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移防关岛 莱特湾战斗显然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最后一次海上主力决战。不过,美国海军 在今后支援陆战队以及陆军地面和空中部队完成他们在太平洋的作战任务中,仍身 负重任。 第38 特混舰队在乌里锡经过一段时期必要的休整之后,与陆军航空兵第21 轰炸机部队的B —29 型轰炸机联合袭击东京。哈尔西的航空母舰将提供战斗机护 航,以保证由马里亚纳基地起飞的轰炸机准确命中其主要目标——飞机制造厂,哈 尔西非常重视这一任务,但由于麦克阿瑟将军在菜特的部队极需第38 特混舰队的 支援,这次任务不得不取消。 莱特湾战斗之后,麦克阿瑟将军曾命令肯尼将军的远东航空兵部队,接替第7 舰队护卫航空母舰担负的支援地面部队的任务。而肯尼将军的陆基飞机对这一任务 实感难以胜任,因为莱特唯一可供使用的塔克洛班机场跑道,容纳不了多少飞机。 美国陆军工兵试图扩大塔克洛班机场并修建其它机场,但由于热带雨季中的急风暴 雨和地基不适于修筑跑道而没有实现。而日本人却已将飞机分批由日本经台湾飞到 他们在吕宋的全天候机场,因而取得了对莱特的制空权,致使麦克阿瑟不得不要求 援助。尼米兹命令哈尔西袭击吕宋机场,不然就去支援莱特的美军。同时,他要求 麦克阿瑟“在情况允许时尽快把第3 舰队的部队调出来”。麦凯恩中将已接替米彻 尔中将任第38 特混舰队司令;米彻尔飞返美国度假。 在第38 特混舰队飞机支援麦克阿瑟部队的1 个月时间内,击毁敌人700 架飞 机,击沉3 艘巡洋舰、10 艘驱逐舰、许多运输舰和其他辅助舰艇。他们将一个开 往菜特的船队全部击沉,淹死了日军近10000 人,然而,美国人还不能取得莱特地 区的全部制空权。“神风式”飞机击伤了特混舰队的7 艘航空母舰和第7 舰队的2 艘战列舰、2 艘巡洋舰、2 艘运输舰和7 艘驱逐舰。 其中1 艘驱逐舰被击沉。在11 月25 日遭受了一次特别严重的自杀性袭击之 后,第38 特混舰队撤至乌里锡。这支舰队持续不断地在海上作战已近3 个月了。 1944 年11 月底,尼米兹将军和他的参谋人员,在旧金山同金将军和来自华 盛顿以及其他地方的军官代表团举行会晤。金与尼米兹一致认为,哈尔西及其部属 需回国长期休息。因此把进攻吕宋的日期由1944 年12 月20 日改为1945 年1 月9 日。这一改变,意味着进攻硫黄岛的日期必须由1 月20 日推迟到2 月19 日, 进攻冲绳岛则由3 月1 日推迟到4 月1 日。会议指出,目前舰载战斗机飞行员严重 缺员,原因是由于削减了飞行员的训练计划,而且后来对战斗机支援部队作战、掩 护轰炸机、空中掩护航空母舰,特别是防范“神风式”飞机的袭击等方面的需要, 却大大增加。会上,批准了一项建议,将陆战队战斗机飞行员随同快速起飞的“海 盗”式飞机,一齐配属快速航空母舰。 金将军宣布,一支配备有航空母舰的英国舰队,将于1945 年驶抵太平洋参加 对日作战。舰队司令、海军上将布鲁斯·弗雷泽爵士对该舰队拥有全面的行政指挥 权,但下达作战命令则要向尼米兹报告。英国人将与美国人共同使用在马努斯、莱 特和乌里锡的基地,至于其它有关事宜,将由该舰队自行解决。 英国舰队已在驶往太平洋途中。12 月10 日,弗雷泽上将在澳大利亚悉尼建 立了司令部。太平洋舰队收到由伦敦和悉尼发来的一份绝密急电,要求尼米兹上将 和弗雷泽上将举行一次会谈,弗雷泽和他的参谋人员于12 月16日抵达珍珠港,尼 米兹邀请他到寓所作客,并与这位英国上将重温旧谊。