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战事的日子 从1967 年3 月23 日开始,切·格瓦拉领导和指挥的玻利维亚游击队,开始 展开了一场又一场连接不断的狱战和大战。 当然,这里所说的激战和大战,是相对而言的。 切·格瓦拉指挥的这支刚刚组建起来的游击队,正式的战斗成员不满四十人。 但是,从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已经正面面对着一支人数在一百人以上的敌军。 这是一支正在搜寻游击队,清剿游击队的敌军,装备精良,是一支劲旅。 3 月23 日,第一场杀伤战,在切·格瓦拉精心指挥部署的游击队的伏击圈内 展开,首先歼灭的是一支由一名少校和一名上尉指挥的前出的巡逻分队,大约有三 十几人,他们配置着自动步枪,机关枪和迫击炮,还有无线电报话机。他们的人数 和游击队大体相等,装备比游击队更为精良。但是,在游击队的伏击圈内,除了少 数几个敌军逃跑掉以外,七人被击毙,四人被击伤,十四人被生俘,包括这支队伍 的少校指挥官和上尉。 在歼敌俘敌的这场战斗中,游击队缴获敌人的迫击炮三门,大口径机关枪一挺, 冲锋枪和自动步枪、步枪共二十二支,还有两架步话机,以及大量的子弹和炮弹, 仅六○迫击炮弹就有六十四发,是一个很可观的数字。 在这场战斗中,游击队方面无一伤亡。可谓是干净、漂亮的胜利。 但是,战斗结束后,首先是切·格瓦拉并不欣喜若狂,他也不让游击队的战友 们飘飘然起来,尽管这第一场激战的战果,比起当年在古巴马埃斯特腊山区开展游 击战时,在最初阶级赢得的战果和战绩,都是大得很多的。在马埃斯特腊山区第一 年的游击战中,一战下来能歼灭五六个敌人,就可以算是重大胜利了,能缴获两三 支步枪,也就是很大的缴获了。像是现在这样一战能歼灭如此众多的敌人,缴获如 此大量的武器,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尽管如此,切·格瓦拉要求战友们一定不要飘然起来。 战斗结束后,他一方面指挥继续警戒敌人的动作,同时仔细地打扫战场,不仅 要珍视武器,同时要珍视给养和药品之类的东西。 在这同时,在自己的队伍无一伤亡的情况下,游击队的医生迅速开始给受伤的 敌人伤员包扎医治,让所有的战俘集中起来休息,由玻利维亚人中的游击队领导成 员,主要是因蒂这位曾经是玻利维亚共产党的中央委员、现在的游击队领导委员, 来给俘虏们讲解宣传游击队的俘虏政策和游击队的其他政策和奋斗目标。 同时,在格瓦拉的授意下,因蒂还与两位被俘的政府军军官谈话。首先和那位 少校谈话,接着和上尉谈话。那位少校十分沮丧,在谈话中表示如果游击队释放他 的话,他将坚决退出政府军,决不再与游击队作战。那位上尉听了因蒂的亘传后, “像只鹦鹉一样唠叨个不停。”(格瓦拉日记用语)相当认真地表示,今后要“身 在曹营心在汉”,要与游击队进行合作。 经过一番宣传教育,切·格瓦拉马上下达命令释放全体被俘人员,包括抬走伤 员。在释放俘虏的同时,切·格瓦拉还让因蒂劳请两个被俘军官,让他们带通知给 政府军方面,游击队实行人道主义政策,在他们离开48 小时以内,游击队将不袭 击打着白旗和红十字旗的非武装人员、车辆,进入战区收拾敌方士兵遗留在战场上 的尸体。 这样的游击队,是何等的文明之师,仁义之师啊! 