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荣归美利坚 一向期待海军受到重视的福雷斯特尔部长为欢迎尼米兹上将凯旋归来,四处张 罗。他认为,欢迎规格至少应与陆军欢迎德怀特·D ·艾森豪威尔和乔纳森·温赖 特将军一样。通过福雷斯特尔的努力,华盛顿决定1945 年10 月5 日为“尼米兹 日”。那一天,将军将在两院联席会议上演讲,市里举行庆祝游行,并由总统授勋。 邀请将军参加各类庆祝活动的请柬,象雪片一样从各处飞来。尼米兹还收到来自日 金山、纽约以及得克萨斯州达拉斯市、奥斯汀市、克维尔和弗雷德里克斯堡的请柬。 “密苏里”号由东京驶往诺福克途中停留在珍珠港时,尼米兹下令把露天甲板 上的防火漆刮去,重新露出漂亮的柚木。他还命令太平洋舰队参谋部设计一个圆形 纪念徽章图样,随舰带回国内用黄铜铸成,嵌在曾经安放投降桌的阳台甲板中。作 为凯旋活动的一部分,尼米兹计划将在诺福克登上战列舰沿海岸上行,在主桅升起 他的将旗驶入纽约港。当杜鲁门总统得知他的这个计划时,立即命令取消。因为总 统本人将亲自参加10 月27 日在纽约举行的盛大“海军节”发表广播演说。因此, 他不想让尼米兹捷足先登,而使他的活动减色。 尼米兹无疑对庆祝胜利凯旋和计划乘坐“密苏里”号的事,思想上是矛盾的。 尽管他乐于获得对他功绩应有的赞扬,但他并不是一位喜欢追名逐利的人。例如, 1945 年初,海军新闻发布处提出加强对尼米兹个人的宣传,以抵消麦克阿瑟获得 的宣传影响时,尼米兹无论如何不同意。他说:“任何扩大我个人影响的宣传计划, 都是与我在太平洋战争中的言行绝对不相容的,我不会赞同,福雷斯特尔先生同样 也不会批准。”然而,福雷斯特尔和尼米兹认为,必须设法让美国公众了解击败日 本主要是海军的艰苦奋战。尼米兹明确表示,他只是作为取得胜利的海军代表来参 加庆祝和接受荣誉的。他认为特别重要的是,“密苏里”号驶抵美国各大城市时, 在主桅上只能挂他的将旗。所以在当过炮兵上尉的杜鲁门总统命令他不要登上“密 苏里”号时,尼米兹颇为恼怒。 10 月2 日,尼米兹的专机从珍珠港飞抵加利福尼亚州奥克兰市。随行的有力 他处理个人事务的拉马尔中校,以及同他荣辱与共的高参福雷斯特·谢尔曼少将。 在机场迎候的有尼米兹夫人。她估计切斯特今后的工作将把她们带到华盛顿去,所 以事先把玛丽送到她姐姐那里,以便在天主教学校念书。 在旧金山,没有组织正式的游行,但尼米兹有护卫汽车的行车路线早已家喻户 晓。汽车经过时,成千上万的人夹道欢呼。在市政大厅,市政督察委员会主席兼代 理市长丹·加拉菲尔,当着一大群人的面把旧金山市的一把钥匙送给尼米兹。尼米 兹将军风趣,却意寓深刻他说:“为了这把钥匙,山本五十六可是付出了他的一切 啊!”尼米兹在埃尔·华伦州长欢迎会上的答词中,讲了他将在其他回国欢迎会上 反复强调的四个主题:①海军在打败日本中起了主要作用;②日本提出和平要求是 投掷原子弹之前;③必须研制海军新武器;④保持一支强有力的海军是当务之急。 他说:“像原子弹之类的新武器可以改变战争的特点,但不能改变我们必须获得制 海权的现实。我们现在已经获得制海权;我们有力量和资源,一定要把它保持住。” 尼米兹夫人随凯旋的行列飞往华盛顿。10 月5 日,星期五午前不久,他们在安纳 科斯希亚海军航空站降落。迎候他们的有南希、凯特和玛丽。玛丽的学校给了她一 天假,使她能参加她父亲的荣典。 在国会上,尼米兹阐述了他的观点。他坚持认为,既不是投掷原子弹,也不是 俄国出兵才把日本打败。日本人在这两件事发生之前就提出和平要求,因为日本是 “粮食和物资都依赖外国的一个岛国,而它的海上力量已消耗殆尽。“美国拥有世 界上最强大的海上力量,不应轻描淡写地赞许一通,就任其消亡。”他最后说: “愿全世界都能友好相处,但是,我们一定要把橄榄枝扎根在含有优质235 铀矿的 肥沃土地上。我认为这不是什么挖苦话,用我们得克萨斯人和海军的话来说,这是 句‘老实话’。”尼米兹演讲后,坐在汽车高高的后座上,开始游行,沿着宾夕法 尼亚大街和宪法大街驶向华盛顿纪念碑。50 万华盛顿市民向他欢呼,人们从商店、 学校、政府机关涌出来观看这盛大的场面。海军务要使这次活动成为最盛大的庆祝 活动。在全市张贴了两千幅尼米兹的宣传画。9 艘参加太平洋战争的军舰停在波托 马克河上,向公众开放。上千架海军战斗机和轰炸机翱翔在游行队伍上空,一个中 队的飞机尾部放出红、白、蓝三色烟雾。 尼米兹虽然不能乘“密苏里”号去纽约,但是,海军要在华盛顿纪念碑前,为 他提供一个与“密苏里”号甲板上相类似的检阅台。那天,他在那里作了第二次讲 演。他说:“历史将不把目前这个时期作为一场大战的终结,而是作为新的原子时 代的开始,作出这样的预言,也许并不过分。”从华盛顿纪念碑来到白宫玫瑰园, 杜鲁门总统在这里授予他第三枚殊勋勋章。当天晚上,专门为尼米兹举行了宴会, 有许多军事领导人出席。