10年前,尼米兹在远东任 “奥古斯塔”号舰长时,曾同他见过面,当时两人都是上校。 英国太平洋舰队辖4 艘航空母舰、2 艘战列舰、5 艘巡洋舰和15 艘驱逐舰, 实力相当于第38 特混舰队的一个特混大队。 在英一美首次会谈中,尼米兹将军提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即英国舰队在海上 的续航力。他得知,舰队包括油船在内,有自己的后勤部队,尽管他们能在海上加 油,但并未掌握美国在海上迅速加油的技术。尼米兹上将要求就某些问题作更具体 的说明。弗雷泽估计他的舰队1 个月内可在海上连续航行8 天。尼米兹认为根本不 行。他在后来谈到这件事时说:“弗雷泽将军同我进行了长时间的交谈……他认为 1 个月他能在海上航行8 天,而我们达成协议要20 天。”会议商定,派一位有经 验的美国航空母舰舰长和几个美国联络小组驻英国舰队。弗雷泽将军建议,皇家海 军哈罗德·霍普金斯中校在尼米兹参谋部任英方联络官已经1 年,应由1 名中将接 替。 “霍普金斯出了什么差错?”尼米兹问。他喜爱这位年轻人,并认为他工作很 出色。 弗雷泽解释说,由于英国舰队已经进入太平洋战场,海军部认为派一位较高级 军官更为合适。 “提升霍普金斯为将军。”尼米兹建议。 英海军部妥协了,他们提升霍普金斯为临时海军上校,在太平洋舰队总部再留 任6 个月。 尼米兹拒不介入英国作战行动。他建议他们可袭击在苏门答腊日本控制的石油 设施,并指出,英国舰队暂时随金凯德的第7 舰队,开往西南太平洋地区作战。 英国人对此提出异议时,尼米兹将军说,他可以把他们的舰队用于与进攻冲绳 计划有关的战斗中。他随即把这事交给斯普鲁恩斯将军,由他和他的参谋部去考虑。 12 月11 日,美国参议院通过众议院的一项法案,同意任命4 名海军五星上 将和4 名陆军五星上将,佩戴五星上将军衔,可使美国高级军官更有效地与英国五 星将军共事。总统立即任命陆军将领马歇尔、麦克阿瑟、艾森豪威尔和阿诺德,以 及海军将领莱希、金、尼米兹为五星上将。15 日参议院通过了这一任命。 许多人,包括一些议员在内,对于未授予哈尔西为第4 名海军新军衔的将军表 示惊异。后来他也晋升为五星上将,但当时是由于金上将不愿看到哈尔西晋升而斯 普鲁恩斯不晋升,故推迟了第4 名五星上将的上报。然而,他推荐金凯德为四星上 将,使他与太平洋其它舰队的司令哈尔西和斯普鲁恩斯的军衔保持一致。 12 月19 日,尼米兹宣誓就任五星上将时,水兵金属工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新 的领章,他为此感到惊奇,并且十分高兴。显然,他们是把旧领章上的星摘下来, 把五颗星排成一圈。 从菲律宾来的消息,好的和坏的都有。12 月15 日,麦克阿瑟的部队,为了 在菲律宾西部靠近吕宋非季风雨地带修建机场,攻占了民都洛岛。第38特混舰队在 护送进攻民都洛岛的部队通过苏里高海峡和棉兰老以及苏禄海时,昼夜派出战斗机 在吕宋机场上空盘旋,压制敌机起飞。 进攻民都洛部队的护航舰队,受到从菲律宾中部起飞的“神风”式飞机的袭击。 伤亡惨重的是护航舰队的旗舰“纳什维尔”号,死亡133 人,伤190 人,不得不中 途返航。第38 特混舰队成功地避免了敌人的袭击,却成为恶劣天气的受害者。12 月18 日晨,台风掀起怒涛,袭击了航空母舰部队。在大风暴中,3 艘驱逐舰倾覆 下沉。另外7 艘军舰受重创;没有起飞的186 架飞机有的在舰上被撞坏,有的被吹 落海中,近800 名官兵下落不明。