但是,愚顽的敌人并不来收拾他们士兵的尸体,以至这些尸体后来全成了老鹰 的食物,仅半个月后被老鹰的铁嘴叼啄洗涮成干干净净的一具又一具白骨。 半个月后,到了4 月10 日,在又一场较大激战中,不到四十名战斗成员的切· 格瓦拉游击队,再次一举歼灭一支四十多人的敌军巡逻清剿队。在这支队伍里,包 括着一名少校,数名尉官,更多的军土和突击队员,以及伞兵,也堪谓是一支劲旅。 在这一次的战役以后,打扫战场,处理战后事宜很忙。但是,这一次俘虏的敌 军人数较多,共有三十人,这是一个相当多的数字,所以,切·格瓦拉在因蒂的配 合下,亲自出面来给俘虏讲话,对战俘给予政治教育。 此时,从新闻广播里已经听到,美国中央情报局已经最后认定和确定认为,切· 格瓦拉在玻利维亚,在领导和指挥着这支玻利维亚游击队。 从上一次战役以后,游击队通过被俘军官带出战场散发给新闻界的新闻公报中, 这支游击队已经被称为是玻利维亚民族解放军。 既然敌人已经大体上肯定认定了切·格瓦拉在这里,甚至还举出了几乎多项近 乎是准确的根据,甚至还拿到了一张切·格瓦拉在老营里留下的照片。 这样,切·格瓦拉觉得自己的身份已经没有必要再来遮遮掩掩的了,所以,他 不仅亲自出面给被俘的敌军士兵讲话,他还单独对那位在四月十日的战斗中俘虏的 名字叫鲁文·桑切斯的少校,进行了相当长时间的谈话,他从这个少校这里,了解 到了许多情况,他同时和这位少校,几乎是平等地探讨了许多问题,当然他也教育 开导了这位少校,使这位少校在很短的时间里,思想立场发生了极为深刻的变化。 以至他后来,尽管在军队中仍然干着差事,而且军衔也还晋升到了上校,但他从与 切·格瓦拉的那次谈话以后,就完全成为了一个游击队的同情者,后来他坚决多次 拒绝执行美国中央情报局特务的命令,坚决不再指挥部队与切·格瓦拉作战。切· 格瓦拉在玻利维亚牺牲以后,这位鲁文·桑切斯先生坚决退出了玻利维亚军队,成 了一名进步人士,成了一名革命的坚定的同情者,后来还访问过古巴,对古巴领导 人和古巴人民,表现出一种特别的敬意。 4 月10 日,第二次较大规模激战,以游击队的绝对胜利而告结局。经过宣传 和教育,包括鲁文·桑切斯少校的三十名战俘又被即行释放,接下来,玻利维亚政 府军加强了攻势,切·格瓦拉指挥游击队进入了更为活跃的转战时期。 这支游击军,几乎已经成了一支完全的常胜军。 4 月19 日,又一支玻利维亚政府军巡逻队,碰到了游击队的前锋部队,未经 战斗,巡逻队即交出长短四件武器,宣告了无条件投降。 政府军的士兵已经完全变成了“惊弓之鸟。”(格瓦拉4 月20 日日记语)。 只是,从进入4 月以来,政府军的空军越来越频繁地参战,扔炸弹轰炸游击队 居住的房舍,或者寻找行进中的游击队,用机关炮来进行疯狂的扫射。 4 月25 日,游击队又伏击击溃了一支由三十人组成的政府军巡逻队。给政府 军造成了两人伤亡,并击毙一条警犬。 从这一天开始,敌人派出了直升飞机参战。从直升飞机参战的情况看,切·格 瓦拉判断,美国中央情报局指挥的美国特种部队,已经在这里参战。 切·格瓦拉在日记中同时指出:所有的战士精神状态都好,他们都在游击队员 的预备考试中及格了。 5 月8 日,游击队在再一次与一支政府军的清剿队发生战斗后,击毙三名敌人, 生俘包括两名受伤士兵的十名敌人,再一次缴获了不少枪支弹药和给养。 缴获来的给养,比子弹和枪支更重要地给予游击队以补充。 这时候游击队的最大问题是给养告罄,唯一的食品只是一些猪油了。“人们很 弱了,我们已经有几个人浮肿。”