尼米兹将军表示:“我们只打了一场小战,却获得了最高 的荣誉。”第二天早晨,尼米兹将军拜访海军部,向福雷斯特尔部长表示问候,并 打听部长对他的将来作何安排。他对福雷斯特尔说,他愿接替金将军担任海军作战 部长。福雷斯特尔尊重尼米兹,评价他是海军的代表人物,但是让他出任海军作战 部长则又是另一回事。他同金斗争了一年半,现在无意任命一位没有金率直而又同 金一样固执己见的人来当作战部长。 福雷斯特尔告诉他,对尼米兹来说担任海军作战部长是错误的,因为那将会损 伤他当司令官时所获得的威望。他建议他出任海军军法委员会主席或是继续担任太 平洋舰队总司令。尼米兹表示他坚持原先的考虑。 由于两人都不能把对方说服,这次谈话在一种既客气又冷淡的气氛中结束。 那天晚上,尼米兹在Q 街2222 号他女儿的公寓中,同家人在一起谈话和听交 响乐唱片。以后的两天是周未,他访问老朋友,大部分是海军军官,他请他们在适 当时机为他在福雷斯特尔面前美言几句。 10 月9 日一早,尼米兹一行飞往纽约。在拉瓜迪亚机场的欢迎人群中,有小 切斯特·w ·尼米兹中校。尼米兹乘车沿东河大道到了曼哈顿南端。尼米兹在那里 登上一辆敞蓬汽车,站在后座上,后面跟着一支在他领导下获得“荣誉勋章”的老 兵组成的车队。百老汇大街南部的街道两旁, 400 万纽约人民发出欢迎的呼喊。 在沿街的大楼上,人们撒下五颜六色的纸带和纸花达274 吨之多。“简直令人不知 所措,”尼米兹形容说,“我以为我是在做梦。”在市政大厅,将军在欢呼声中登 上一个巨大的舰首模型。费雷罗·拉瓜迪亚市长欢迎他来纽约,授给他市金质荣誉 勋章和荣誉公民身份证书。估计有35 万人聚集在市政大厅广场,尼米兹再次呼吁 “要用足够的海上力量来保证我们不再失去和平。我们现在和将来都要明白,和平 应该得到保障。我们必须保持强大,再不能由于力量薄弱而甘受威胁的风险。我们 应该向那些曾经参加过战斗的人,向那些今日正在成长的年轻人作出保证。”在游 行之后,尼米兹将军、“荣誉勋章”获得者以及许多尼米兹在海军军官学校时的同 班同学,成为拉瓜迪亚市长冷餐招待会上的贵客。那天晚上,在华道尔夫阿斯托里 亚旅馆的宴会厅里,有2000 客人,每人出15 美元宴请将军。尼米兹由纳尔逊· 洛克菲勒介绍给大家。演说之前,尼米兹朗诵了海军上校威廉·戈登·比切尔的一 首诗。这首诗是上校以名为帕孚·麦科伊的水兵之口,抒发情怀。诗中写道: 尼米兹、哈尔西和我,打得日本人疯狂逃窜。 我们正拼命地驱赶他们,在古老的长崎…… 尼米兹、哈尔西和我,经历了不平凡的岁月。 炸弹横飞、枪林弹雨。 在我们掀翻的地方,没有半寸平地…… 尼米兹、哈尔西和我,锚泊在东京湾。 这儿刚挤进来,千百艘美国战舰…… 我们警告他们,不许再动干戈。 因为我们的祖国,有千千万万的人民,像凡米兹、哈尔西和我。 10 日早上,尼米兹将军为医院伤病员作了第一次电视演讲,然后,一行人飞 返华盛顿。11 日,将军偶然见到了海军部长,发现他的态度较前稍有松动。这可 能是受到尼米兹周来访问那些支持他的入的影响。众议院海军事务委员会有势力的 主席卡尔·文森议员也已同福雷斯特尔谈过。金将军又给部长送去一封保证书,说 尼米兹是出任新的海军作战部长“无可无疑的人选”。这封信对福雷斯特尔是不可 抗拒的一种压力。 福雷斯特尔向尼米兹谈到上星期六谈话中有关他未来任职的问题。部长说,如 果尼米兹愿继任金的职务,他可向总统推荐,并提出下列条件: (1 ) 他的班于成员必须经尼米兹和福雷斯特尔二人同意; (2 )他的任期应限定 为两年:(3 )他应在总的原则上同意新序列中海军部的组织体制。 尼米兹将军欣然接受福雷斯特尔的这些条件。他向部长表示他的任期并不想超 过两年。他肯定会将他所选择的班子报部长批准。他完全赞同新的组织体制,按新 体制,作战部长将不兼美国舰队总司令,也个会像金上将过去那样越过海军部长而 直接与总统打交道。 星期四晚上,拉马尔中校为尼米兹收拾行装,准备飞往即将举行庆祝胜利大会 的达拉斯。 在达拉斯,尼米兹受到市长伍多尔·罗杰斯和得克萨斯州长科克·斯蒂文森的 欢迎。在庆祝仪式、午宴和游行之后,尼米兹一行由议员约翰逊、州长斯蒂文森陪 同飞往奥斯汀。 13 日,尼米兹一行由斯蒂文森州长陪同,乘主办人的小轿车前往克维尔。离 克维尔约2 英里,他们遇到一支由骑马的牛仔、乘坐古老马车和其它车辆的牧场主 和公民们所组成的欢迎队伍。他们坚持要尼米兹像50 年前那样,乘坐一辆由2 匹 装饰着草莓的花毛马拉的、有弹簧座椅的马车进城。尼米兹笑着走出汽车,坐上马 车,同斯蒂文森州长并排坐在前座,尼米兹夫人坐在后座,两侧为谢尔曼少将和海 军部新闻发布官哈罗德·米勒少将。尼米兹实现了他1901 年离家去安纳波利斯时 立下的志愿:当上将军,衣锦荣归。 在群众欢迎尼米兹的仪式上,人群中有两位是帮他投考安纳波利斯海军军官学 校的辅导教师一苏珊·穆尔和约翰·托兰德,他们早已退休。将军同他们热情握手, 对他们过去的帮助表示感谢。