尼米兹将军说:“这是自从第一次萨沃岛战役以 来,我们在毫无战果的情况下,在太平洋遭受的最大损失。”由于持续的恶劣天气, 第38 特混舰队于24 日后撤到乌里锡。尼米兹也于次日飞抵该地。他已指定了一 个调查法庭,但他想亲自了解航空母舰部队受台风袭击的原因。 调查法庭由海军中将约翰·胡佛主持,他判定,部队受风暴袭击的责任,大部 分应由哈尔西承担。法庭的材料在某种程度上,证实了哈尔西的军官们所说的,他 缺乏指挥一支像第3 舰队这样复杂舰群的才干。工作中,他粗枝大叶并随意更改计 划。1942 年初,当他只是指挥一些小型的航空母舰编队时,他们对他的缺点没有 怎么在意;而现在是1944 年,他指挥的是一支拥有数十艘舰艇的舰队,他的突然 改变计划必然造成混乱。 胡佛主张应对哈尔西进行军法审判。但尼米兹和金却认为,他已因台风造成损 失而受到了严厉谴责,这已经够了。尼米兹在“调查法庭记录”上批示说,哈尔西 的错误是“在战斗紧张的情况下,出于对完成军事任务的良好愿望而判断错误。” 金又将尼米兹指示中的某些用词作了改动,把“良好愿望”改为“坚定的决心”, 并在“判断”前,加上“由于缺乏充分的情报”,使语气更温和些。 尼米兹发出命令,要求每一个指挥官在军舰处于危急时,应立即解除无线电静 默,并上报太平洋舰队总部。他还发出了一封“致舰队信”,提出对付大风暴的意 见。他写道: “100 年前,军舰的生存,几乎全有赖于舰长的才干和他始终对气 象的各种变化所保持的警惕性。”尼米兹把帆船时代船长有限的气象情报来源,同 “现在的海军应对海上气象有更准确的预报”的情况作了比较后指出,舰艇的安全 “始终是舰长的职责,而这一职责也应由指挥作战的直接上级共同承当。”尼米兹 从乌里锡飞到莱特,同麦克阿瑟商讨有关第38 特混舰队支援即将开始的吕宋攻克 战的问题。麦克阿瑟刚刚宣告了莱特日军有组织的抵抗已经结束,心情十分愉快。 不过,当他看到尼米兹已戴上五星军衔而自己还未戴上时,却有些恼怒。当晚,他 命令他的副官,必须在第二天一早,让他戴上自己的五星军衔。 12 月28 日,尼米兹在返回珍珠港途中又在乌里锡停留,向哈尔西传达了他 同麦克阿瑟达成的协议。 12 月30 日,第38 特混舰队离开乌里锡,开始袭击吕宋和台湾机场,支援 即将开始的林加延湾登陆行动。“神风”式飞机猛烈袭击正在登陆的麦克阿瑟进攻 部队,其先头部队是来自菜特湾的奥尔登多夫将军的轰击和扫雷大队。在巴比和威 尔金森的两栖作战部队接近登陆场时,第3 舰队快速航空母舰、第7 舰队护卫航空 母舰和陆军航空兵的飞机协同轰击,使吕宋机场几乎无法使用。1 月7 日后,进攻 部队再未遇到有组织的空袭。但个别飞机仍不时袭击盟军的运输舰只。10 天内, 日机(大部分为“神风”式)炸毁43艘盟军舰船,其中18 艘受重创,5 艘被击沉, 包括1 艘护卫航空母舰;登陆部队738 名官兵死亡,近1400 名受伤。但是,至1 月9 日,进攻部队终于按计划如期登陆。 那天晚上,哈尔西率领第38 特混舰队通过吕宋海峡,从吕宋北面进入南中国 海。“伊势”号和“日向”号已经小心翼翼地向南机动,但航空母舰舰载机仍然找 到了大量的袭击目标。他们袭击了印度支那沿岸,台湾南部及香港地区,击沉44 艘舰艇,击毁大量飞机。特混舰队21 日,悄悄通过吕宋海峡时,又派出飞机再次 袭击台湾。这次却遭到“神风”式飞机的回击,击伤2 艘航空母舰和1 艘驱逐舰。 哈尔西将军虽然有缺点,但瑕不掩瑜,舰队喜爱他,士兵尊敬他。他总是平易 近人,关心部属,敢作敢为。他从不以“走!”