(格瓦拉日记语)。 不过,5 月11 日,游击队员贝尼尼奥打死一头野猪,使大家又狠吃饱了一次 肚子。 5 月30 日,在又一场伏击战中,游击队前锋的六名战士,击毙三名敌人,击 伤一名。 6 月3 日,切·格瓦拉亲自指挥游击队的一个战斗组,在一条公路边上打伏击。 几辆民用车放过以后,下午五点钟开过来一辆军用卡车,“车上有两个小兵裹着毯 子。我没有勇气向他们射击,脑子里要截住它的想法也来得不够快,把它放走了。” (格瓦拉日记语) 这辆军车他们前一天就见到过,当时车上坐的也是这两名小兵,一看只是十多 岁的娃娃兵,所以,头一天格瓦拉就没有下达向他们开枪的命令,头一天就把他们 放过一次了。6 月3 日,他们是从头一天过去的相反的方向转了回来。 6 月26 日,游击队在又一次的伏击中,击毙三名敌人,击伤两人。 在整个6 月里,还击毙击伤其他一些敌人,多次多批俘虏了化妆侦察的政府军 军官和地方警察官员。凡是俘虏兵,都一律坚持着立即释放的政策,从来没有发生 过虐待和侮辱枪毙任何俘虏的事情。 由于长时间的连续作战和奔波,只是得不到恢复和休息,特别是给养问题,越 来越成为严重问题,不仅缺粮,而且缺水,这里小河里的水都是苦的,几乎完全不 能饮用,大约是含着的某种矿物质太多了,这一带本来是石油产区,地下有特别复 杂的矿层。 因为缺粮、缺水,不能适当休整,游击队出现了一些伤病员,有的人发高烧到 38 度、39 度,还在行军、作战,这是难以坚持的。 为了便于战斗活动的展开,便于解决给养问题,从5 月的下半月开始,切·格 瓦拉已经作出游击队分兵的决定,主要作战部分由他亲自指挥和带领,这是人数较 多的部分,主要活动范围用在寻机作战方面。 另一部分,只包括少量的战斗骨干,使这一部分仍具战斗能力,但主要包括着 一些准备被淘汰的胆小鬼、懦夫和一些病号,其中包括已经患病发烧到39 度的塔 尼娅,由切·桔瓦拉指定的副手,来自古巴的指挥员华金指挥和带领,进入另一条 路线,即被主要作战部分把敌人牵制开去的空档下来的路线,努力保持避战的机会, 以期使这一部分人的大多数能得到休整,特别是能使高烧不退的病患者得到治疗和 康复。在高烧的病患者中,不仅有塔尼娅,还有一些别的人,还有一些伤员。 这一部分尽量隐蔽和避战,主要的活动范围规定在休整的方面。 在这样分兵的同时,规定了两支部队大体上再度会合的时间和路线。 这样,华金带领着那一部分走了,隐蔽离开了主动寻机与敌人作战的主力部分, 华金带走的是十多个人。而这样一来,留在切·格瓦拉统带着的一队以寻机作战为 积极活动目标的作战部分里,事实上也就只是有二十几名战斗人员了。这样一来, 进行略大规模的作战,有时候已经力不从心,比如正面进攻三十到五十人的敌军集 团,有的时候已经是在避免中的事情了。 尽管如此,切·格瓦拉的这支小小的战斗部队,仍然似乎所向无敌,在这支游 击队活动的区域里,到处传说着游击队是无敌的超人的传奇故事。 在切·格瓦拉6 月份的日记小结里,仍然这样写着: 游击队的士气仍然很坚定,斗争的决心正在增长。所有的古巴人在战斗中都是 模范,只有两三个玻利维亚人不过硬。 政府军的军事行动仍然等于零。 6 月14 日。切·格瓦拉想起了这一天是他三十九岁的生日。他同时也想起了, 这一天是他的最小的女儿赛利塔的四岁的生日。他在他的战地日记上,写下了一笔 字里行间,略略显出几丝忧郁. 感到自己已经在向老来逼近。但仍然非常乐观地自 信自己“还是‘完整的’。” 