他对补发给他高中毕业文凭感到高兴。当年,刚好在 他毕业前,他因离校而未获得文凭。 尼米兹在去他的出生地弗雷德里克斯堡时,一路上所有的路口都开绿灯迎接它 的宠儿凯旋归来。在吉利斯皮县境,他受到县政府官员和亲属的欢迎。 并受到市长乔·穆尔伯格和其他官员的欢迎。在改建的“尼米兹旅馆”前,将 军坐在一辆“别克”牌敞篷汽车的后座上,车两旁是得克萨斯大学海军学员组成的 仪仗队,引导着游行队伍在大街上行进。彩旗飘扬,到处是写着“欢迎切斯特凯旋 归来”的宽幅标语。 在欢迎仪式后,尼米兹在纪念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阵亡将士的“先驱者纪念碑” 前献了花圈,井同近亲们一起去东大街访问了出生地。下午8 点,尼米兹及其一行 动身去奥斯汀,在那里乘专机连夜飞往旧金山。 18 日,尼米兹回到了珍珠港。约在这时,有消息传到珍珠港,说海军部长福 雷斯特尔否认曾推荐尼米兹将军为海军作战部长。11 月1 日《纽约时报》的一篇 短篇报道,进一步证实了这个消息。那篇报道说:“陆军和海军公报今晚预言,尼 米兹上将将接替金上将担任海军作战部长。海军一份杂志说,国会正在酝酿一项动 议,让尼米兹上将担任该职。并说,福雷斯特尔部长选择的是副部长爱德华将军, 而金上将则支持第5 舰队司令斯普鲁恩斯。”由于尼米兹相信金除他以外不会推荐 其他任何人接替其职位,因此他对福雷斯特尔改变主意的报道究竟有多大程度的可 靠性也感到怀疑。 尼米兹是一个不愿坐失良机、积极行动的人。在《时报》的报道发表后几天, 威廉·沃尔多·德雷克来到檀香山。德雷克在战争初期曾任尼米兹的新闻发布官, 现在是“盟国战后赔偿委员会”杜鲁门总统的代表埃德温·波利班子里的成员。 德雷克是接受尼米兹的邀请到珍珠港来拜访他。他们在交谈中,将军提到他曾 告诉福雷斯特尔想当海军作战部长的事。他对德雷克说:“部长对我出任不大热心”, 他最后说,“我想听听你是否能出个主意帮帮忙。”“巧得很,我能,将军”,德 雷克笑着答道,“我的朋友波利明天来这里同我一起乘飞机去日本,是他帮哈里· 杜鲁门进白宫当总统的。他先是成功地使杜鲁门在芝加哥全国代表大会上获得提名, 然后当上了副总统。我想,他是唯一能帮助你的人。”“那么,请他来。”尼米兹 说。 第二天,德雷克又返回珍珠港,并陪波利一块来了。波利是一位机敏的政治家 和实业家,曾任民主党的司库。他要求在担保尼米兹之前,与他作一次私人谈话。 这样,他同将军乘车去卡内奥赫海滩的达蒙公司,他们在那里可单独在一起。在内 容广泛的谈话中,尼米兹使他的客人相信,海军作战部长应由他来担任,他是最适 宜担任这个职务的人。波利去打电话,只有少数几个人可以打通这样的电话。他直 接与白宫的美国总统通话。波利理直气壮地向总统陈述了尼米兹的要求和他的才干。 他最后说:“如果你愿意,你自己可以同他谈谈。”杜鲁门推拖说:“行,我愿意 帮助他,埃德温。但是福雷斯特尔坚持认为他是一个顽固的德国人,说他不宜于担 任这个职务。”波利竭力说服杜鲁门,他说:“我很了解他,我已经同他长谈过, 我认为他应该出任该职。”社鲁门仍然没有表态,谈话就这样结束了。尼米兹虽然 失望,但相信波利对他的担保,至少不会坏了他的事。 事后不久,杜鲁门邀请尼米兹去作一次商谈。他们究竟谈了些什么,新闻界对 此没有报道,尼米兹也未对任何人谈过。但事实证明他们彼此印象很好。他们都认 为对方诚恳、能干,不是那种装腔作势的人,并逐步建立了真挚的友谊。因为在尼 米兹去世后,杜鲁门在退休期间写道:“从一开始我就认为尼米兹将军作为一位战 略家、领导者和一个普通人,是一位不同凡响和出类拔革的人物。我把他同乔治· 马歇尔将军井列为军事天才和政治家。”访问白宫后,尼米兹去芝加哥。11 月19 日星期一,他在那里的“美国军团”全国性大会上演讲。谈到有关对日作战问题, 他说,“海军必须披荆斩棘开辟道路,因为这是属于海军的战争,”但攻占基地则 是“联合军兵种”的任务。 “对于在一个战区内作战实行统一指挥的原则,我除了最热情支持外,没有别 的意见,”他继续说,“这讲起来有道理,做起来办得到,正如大家已经看到的那 样。”尼米兹在大会上提出了保留曾在太平洋获胜的“统一指挥”的三点建议: (1 )继续保持参谋长联席会议。(2 )建立一个包括国务卿、陆军部长、海 军部长和管理国家人力和物力资源的联邦机构代表的国家安全委员会。 (3 )建立一个由优秀公民组成的非党派的委员会,认真研究对合并的各种不 同意见。他最后说:“要记住,唯一应考虑的是,我们的国家安全如何才能得到最 好的保证。”11 月20 日,杜鲁门总统宣布了他对武装部队的任命。艾森豪威尔 上将接替马歇尔上将任陆军参谋长;尼米兹上将接替金上将任海军作战部长;约瑟 夫·麦克纳尼上将接替艾森豪威尔任驻欧洲占领军最高司令;斯普鲁恩斯上将接替 尼米兹任太平洋舰队总司令。