。 至于说到儿童时代的生活环境,我从小见过的与性有关的人、事还少吗?不仅 是人,连动物譬如戴维都争相为我作性爱表演,刺激得我只差没有发疯。就是长大 之后,儿时的那些强烈的刺激仍然不时地在我脑海里浮现,让我想起来就心猿意马, 想入非非。 那天我回到家里之后,真的是一夜未睡。我一直在回味鲁道夫那只手压在双乳 上的每一个细小的感受。虽然分开了,我仿佛觉得鲁道夫的手还在轻轻地为我作着 按摩。也许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在乳房上触摸那种感觉也就深刻得多的缘故,我躺 在床上实在是不能自己。我开始想象如果鲁道夫直接以手触摸我的乳房,那将是一 种什么滋味,他会怎样开始他的触摸,他还会是将手放在乳房上一动也不动吗?能 不能让他也动一动呢? 我想,他是会有所动作的,因为他早就对我有非份之想了。要不他会慷慨地将 戴维送给我?要不他会对我那么恭维说我比玛西亚还漂亮?要不他会与我一样拿着 照片站在家门口等着我?我首先想到的是我们会在什么地方做这一件非常激动人心 的事呢?不应在散步的路上,我肯定地否定了这一点。在散步的路上简直是不可能 的,来往的人那么多,怎么能让一个男人抚摸乳房?尤其是在那种情况下干这种事, 应该心情很放松很舒畅才行,总在提防不要被人看见,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然后我在想,怎样让鲁道夫知道我的想法?总不能直接了当地要他这么干吧? 好像一只发情的母狗一样寻上门去总不是滋味。应该想一个很好的办法才行,既不 丢面子又能让鲁道夫知道我的用意,那是最好不过了。我想还是像第一次那样,找 一个机会顺便将他的手往我的乳房上按。那么我应该穿一件前胸袒露的衣服,将他 的手往乳房上按时就可以直接压在乳房上而不是压在衣服上。这应该是个好办法。 下定了这个决心之后,我的心情似乎更畦耐了。我感觉到两只乳房似乎像有人 将什么东西注射到里头一样,发胀,发麻,只希望有人能为我使劲地揉一揉。我不 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了这种感觉,而且那么强烈,这种感觉,在以后的日子里也曾有 过,不过,那时我已经有了性伙伴,只要忍受不了,我可以马上去找我的朋友。 当然这只是后来才有那种机会那种胆量,与鲁道夫发生恋情时我只能一个人呆 在房里苦受煎熬。 傍晚到来之前,我按照自己所想象的换好了衣服,然后与戴维一道出了门。 那是一个极有诗意的傍晚。不知是谁说过,情妇眼里的一切都是美丽的。的确 是这样,我出了家门之后,仿佛觉得眼前的一切比任何时候都要赏心悦目,就连走 在路上也似乎格外轻松自如。 我对我的打扮也很满意,黑颜色的短裙将一双修长的腿衬托得更迷人,前领开 得很低的小背心让胸部有比较多的但露,我连平时很钟情的乳罩都没使用,我想应 该更引人注目。我知道我的这一切是为了吸引鲁道夫,我也相信这一切只要一落入 鲁道夫的眼里就会让他产生兴奋与冲动。如果我要是告诉他,我是特意为他而这样 打扮的,他不拥抱并发疯一样吻我那才怪呢,男人是经不起勾引的,更何况他已经 在我面前表露过对我很爱慕。 我甚至在想,见到他的时候我一定很认真地看看他的脸色,看是不是与我所想 象的一样。如果不一样,那一定是他利用了自己的忍耐和克制。那我要问他难道不 知道莫妮卡很需要也很想让男人拥抱让男人亲吻吗?然后,我一定要他行动,让我 体验一下我所想象的。 女人的性渴望——不!女孩子的渴望,是那样的强烈那样的具有饥饿感,我算 是体验到了。也许有人会认为我是太放荡太风骚,我不管,那确实是我当时的心态, 我必须如实地写出那种心态,我不能对自己撒谎。放荡与风骚并不一定是坏事情, 世界上正因为有了像我一样的女人的敢于放荡敢于风骚,才变得更美好更多彩。人 们不是天天在喊人类要回归自然吗?如果没有远古社会女性们的放荡与风骚,会有 今天那些心里渴望与男人性交嘴里却骂着别人放荡和风骚的人存在吗?我敢相信, 那些说别人放荡与风骚的人,如果是男人,他心里一定无时不在做着有一个风骚女 人在身边的美梦;如果是女人,那一定是因为没有男人看上她而嫉妒。