的命令形式,而是按“我们走吧!” 的精神待人处事。他坚持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信条,也从不推卸责任,逃避责任。 他一向关心部队,在每次调职或每次战斗结束时总是对部属表示谢意和嘉奖。官兵 决不会忘记他在乌里锡向他们告别时的讲话内容: 我难以用言语来表达我为你们而骄傲的感情。这是一次艰苦的战争。你们往往 为执行任务而疲于奔命。只是由于你们认识到你们的艰苦与成败攸关,认识到敌人 也像你们一样的疲倦;如果我们干得好,今后进攻中就可保全许多美国人的生命, 我们已从海上赶走了敌人,使他们转入近海防御。我们非常出色地完成了任务! 几天来,尼米兹一直想把借给麦克阿瑟的舰只调回来。他需要用它们加强第5 舰队的实力,对硫黄岛和冲绳岛发动大规模进攻。另一方面,金凯德将军认为,他 当时需要指挥全部舰艇保护通往林加延和林加延滩头的交通线。 尼米兹指出,日本人肯定没有足够的兵力一方面威胁菲律宾,另一方面又抵抗 美国太平洋部队即将发动的、威胁日本本土的进攻。如果已由陆基航空兵保护的菲 律宾,还要用能对付日军尚存的大型舰只的海上防御力量保护它的话,那么盟军在 太平洋发动下一步大规模进攻将会遥遥无期。 最后,尼米兹准许金凯德保持4 艘旧战列舰,而把被“神风”式飞机炸坏急待 修理的“新墨西哥”号和“加利福尼亚”号调回来。他还批准第7 舰队暂时保留太 平洋舰队的2 艘重巡洋舰和22 艘驱逐舰。他能勉强地割舍这些舰只,是由于最近 从欧洲战场开来了一些故舰,其中包括4 艘旧战列舰。在麦克阿瑟以金凯德的名义 为一方,尼米兹为另一方的电报往来中,虽然有时各持己见,但双方都能做到有礼 有节,因而未留下任何不快。 约在这时,尼米兹将军得到一个令人高兴而且并不太出人意料的消息。 詹姆斯·莱海军中校已同他的女儿凯特订婚了。自从吉姆(指詹姆斯)在尼米 兹的“奥古斯塔”号上服役以后,将军和尼米兹夫人就一直对他很感兴趣,长期以 赞许的态度看待他和凯特间不断发展的友谊。因为吉姆大部分时间在太平洋战争中 度过,这对年轻人在过去三年中常常是两地相思,靠鸿雁传情。 尼米兹将军向他们致以衷心的祝福。 尼米兹早已考虑要移防关岛。主要原因无疑是为了在战区附近建立一个前进指 挥部。另一个附带的原因是想摆脱马卡拉帕这个日益拥挤的环境。太平洋舰队总部 大楼顶上已经加盖了一层楼,但办公桌和人员仍然拥挤不堪,工作效率不高。 尼米兹宁愿带一个精干的参谋班子,而且尽可能地只要那些与作战计划和指挥 有关的人员随行。留守参谋部大都是行政和后勤工作人员。带头反对并大声抗议的 是尼米兹的副手托尔斯将军,他一直想调任一个战斗部队的职务。留守人员中还有 负责陆军训练和日常工作的里查森将军。 由于对关岛的轰击和接踵而来的战斗,岛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小镇和居民区只剩 下残垣断壁。太平洋舰队总部以及所有附属机构不得不在乎地建立。 尼米兹在8 月对关岛的一次视察中已选定河岸陡壁顶上一块地方作为总部新驻 地,后来这里被称为“太平洋舰队总部山”。一经美国舰队总司令批准建立前进指 挥部,海军营建大队立即开动推土机,为总部驻地开出了一块平地。 尼米兹否定了几个人为前进指挥部设计的建筑方案,最后按他自己的设计建造。 一幢木质结构的两层楼房,一点不像马卡拉帕山防弹堡垒式的建筑。 不远处是一圈房屋,供陆海军将领及来访的高级人士居住。尼米兹将军、麦克 莫里斯将军和安德森医生共住一所白色木板房,房中有4 间卧室,一间大起居室兼 餐厅和一道可供眺望阿加纳港口的门廊。