参议院无异议地一致通过了对四人任命。 对尼米兹来说,由太平洋舰队兼太平洋海区总司令调任海军作战部长,都是海 军的两个高级职务,有许多工作要做。他需要有大量的时间来具体办理移交,为接 任新职作好准备。金将军完全理解这种情况,告诉尼米兹可以推迟两个月来接替新 职。 尼米兹急忙赶回珍珠港。斯普鲁恩斯将军第5 舰队司令的职务,已于11月8 日 在东京由托尔斯上将接替,现在待命履行新职。 尼米兹将军是在一艘潜艇甲板上就任太平洋舰队总司令的,因此他希望这次卸 任时也能这样。虽然珍珠港有许多舰艇甲板完全可以用来举行交接仪式,尼米兹还 是选择了潜艇,借以向他属下潜艇官兵的出色工作表示敬意。 11 月24 日,在“步鱼”号潜艇上,他把太平洋舰队兼太平洋海区总司令的 职权移交给斯普鲁恩斯。他答应斯普鲁恩斯,他将尽最大努力让他在结束海军生活 之前能获得他所渴望的海军军事学院院长的职位。 在旧金山,凯瑟琳·尼米兹又一次为自己和玛丽横越大陆作准备,这次她将与 尼米兹一起乘汽车同行。在“克里西”,这部克来斯勒牌家用汽车里,凯瑟琳已装 上了路上必备的用品,准备作横跨大陆的旅行。“克里西”是1938年在西海岸买的, 第二年当尼米兹就任海军航行局长时,曾载全家去华盛顿。 1942 年,尼米兹夫人、南希和玛丽曾乘它去过西海岸。 午夜的钟声响起,把尼米兹夫人从漫长的回忆中唤醒,她舒展了一下双臂,想 到明天就要去机场迎接切斯特,她自语道,“该睡了,明天要以最佳状态去迎接切 斯特。”尼米兹这次回家,没有大声张。飞机着陆后不久,他和凯瑟琳即乘“克里 西”牌汽车向东驶去,同普通的美国人家庭一样开始了漫长的旅行。尼米兹十分想 念他那位能干的副官拉马尔,他总是不离尼米兹左右,随时知道他的需要。但是, 战争结束时,拉马尔提出想去中国任职的“古怪念头”。尼米兹答应了他,并为他 作了安排。 尼米兹一家终于风尘仆仆地到了华盛顿,他没有机会休息。凯瑟琳和丈夫准备 搬到海军天文馆院子里海军作战部长通常住的宽大寓所中。 尼米兹将军拜访了金将军,金向尼米兹保证,海军作战部长的工作将全部移交 给他,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再插手了。而且,如果海军部长有什么事征求金的意见 时,金将很快把部长征求的意见和如何答复等情况告诉尼米兹。 1945 年12 月15 日,在海军部举行了简单的交接仪式,尼米兹将军就任海 军作战部长。金将军开始读一叠讲稿,后来似乎是为了加快速度,他省去了许多地 方。他讲完后,尼米兹宣誓就职。 金说:“在把海军作战部长的工作移交给尼米兹的时候,我确信我把这个重担 交到了优秀而可靠的人手里。我相信你们将像对我一样,信任他,并能同他合作共 事。”“很好”,福雷斯特尔部长对聚集的参谋军官和家属们说,“我不想把这说 成是忧伤的场合,这正好相反。”接着,他向听众说明,他并不认为同即将离任的 部长告别心中是愉快的,他在讲话中对金作了赞扬。 尼米兹重复了他在1941 年任太平洋美军总司令时向记者们说的话:“我身负 重任,我当尽力而为。”尼米兹一生中工作最辛劳的时间恐怕就是任海军作战部长 的头几个月。 他每天早晨很早就到办公室,常常一直工作到晚上,一周七天,天天如此。 他没有时间作长途散步和其它锻炼。当时全国正处于大量年轻官兵退伍时期, 军队迅速裁减,杜鲁门总统恰如其分地形容说它是“瓦解”。有经验的人员离队, 使部队必须不断改编。海军只得采取临时措施和简便的办法维持工作。 国会自恃美国垄断原子弹而大量削减国防经费,致使办公室工作人员的供应短 缺,甚至海军部的人员也这样。海军作战部办公室的文职秘书、档案人员,为了表 现他们对新领导的忠诚而义务加班加点,直到他们的同事嘲笑他们是“工贼”时才 停止义务加班。这样一来,尼米兹只好把文职雇员调到按常规时间上下班的下属部 门,而用女军人来代替他们。 幸运的是,尼米兹有一个协助他工作的将官班子。前任航空局长德威特·C · 拉姆齐将军任海军作战部副部长。下面有:负责作战的福雷斯特·谢尔曼中将;负 责人事的路易斯·E ·登菲尔德中将;负责行政管理的理查德·康诺利中将;负责 后勤的罗伯特·卡尼中将;负责航空兵的阿瑟·雷德福中将。 一直担任太平洋舰队潜艇部队司令的查尔斯·洛克伍德中将,现任监察长。 与其他高级将领一样,为了有助于尼米兹保持身心健康很好工作,配有3 名中 校副官。其中切特斯·布鲁顿和尼尔·迪特里希二人,原来是金上将的副官。布鲁 顿负责办理参谋长联席会议各种公事;迪特里希是专职秘书,但有时又担任尼米兹 个人事务的副官。尼米兹日常个人事务的副官是经他亲自挑选来的尤金·弗拉基, 他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潜艇专家、“荣誉勋章”获得者。弗拉基很快学会像拉马 尔那样全面事先了解将军的需要。在协助将军工作的班子名单上,还要加上他的汽 车司机、军士长乔治·E ·科扎德。