我是值得高 兴的,还只有14岁就让一个有过无数情人欣赏过无数美丽的男人倾心。如果等我再 长大一点,性经验再丰富一点,双乳再丰满坚挺一点,我相信在我的身后将会有我 应接不暇的男人追逐我,我也将为此而自豪。 戴维大概也对几天来散步的道路极熟悉了,一步不错地在前头小跑着领着我往 鲁道夫的家门口那条道上走。不知有多少人有过从希望猛一下跌入失望的体会,知 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滋味…… 我的那一次兴致勃勃去与鲁道夫约会,就遭受了这么样一种下场。 现在回想起来,还有着一种无法说出的失落感。因为在去之前我太投入,有过 太多的想象与企盼,同时也因为我当时的性渴望太饥饿,那种打击,是一个充满希 冀的少女难以承受的。我记得当时我通过种种办法证实了鲁道夫确实没有像往日一 样在门口等我之后,我简直无法迈开脚步,一时目瞪口呆。如果我年纪稍许大一点 也可能感受会不同,那时我根本没有半点这方面的经验,根本没尝过与情妇会面而 不遇的滋味,所以对这种打击根本无法承受。 在我进入圣莫妮卡学院之后与西尔维斯特·杰弗里陷入不能自拔的情爱之中时, 卡桑洛博士暗示杰弗里不一定是真心爱我时,曾经有过一番关于爱情与技巧的高论。 当时我由于陷入在与杰弗里的情爱之中无心接受他的那一番高论,最后却被他不幸 言中。如果我在与鲁道夫发生情爱时要是将一切告诉卡桑洛博士,估计他也会用那 一套理论忠告我的,那时我说不定会听得进他的话,对鲁道夫玩的这一个花招也许 会有较深刻的认识,不至于为鲁道夫的这一个花招而那么伤情。现在回过头来看这 一件事,更加让我相信卡桑洛博士关于爱情与技巧的高论对那些陷入情爱之中有点 晕车的男男女女是何等的有教诲作用。我这所以感到遗憾,是因为当时那么迷恋于 鲁道夫,甚至根本没有想到要将那一切与卡桑洛博士咨询一下。 一个初涉情事的女人与一个精明的情场老手在性爱方面接触时极容易发生这种 爱情与技巧的问题,在我与鲁道夫的事情上,无疑有了极好的印证。 直至我以后了解到鲁道夫那么精心设计着与我接触是想体验一个完整的玛西亚 时,一切已经很晚了。其实我应该在鲁道夫那一次与我一样拿出来玛西亚少年时代 的照片时,我就应该想到那是为什么的,可我一点也没有想到。 当然,如果不是鲁道夫在与我的最后一次做爱时说出那一番话,我也许至今还 蒙在鼓里。 鲁道夫的那么老到,我算是领教了。但是,我又在想,他的那一场技巧性表演, 与玛西亚有没有关?要是没有关系那为什么要将自己少年时代的照片留在鲁道夫那 里?画完像之后为什么不取走呢?这不能不使我对玛西亚也产生怀疑。我甚至相信, 玛西亚为了满足鲁道夫的意愿而参与了合作。当然,这只是我的想象而已,我没有 这方面的任何证据。我也希望这只是我的一种想象,千万别成为事实。如果真成为 事实,我不知道这世界上除了男女之间的性爱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方面的爱,譬如父 母兄弟姐妹朋友之间的爱。不过,一旦让男女情爱所迷惑,其他方面的爱是难以侵 入的,我有过这方面极深刻的体会。 现在看来,鲁道夫的那种对爱情技巧的运用,谁都不会不承认他的高明。走到 鲁道夫家门口没见到往日那个熟悉的身影时,开始我还以为是鲁道夫要与我开一个 玩笑,我并不生气和焦急,我在他家门口站了大概一分钟之后,心里头想我也要逗 一逗他才行。 我马上决定,不在他家门口站着等,而是慢慢地往前走。我想,往日里我总是 站在那里等他的,这一次让他看看我不等他了是一个什么滋味,谁知道我走了大约 二十多米之后还没见他出现在门口。怎么办?还继续往前走不走?太走远了他出来 之后看不见我也不行,只能是一边走但又要让他看得见我才行。我只好在原地等了 近5分钟,可还是没见鲁道夫的影子。 这样一来,我有点心虚了,今天是怎么了?鲁道夫失踪了?也许,他生病了? 事过之后,我也为自己的这种焦急心态感觉到奠明名其妙,我甚至想得更远。 恋爱时也许可以这样并且能够这样,结婚之后呢?尤其是结婚多年并有了一定的积 怨还能这样吗?我想起伯纳德与玛西亚,如果在他们临近分手的那一段时间里有一 方生病了,另一方会是什么样子?我敢肯定,绝对不会有我猜测鲁道夫病了时的那 种焦虑。