隔壁是参谋部的一栋大房屋,谢尔曼将军 和其他高级参谋住在那里。起初,其余的军官和士兵们住在半圆形的活动房屋内, 到太平洋舰队前进指挥部开始工作时,军官们则迁入两层楼的单身军官宿舍。 在搬迁的准备工作中,一切重要文件复制后,用大板条箱运到3500 海里外的 关岛。挑选出来的太平洋舰队总部参谋人员和部属,分为5 组,开始由飞机运送, 每次1 组,在1945 年1 月完成。尼米兹于27 日抵达新指挥部,斯普鲁恩斯刚好 那天在乌里锡就任第5 舰队司令。 尼米兹在关岛的日常工作程序与在珍珠港时极为相似,但处理问题和人事关系 却较为轻松融洽。在珍珠港日常戴的领带,在关岛可不用戴。尼米兹抵达不久即宣 布,可着军服短裤,他自己也常穿。 在清晨饭前,有时尼米兹不穿上衣,只穿短裤迎着朝阳跑步,把运动和日光浴 结合起来了。在马卡拉帕山,他从不容许自己有这类不拘礼节、不讲军容的行为, 因为太平洋舰队总部有女文书和打字员,而且赤着上身在树木成行,绿草茵茵,像 是在富裕人家的居民区跑步,似乎不合时宜。而在岩石密布、崎岖不平的关岛,这 似乎是协调相宜的。但有一次,这样跑步使这位堂堂的海军大司令险些遭难。 一天清晨,在舰队医院附近,一名精神失常的病人,只穿了条裤衩,溜出了医 院的活动房屋。他爬过篱笆,朝着阿加纳方向急跑。负责神经与精神科的陆战队医 官罗伯特·施瓦布中校叫来了2 名护理人员和1 名带武器的陆战队士兵一道去追赶。 不久,他们远远看见有个穿短裤的人在路上跑,当快要抓住他的时候,拐角处开过 来一辆漆着五颗星的吉普车,一名陆战队卫兵坐在车上。 “我们幸好看见了五星旗,连忙溜走了。”施瓦布医生回忆说:“如果这辆吉 普车不是恰好在这时开来,那个穿短裤的人就会被唐突地带走,送进精神病人的住 房。如果他不说“我是切斯特·尼米兹’,我们肯定会把他当作我们逃跑的病人。” 尼米兹是随时有人警卫的。他的贴身警卫由8 名身强力壮的陆战队军士轮流担任。 他们日夜同他在一起,在门外,或在他身后警觉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这种保卫, 在关岛极为必要。因为在战争结束前,甚至在结束后,日本兵仍在丛林中流窜。有 天晚上,一个日本人可能是出来寻食,走进了尼米兹的前院,被站岗的发现了,打 了好几枪,最后还是让他跑了。 太平洋舰队总部兼太平洋海区总部前进指挥部,必须不断与驻珍珠港的太平洋 舰队总部兼太平洋海区总部保持联络。两个总部常通过电报会议进行联络。这种会 议均以无线电和密码进行。开会时,由与会一方的一位无线电员,在一部打字机的 键盘上打出要询问或者要说明的事;而在3500 海里外同时开会的另一方,用电传 打字机立即把传来的电文打出来。像这样交换情报几乎和对面交谈一样快。电文被 自动地译成密码和用相同的纸带译成电文。 这种无线电电传,可避免破译。 尼米兹将军谋求与驻马里亚纳群岛的两位美国司令官海军中将胡佛和陆军少将 柯蒂斯·李梅保持一种特殊关系,这两人不仅顽固而且专权,以难于对付但有能力 而闻名。胡佛和李梅二人控制着由马里亚纳出动作战的所有美国飞机。 胡佛作为岸基航空兵部队司令兼前进战区司令,在塞班岛占领后不久,他的旗 舰“柯蒂斯”号即由埃尼威托克进驻塞班。在美国管辖的马里亚纳群岛,他指挥岸 上的人员和设施,以及绝大部分岸基航空兵部队。他工作力求全面,爱挑毛病,要 求严格,整个太平洋部队都开玩笑地说他是“和霭的约翰”。他总是用一种平静且 像丝绸一样柔和的声音,用尖刻的责骂批评不能达到他要求的部属。