科扎德还逐渐担负一些额外工作,后来也当上 了副官。除有一段时间中断外,他一直留在尼米兹身边,直到1961 年从陆战队退 休为止。 在战后不久的一段时间里,军方规定军官要穿制服,所以尼米兹很容易被人们 认出来,并经常被截住要他签名留念。为了节省时间,他叫弗拉基带上一盒名片跟 着他,名片上有他事先签上的名字,准备随时分发。有几次他去公共场所,总是被 一大堆人包围,其中多数是妇女。他发现,如果他同夫人去看电影,最好是穿便服, 戴一顶阔边软呢帽把头发遮住,而且还要拉下来盖在眼角上。 在他任海军作战部长期间,始终不断有人要求尼米兹演讲。他虽然不是一位能 吸引听众的演说家,但是他说话机敏,常常是妙趣横生。有时,一天之内被请去作 两三次演讲。这种要求,使写讲稿的人忙得不可开交,但将军习惯于望一眼准备好 的讲稿,然后把它放到一边作即席发言。尼米兹常常不要求事先准备好演讲稿,只 是要他们把请他演讲的组织机构以及其它一些有关事实、数字和观点写成卡片。他 只要看一眼卡片,就可凭记忆去讲。 虽然将军具有惊人的记忆力,但也免不了要出一些纰漏。有一次,尼米兹给一 个为美国武装部队人员提供服务的志愿组织演讲时发生了差错。而且这正是发生在 一个有名气的“联合勤务组织”的主要对手身上。 那天,尼米兹必须作三次演讲。国会一个委员会的执行会议结束时,他正好可 以及时赶到附近一家旅馆去,向一个勤务组织作第一个演讲。科扎德的汽车在等着, 尼米兹和弗拉基跳了进去,车就很快开走。弗拉基把演讲用的卡片交给将军放进他 的口袋,然后把这个组织的目的以及这个组织当前的活动作了些介绍。“吉尼”, 上将说,“不需要给我说这个组织了,我当航海局长时就是这个组织的老前辈了。” 这样,他们谈了一些其它事情,到了旅馆时,会议即将开始。出席会议的除了勤务 组织的全国代表外,还有其他知名人士,包括一些参议员和众议员。 由于尼米兹还要到别处去作一次午宴演讲,因而只能停留约20 分钟。会议征 得原计划第一个发言人的同意,把他的演讲安排在尼米兹的发言之后。 在简短介绍后,尼米兹就开始演讲,他没有从口袋里拿出卡片来。 两分钟后,坐在讲台上将军身后的弗拉基开始意识到,尼米兹谈到和赞扬的不 是听他演讲的军官们的组织,而是这个组织的对手“联合勤务组织”。 弗拉基想站起来告诉将军把卡片从口袋里拿出来看看,但他感到肩膀上有一只 手轻轻地把他按回到座位上。他回头一看,原来是一位妇女,是这个组织的主席, 她两眼充满了泪水。 将军结束了演讲。场上爆发起掌声,他坐了下来。他只能再停留一两分钟,但 是要等到第二个发言人开始讲话时才能走,尼米兹还没有等第二个人开口讲话,就 意识到他犯了个该死的错误。他满面通红,弗拉基决定最好还是让他马上走。“将 军”,他轻轻他说,“该走了。”尼米兹俯身对着主席,并私下低声请求她原谅。 他说刚才估计是因为太忙了才出了错。“我了解你们的组织,”他说,“它是个了 不起的组织,我深深地致以歉意。”主席在尼米兹脸颊上吻了一下。“将军”,她 两眼一眨一眨他说,“你来了,我们实在万分高兴。我们理解你的真情实意。”回 到车上,弗拉基知道必须帮助尼米兹作好下次演讲的准备。他取出有关的卡片,但 是他认为最好先等上几分钟让将军定下心来再开口。还是尼米兹打破了沉默,“吉 尼,”他说着,拍了拍副官的大腿,“下次我再说我是某个组织的老前辈时,你就 应该说:‘闭上嘴,把卡片拿出来,听着。’好吗?”尼米兹将军对他的任何演讲 和发表的任何文章都不要报酬。如对方坚持要给酬金,他就要求该组织把酬金直接 交给他指定的慈善机构或其它事业单位。他的解释是,他所发表的各种文章或公开 演说,都是他在海军中获得的经验,而海军已经付给了他应得的薪恼。 尼米兹任海军作战部长期间,弗拉基负责为他结算他的收入所得税。他发现这 项工作非常简单,因为将军收入的唯一来源就只是薪饷,而且总是按标准扣除的。 如果按单项计算他的扣除项目,他完全可以省下数千元税款。 弗拉基提出这一看法时,将军回答说,他从来不在意纳多少税。 尼米兹赖以生活的15000 美元的年薪是固定不变的,但战后急速恶化的通货膨 胀,使这笔薪饷的购买力不断下降。其他军官的薪金则不断增加,可以抵销通货膨 胀,但是有一位议员在工资法案后面添了一项附加条款,五星上将的薪金不得增加。 这种局面给尼米兹一家的社交开支带来了困难。当然,他们还有一笔在“天文 馆”进行官方宴会和接待的津贴,但这笔钱从来是不够的。他们解决问题的办法是 把官方的招待减少到再也不能减的次数,并限定厨房将宴会减为三道菜,让客人吃 饱而又不浪费。这种节约开支的范例,特别为那些受制于紧缩预算的各国驻华盛顿 代表所称道。“你使我们好办多了,”他们私下里告诉尼米兹夫妇,“我们负担不 起华盛顿人操办的那种宴会,你这样一来,使我们简单多了,我们现在也可以这样 办了。”尼米兹夫人经常打电话间客人:“你们喜欢正式宴会,还是更希望把孩子 们带来玩玩?”