我甚至担心,他们之中会不会有一方因对方的生病而暗自高兴,希望对方 一病不起也就不用上法庭就可以胜诉了。 也许我的这种猜测过于狠心,但是谁又敢肯定不会有这种可能呢?人世间那种 不能爱就是仇的悲剧见到得还少吗? 当然,我在这个时候发这种议论似乎有点不恰当,但是我说的是我的忧郁,我 对婚姻的忧郁。 不过,当时我没有这么多的心思和时间去这么想,我只是在心中暗暗焦急,向 上帝祷告,千万别让鲁道夫生病呀。也许有人会认为当时我的焦虑有我自己的私心, 一个已经有了无法排除的性渴望的女人,当然不会希望恋人生病,只希望恋人尽快 来到身边与自己谈情说爱甚至做爱。我不反对这种说法,我也不排除我有这种想法, 我认为这是天经地义无可非议的。 在我这样想的时候,我发现从鲁道夫家里走出一个人来,开始我以为那是他出 来了,不由得一阵高兴。但是,不是的,不是鲁道夫。我想过去问一问,但是那人 钻进一辆轿车扭头就开走了。 我想,也许他没有生病,那个人是来拜访他的,他要接待客人因而不能如期出 来陪我散步。这么一想,心里又高兴了一点。于是我就老远地站着,盯住鲁道夫家 的门口,企盼着鲁道夫突然出现。 我决定上门去找他,但又怕碰到玛西来,我不是害怕玛西亚知道我与鲁道夫的 这种关系,我甚至想让她知道,让她知道鲁道夫不喜欢她了,气一气她。但在这个 时候见到玛西亚,肯定会大煞风景,会很过份地破坏我的情绪。我生性是一个快乐 的人,我的性爱需要快乐,我不愿意要那种没有情调与氛围的性爱。我不知道每每 到了这种时候为什么就会将玛西亚扯进来,如果是因为她与鲁道夫相好在先的缘故, 那鲁道夫相好的女人何止一个玛西亚?我为什么不想到别的女人呢?看来,这与玛 西亚和我是母女关系是有关的,我们所述恋的毕竟是同一个男人。像这种母女迷恋 于同一个男人的事,虽说不一定就是我与玛西亚,虽说我确实很难从这种迷恋之中 自拔,可我还是不希望让玛西亚看到,那总归是一种难堪。当然,如果真有一天让 玛西亚知道了,而我还是那么迷恋于鲁道夫,我也许会置难堪于不顾。因为我是一 个性爱至上主义者。 我会明确地告诉玛西亚,让鲁道夫来选择吧,命运的钥匙只能在他手里。我不 信鲁道夫会放弃一个年轻的而且比玛西亚更漂亮的女人,去维持与玛西亚的关系。 我的这种心理,也许很有点动物的原始性本能特点,在一般人的身上大概难以看到。 当然那不是说别的人就不会有这种原始的性本能存在,只不过表现的方式不同而已。 说实话,这是我所有的性爱中最缠绵难定的一次。我毕竟是初出茅庐的新手, 一碰上棘手的事就措手无策了,那真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我甚至在想,一个在性爱 中没有主意,举棋不定的人,在别的生活范围里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出息。我就是这 么一个人吗? 我当然不会这么认为,也不会这么快地认输。我还在想,决不能这样,这样会 养成遇事不决的坏毛病。因此,当时我下定了决心,非得将鲁道夫不来陪我散步的 原因找出来不可。 最后,我决定给他打一个电话,我想,这将是最好的办法。接电话的不是他本 人,而是他家的佣人,佣人告诉我,鲁道夫大概在二十多分钟以前就出去了,他说 出去散步。 我得知这个消息后的心情极糟糕,简直可以以心如死灰来形容。他出去散步了, 却没有等到我。那就是说,他或者一个人散步或者与别的人一块散步去了。说明什 么?那不很明显吗?他或者是从来就对我没在乎过,或者是与我消遣了几天根本没 当作一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嘛?在他的眼里,我算什么?难道我就这么样不被他看中, 这么样不能吸引男人?那我还是一个女人吗?还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女人吗? 我受不了这种打击,拔腿就往回跑。戴维开始有点莫名其妙,然后也跟随在我 身后猛跑起来。 一个才有了浓厚的不可抑制的性渴望的小女孩,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