这位海军军官 有时发脾气发到陆军少将威利斯·黑尔及其陆军航空兵第7 航空队身上,这使陆军 上将里查森很不满。尼米兹将军明白,胡佛在工作中尽心竭力,成绩突出,却又费 力不讨好,所以总在保护他,不受里查森的攻击。 陆军航空兵少将李梅是太平洋战区唯一不受尼米兹指挥的盟军将官。李梅领导 独立的第21 轰炸机部队。这支部队和驻华的第20 轰炸机部队,组成陆军航空兵 第20 航空队。它掌握所有“B —29”型轰炸机,受参谋长联席会议成员阿诺德直 接指挥。虽然第21 轰炸机部队在太平洋舰队总部兼太平洋海区总部的辖区内,形 成一个独立王国,但参谋长联席会议却授权尼米兹上将,在战术和战略急需时,可 调遣驻马里亚纳的“B —29”型轰炸机。不过,在行使这一权利时,可能会使李梅 这样固执和急躁的军官勃然大怒。 尼米兹为了避免当地军官们的不满,增进与他们的合作,他经常请他们吃饭, 并同他们进行友好交谈。他希望能通过帮助他们相互了解,增进合作。 许多客人来到马里亚纳群岛,无论是官方的或仅仅是社交性的,都得到尼米兹 的热情接待。有一位贵宾是纽约主教区的大主教弗朗西斯·斯佩尔曼,他作为代表 罗马教皇的名誉主教来访问美军。拉马尔中校在机场迎候并带他到宾馆,帮他脱掉 上衣,中校发现由于关岛气候炎热,大主教汗流泱背,衬衣被紫色袍子染上色了, 拉马尔甚为不安。 “大人阁下,”拉马尔说,“在关岛您不能穿这种道袍,我给您拿件卟叽布军 服来。”“可以。”斯佩尔曼答道。 当晚,在尼米兹将军的寓所里举行了愉快的宴会,大主教与出席的军官们一样 装束,只是没有领章。 斯佩尔曼问尼米兹,有什么需要他效劳的地方。第二天早晨,将军让拉马尔向 主教说明情况,请他协助解决一个问题。约在1941 年12 月,日本占领关岛之前, 关岛的主教已逃往澳大利亚,仅留下一位年轻的神甫,是个关岛人,成了本岛宗教 上的唯一权威和精神上独一无二的领导者。尼米兹听到不少有关那位逃跑了的主教 的情况,他在许多方面令人仰慕,但工作一无所成,肯定是个不称职的主教。他决 心不叫这个人回来。 但是,在收复后的混乱时期,这位主教又回来了,尼米兹想要他走。现在岛上 需要有一位不仅具备献身精神而且有组织能力,一位具有真正领导才干的人。绝大 部分关岛人信奉天主教,他们生活中的一切都离不开教堂。而现在关岛没有一座教 堂,宗教组织也是乱糟糟的。政府所在地阿加纳,以前是一座12000 人的城市,由 于轰炸破坏,人口减少。关岛陆战队司令官亨利·拉尔森少将为关岛重建和人民恢 复正常生活作出了重大贡献,但是他身边需要有一个强有力的教会人士。 斯佩尔曼了解了这里的情况,并理解这种需要。他访问了关岛主教,肯定了尼 米兹早已得出的结论,这个人不胜此任。斯普尔曼于是拿出一个小本子,草拟了一 份电文,要求发至罗马教廷。海军通信部门承担了发报任务。 斯佩尔曼的电报发往华盛顿,转发到美国驻罗马大使馆海军武官,最后经美国 大使递呈梵蒂冈。一周后尼米兹将军得知这位主教将被解职,从纽约罗彻斯特另派 人来关岛。 在大主教斯佩尔曼来访太平洋舰队总部的第二天傍晚,尼米兹宴请他的老朋友、 华盛顿时代步行锻炼的伙伴乔治·鲍恩施米待上校。在席间和席后,上将讲了一个 又一个愉快幽默的故事,引起客人捧腹大笑。鲍恩施米特将要离开时,评论了这些 令人发笑的故事,认为即使对尼米兹来说,这也是相当可观的一大批保留节目。 “哎,”尼米兹说,“这些都不是我的,昨晚我把我的都讲给大主教斯佩尔曼 了,这些是他给我讲的。”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