人们几乎异口同声回答,他们乐意把孩子们带来。在这种情况下, 通常就是一顿使人轻松愉快的便餐。餐后,尼米兹夫妇引导着客人们去天文台从巨 型望远镜中看月亮和星星,这种新奇的招待使孩子们特别高兴。 “我和切斯特对钱都不感兴趣,”尼米兹夫人说,“我们只要能支付必需的开 支以及供孩子们上大学,别的我们从来不计较。我们也不需要太多的享受。我也没 有多少衣服,我是说,在他当海军作战部长的时候,我并没有几十套夜礼眼。”杜 鲁门总统干脆撇开了福雷斯特尔关于海军作战部长只有通过海军部长才能接触总统 的规定,常常以官方和社交活动为由,在白宫召见尼米兹。在总统和尼米兹私下交 往中,由于他们年岁相近,彼此都以名字相称。只要可能,贝丝·杜鲁门就把凯瑟 琳·尼米兹单独带开,听她讲故事,因为尼米兹夫人也像她丈夫一样,有一套讲故 事的本领。每当杜鲁门夫妇和尼米兹夫妇参加音乐会或者其他公开活动时,特工人 员就安排他们坐在相邻的两个包厢,作为保护总统的又一安全措施。 杜鲁门夫妇曾接受尼米兹夫妇的邀请,去天文馆作蹄铁游戏。在总统夫妇应邀 去天文馆的头一天,特工人员去看场地,特工小组组长对尼米兹夫人说:“这真是 再好不过的了,我们没有什么事要做了。明天下午我们可以轻松几个小时,你们的 门口全是由陆战队员站岗,谁也进不来。”杜鲁门夫妇来后,切斯特请哈里上楼, 借给他一条旧咔叽布裤子穿上,然后下楼到蹄铁的院于里。哈里同凯瑟琳,切斯特 和贝丝配对。因为哈里在这四人中最不善于蹄铁游戏,所以贝丝和切斯特赢了,不 过他们都很愉快。 游戏结束后,他们在天文馆的操场上散步,杜鲁门夫妇谈到他们这时才真正体 会到独自活动的自由,没人跟着他们,连特工人员都没有。 切斯特带杜鲁门夫妇去看他最喜欢的那棵大橡树。在草地边上,他们在一棵苹 果树下摘苹果吃。听到杜鲁门评论苹果的香味,凯瑟琳就把餐厅服务员叫来为他们 装了满满一大口袋苹果。然后,尼米兹夫妇同客人回到屋里喝冰苏打水掺威士忌。 杜鲁门夫妇上车离开时,一名侍者拿来一口袋苹果交给司机。杜鲁门夫人倾身 向前对司机说:“记住,这袋苹果不要交到厨房去,直接送到我们的卧室,我们要 吃这些苹果。”过了不久,有个人来到海军作战部长办公室的外问,拿出各种证明, 说他是掷蹄铁的世界冠军。他请求在可能情况下给他一张尼米兹将军亲笔签名的照 片。 “你不但可以得到一张签名照片,”弗拉基说,“我相信他还要见见你。”将 军的确接见了这位冠军。他们长谈起来,将军竟把预先安排的活动也搁在一边。尼 米兹拿起电话要白宫,很顺利地接通了总统。“喂,哈里,”他说,“我找到了一 位掷蹄铁的世界冠军。我们现在就来白宫,叫他给你表演表演他是怎样掷蹄铁的。” 杜鲁门也取消了他预先安排的活动,他、尼米兹、弗拉基和冠军来到白宫的后花园, 花了15 分钟观看并且试玩了各种掷蹄铁的特技游戏。 尼米兹利用他与杜鲁门之间的友谊,向总统宣传海军和制海权。为了使杜鲁门 忘却他当炮兵的时代,尼米兹在基威斯特海军基地为他建立了一个度假用的小白宫。 在那里,他安排杜鲁门乘潜艇去海上航行。其中至少有一次是乘美国接管的一艘德 国潜艇。他陪同总统看了一些航空母舰,向他介绍航空母舰的用途。杜鲁门虽然从 未减少对陆军的偏爱,但在尼米兹的开导下,对海军相当尊重。 有一天,尼米兹夫人突然接到代理英国大使夫人鲍尔弗太太的电话。“尼米兹 夫人,”她说,“温斯顿·丘吉尔刚从弗罗里达度假到达这里,他很想同您丈夫谈 谈。他过去没有这种机会。我问他想会见谁,他说:‘就是尼米兹上将,我想同尼 米兹将军见见面。你能给我安排吗?’”稍停一下,然后她又说:“今晚你们来吃 饭好吗?”“唔,这倒是个问题。”尼米兹夫人说,一因为我们要到别的地方去赴 宴,”不过,她最后说,她想看看有什么办法没有,因为她知道尼米兹将军很想会 见温斯顿·丘吉尔。凯瑟琳就打电话给晚上邀请他们吃饭的主人,说明情况。这样, 尼米兹夫妇就去英国大使馆赴宴。席间只有很少几位客人,因为丘吉尔曾经交代 “我不想举行大宴会,我只想同尼米兹谈谈。”饭后,他们一齐回到客厅。丘吉尔 饮着掺了苏打水的白兰地,吸着他的一支曾经使安德森医生晕倒的大雪前。他把尼 米兹拉到一旁坐下来谈话。 丘吉尔问:“在战争这场考试中,你哪门课的得分最低?”尼米兹回答后,丘 吉尔也告诉尼米兹他在战争中得分最低的课目。这样一开始就交换意见的谈话,生 动活泼而又坦率,长达一个半小时,两个人都乐在其中。 根据传统,海军作战部长是“海军学会”的主席,也是这个学会董事会的成员。 这个董事会,在尼米兹将军上任就是编委会。所以,许多将由学会出版的著作和《 海军学会杂志》月刊上发表的文章,都要事先经尼米兹审阅。 而且,他还要参加海军军官学校的学会办公室召开的理事会会议。在某种意义 上来说,对已负担过重的海军作战部长无疑又是一个沉重负担,但事实上,这恰恰 是尼米兹特别乐于从事的工作。他迅速审阅并善于确定作品中,究竟哪些是海军军 官想读,哪些是值得一读的文章。 他非常关心语言,看到文字罗嗦和意思含混,他就用一杆蓝铅笔在文章原稿上, 把不必要或用错的词句,毫不留情地大删大改。 虽然福雷斯特尔部长曾经力阻尼米兹出任海军作战部长,但一旦尼米兹上任后, 两人都能一起友好而有成效地合作。部分原因是福雷斯特尔对他无力防止和不能改 变的局面善于正确对待,尽力弥补。另外的原因是尼米兹的合作精神和宽容大度, 正如南希所说,“他这个人呀,谁也不会对他产生怨恨。”最重要的一点,也许是 他们对于所发生的问题常常看法一致。 尼米兹将军也很尊重部长,他同福雷斯特尔先生在一起休息闲谈时,总是讲个 故事来加强说明讨论中的一些观点。福雷斯特尔先生有时也在交谈中来一点点插科 打浑。他们在交谈或者讨论问题时情绪轻松,观点上也没有太大的分歧,至少不像 金将军和福雷斯特尔部长那样经常出现僵持和打官腔的紧张局面。 尽管部长和海军作战部长是合作的,商谈问题时气氛轻松,但是尼米兹后来证 实,他们之间始终存在一定程度的紧张。尼米兹承认部长的才智,但对他的内向、 拘谨和莫名其妙的个性感到难以对付。福雷斯特尔对尼米兹从来没有完全放心过。 尼米兹对福雷斯特尔最有帮助的,可能是代表海军出席国会各委员会的会议。 尼米兹认真细致地准备证词,他作证时态度诚恳而直率,观点明确,令人信服,具 有一定的权威性。“尼米兹将军出席国会时,各委员会都非常友好地接待他。”切 斯特·布鲁顿回忆说,“这是由于他的威信。他对他们说话不卑也不亢。”福雷斯 特尔和尼米兹早就认为继续反对各军种的统一指挥是徒劳无益的,因为总统、陆军 地面和航空兵部队的首脑和国会中的大多数人都强烈主张统一。反对单独建立空军 这样一个军种似乎也没有用,空军独立的主张也到了实现的时候。部长、将军和其 他一些海军首脑所谋求的是防止各军兵种的全部合并,防止出现由一个全权的文职 部长来分配经费和制订政策,而由一个全权的军职参谋长指挥作战的局面。不过, 他们力争要保留住海军的陆战队和航空兵。 在国会委员会进行无数次会议和同总统进行许多回合的争辩后,最后于1947 年7 月26 日由总统签署生效的“国会安全法”中,福雷斯特尔和海军首脑实现了 他们想达到的大部分目的。在一个国家军事机构下,辖有独立的陆军部、海军部和 空军部三个部。领导这一军事机构的,是总统属下的内阁成员国防部长。各部设部 长,但不是内阁一级成员。保留参谋长联席会议以指挥作战,海军保留舰载航空兵 部队、岸基侦察机航空联队以及陆战队。杜鲁门总统任命福雷斯特尔为第一任国防 部长,并根据福雷斯特尔的推荐任命约翰·沙利文为新任海军部长。 海军作战部在尼米兹任职期间,担负着一项重大科研任务:试验原子武器对战 舰的效果。 这次试验,是在威廉·H ·P ·布兰迪将军指挥下进行的。他以前担任过军需 局长,后来又参加过夸贾林一冲绳岛两栖作战。现在,他作为海军作战部长领导下 的一个特别武器部门的负责人,组织了一支陆海军联合特混编队,准备参加定于1946 年夏天,在马绍尔群岛的比基尼珊瑚岛进行的实验。 1946 年2 月,总统让尼米兹将军出席在白宫召开的一次会议,讨论即将进行 的试验。出席会议的还有国务卿詹姆斯·F ·伯恩斯、陆军部长罗伯特·P ·帕特 森、海军部长福雷斯特尔、艾森豪威尔将军和莱希将军。 福雷斯特尔对杜鲁门说,布兰特将军正计划邀请一个文职人员小组去参观试验。 投入比基尼试验的人员共达42000 人,飞机150 架,舰艇200 艘。 投掷了2 枚原子弹,炸沉11 艘旧舰,另外有几艘被炸伤和被焚毁。试验提供 了武装部队所需的资料。 1946 年3 月,海军研究试验室提出一份报告,建议建造核动力潜艇。报告认 为,为了获得高速的水下续航力,应采取一种如像德国人设计的那种有过氧化氢系 统的先进船体设计。 舰船局虽然大举发展核动力推进器,特别是发展核动力潜艇,但却缺乏懂核子 技术的人才来指导这一研制工作。因此,局长爱得华·L ·柯克伦海军少将派出一 个工程师军官小组去田纳西州橡树岭的曼哈顿核工厂,学习这一科目的基本原理。 领导这一小组的是海曼·G ·里科弗海军上校。 里科弗在进行这项工作中遇到了挫折。尼米兹的原子防御处处长威廉·S ·帕 森斯海军少将坚持认为,海军应优先发展海上武器。他主张核动力推进器的发展工 作应放在以核手段获取动能的研究之后。他说,过早地研究运用于潜艇的核建筑工 程,实际上将延误核动力潜艇的生产。 尼米兹将军一开始就主张发展核动力潜艇。但是与帕森斯和其他相同意见的人 进行争辩时,却处于无力地位。尼米兹只能从另外的角度来解决问题。 1946 年9 月,他任命一个由有经验的潜艇军官组成的委员会研究反潜技术和 新的潜艇设计。这些军官认为,由于对水面和临近水面的侦察手段肯定会不断改进, 潜艇必须深潜,因此艇上的供氧机将会失去作用。1947 年1 月,这个委员会最后 的报告中提出,应以内燃机型的,具有较大水下航速和续航力的潜艇逐步取代现有 潜艇,井试验过氧化氢供氧的潜艇,以获得更大水下航速;设计和发展“最后可在 潜艇上装置的核动力反应堆,以达到具有高速的无限潜航力。”尼米兹立即批准了 这些建议。随后,里科弗起草了一份备忘录,请尼米兹转交现任海军部长沙利文。 尼米兹相信里科弗的论点和专家们的意见,批准把备忘录上报,作为他在职时 承办的最后一件公事,他在备忘录上签字后,送交沙利文部长。沙利文表示同意, 签署后很快递呈国防部长福雷斯特尔,并抄送研究与发展局局长万尼瓦尔·布仁和 舰船局局长柯克伦将军。尽管前途障碍重重,里科弗和他的助手终于获得合法地位, 他们的工程得以优先考虑。 尼米兹开始就任海军作战部长时,决心不再无限制地在晚上和星期日加班工作。 通过改组他的办公室和扩大部属的职权,他实现了他的想法,他的工作只限于那些 别人办不了,或别人无权处理的事。他每天早晚上下班往返天文馆,步行3. 25 英 里。有时下班他先打电话告诉夫人,她就会在半路上接他,然后一起步行回家。无 论是炎热的夏日还是最冷的冬天,将军一直保持步行的习惯。 尼米兹将军在职期间业余为《美国联邦同盟者》写了《劳工,我们感谢你》的 文章,向在战争期间为武装部队修造舰船,提供弹药和其它必需品的工人们致以敬 意,在有影响的海军协会出版的《海上力量》月刊上发表的《海军无用了吗?》一 文。 《国家地理杂志》刊载尼米兹的《海军是和平的保证》一文,井附有大量照片, 其中大部分是舰艇的彩色照片。此外,他还在《国家商业》上发表《海军:为和平 进行投资》,在华盛顿的《新闻文摘》上发表《海军仍不可少》。 尼米兹将军避免撰写有关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文章,他相信盟军的胜利已经给大 家带来了应得的荣誉,而千秋功过应留给后人去评说。他认为不慎重地发表这类文 章会造成危害。连续登载在《星期六晚邮报》上的《哈尔西将军谈他的经历》连载 文章就是一个例子,哈尔西在解释他放弃莱特湾滩头应负的责任时,他暗指金凯德 将军在一定程度上玩忽职守。后来,他显然是既想推卸责任,又想讨好别人,说道 :“我力图以当时的思想和感情来记述莱特湾战役,但是在我重读我的文章后,我 发现它对汤姆·金凯德有极不公正的地方……如果我当时处在他的地位,我也可能 会像他一样行动。”金凯德并没有因为他的解释而释怨。两人的友谊已经破裂,从 此再也没有得到恢复。 尽管尼米兹不仅通过写文章,而且在公开的讲坛上,在国会各委员会上作证, 积极制造舆论,但海军得到的各项经费却日益减少,越来越多的舰艇被拆毁或封存 起来。 1947 年11 月12 日,在海军作战部长任期届满前一个月,尼米兹作了最后 一次正式讲话。他在总统的航空政策委员会上作证时声明,海军有权获得它所需要 的5793 架飞机,并着重指出,它的实力“极为薄弱”。第二天,杜鲁门宣布了由 现任太平洋舰队总司令路易斯·登菲尔德海军上将接替尼米兹为海军作战部长的任 尼米兹确实已经疲倦了。6 年来,他肩负重担,连假都没有休过。虽然他曾多次抱 怨福雷斯特尔部长把他海军作战部长的任期从4 年减为2 年,但是到了1947 年12 月,他急不可待地盼望卸下肩上的重担,离开华盛顿。 国会曾作过决定,全部五星上将都是永久军衔。除本人要求外,不作退休处理。 因此,在尼米兹卸任海军作战部长时,就被任命为海军部长的特别顾问。 尼米兹决定不留下来。“时间一到,我就让位”,他说:“到了那天我就走; 我不会留恋,不会紧盯在人家身后不放,”他可以参加工作,但要保持一定距离。 他和夫人早已决定,将军的任期一到,就移居西海岸。 1911 年12 月15 日早晨,尼米兹夫妇像通常一样,在天文馆吃早餐。吃饭 时,将军把勤杂人员和服务员叫来,向他们表示感谢和美好的祝愿,并给每人发了 一个装着圣诞节礼金的封套。然后,他动身去海军部,尼米兹夫人已去Q 大街第2222 号把单独住在那里的南希接出来。当尼米兹离开天文馆时,看到一些勤务乓在洗刷 门上的手指印,为晚上就搬进来的登菲尔德清理房间。 上下10 点、在海军大楼的部长办公室里举行了简短的交接仪式。尼米兹夫人 和南希出席了,海军军事学院院长斯普鲁恩斯将军和大西洋舰队总司令布兰迪将军 也出席了这一仪式。在宣读命令、沙利文部长,以及尼米兹和登菲尔德简短致词后, 部长带他们到一间大办公室,由摄影机和大型照相机把仪式的精彩场面拍了下来。 最后,尼米兹一家穿过走廊,经过鼓掌欢送他们的成群官兵和文职人员,走向 门口。在朝向宪法大街的大门口,一支海军乐队和一支陆战队卫队按规定向他致敬。 尼米兹回身望了一眼即将离开的大门,心中默念道:我终于如释重负,生活似乎才 刚刚开始,我们有一个多么美满的家庭,美好的前景似乎展现在眼前,我再也不会 错过这种完美而愉快的生活了。尼米兹一家坐进已用了十年的私用“克里斯勒”牌 汽车,由南希驾驶着,一摇一晃地离开了路边。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