对切·格瓦拉个人来说,6 月份最大的麻烦事,是从6 月23 日开始,他身上 的沉疴痼疾开始又犯了,又开始发病。他在这天的日记上写着: 哮喘严重地威胁着我,贮存的药品剩下很少了。 6 月24 日,他的日记上还记着: 我的哮喘更厉害了。 6 月25 日,他的日记继续记录着他的病情: 我的哮喘病是在发展,现在已不能够好好地睡觉。 在进入7 月以后,切·格瓦拉带领和指挥着的仅有二十多人的游击队,差不多 不两日三日,就逢临一场激烈的战事。 7 月6 日,他们奇袭苏迈帕塔镇的一个警察哨所,俘虏了哨所所长巴卡弗洛尔 中尉和两名警官,以及一名军官。在击毙一名反抗的士兵以后,又在哨所内部俘虏 了十名政府军士兵,同时缴获了不少枪枝弹药,和其他战利品,主要是给养。 最难得的机会是,在占领这个小镇后,游击队可以花钱从小镇上的一家药店里, “买到了一些游击队所不可缺少的药品。”(格瓦拉日记语)遗憾的是,所有这些 药品里,找不到一种可供格瓦拉使用的止喘药。 生俘的俘虏仍然照例被释放,只是这时,由于游击队不断的作战、行军,衣服 鞋袜已经破烂不堪,在释放战俘时,不得不抱歉地请求战俘们谅解游击队征用他们 身上穿着的除内衣以外的全部鞋袜和服装。 7 月27 日,游击队又对一个有八名官兵组成的政府军侦察巡逻队进行了成功 的伏击,歼灭了四名敌军士兵。 但是,7 月30 日,由于切·格瓦拉“哮喘病发得厉害,彻夜未眠。”(格瓦 拉日记语)使他很难临阵指挥,致使一场与政府军的遭遇战没有打好,给游击队造 成了不小的损失,除了牺牲了杰出而优秀的战士里卡多以外,游击队还损失了不少 武器和给养物资。 不过,从这时起,在游击队的面前,也出现了人数更多,装备更为精良,训练 更为有素的敌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尽管在整个7 月里,游击队歼灭的敌军官兵虽 然为数是七死十伤,以及被俘和被释放了将近二十名政府军官长和警察官员,这样 的歼敌数字,超过了游击队力量的人数,但是,对游击队来说是如此不易地取得的 歼敌数字,在人数更多来势更凶的越来越强大的敌人那边,却也可以被视为是有限 的损失,和为数不大的损失了。 从5 月初,在切·格瓦拉指挥开展的游击战进行到两个月的时候,驻扎卡里米 负责清剿游击队,负责和游击队作战的玻利维亚陆军第四师,被在一场一场的激战 中,直打得落花流水,狼狈不堪,呈现看全师人马士气低落,被瓦解溃败的迹象。 在这样危急状态下,美国走狗玻利维亚总统巴里恩托斯,下命令撤掉了第四师 师长罗恰的指挥职务,把第四师的指挥权,完全交给美国中央情报局已经火速派来 的由十六名特工专家组成的军事顾问团,这个军事顾问团,立刻从陆军第四师的所 有战斗营中,简拔最为能战的兵员,还从玻利维亚空军、机械化部队、装甲兵部队, 调集一些兵员,集合起了两千多人参加的特种兵战斗营,并把这个特种兵战斗营的 人马,都集中到圣克鲁斯市,进行反游击战的突击强化训练,重新装备更精良的武 器和装备。 经过将近两个月的突击强化训练,这个特种兵战斗营的兵马,已经被陆续投放 到了切·格瓦拉游击队活动的游击区来,开始布置着全面清剿的态势。 因此,进入7 月以后,切·桔瓦拉指挥领导的小小的二十多人的游击队,事实 上已经面临着近平百倍强大的敌人。形势显然是更加的严重了。 然而,格瓦拉最大的麻烦事,还是他自身的疾病,进入7 月里,他的哮喘病进 一步恶化,加上这支小小的游击队,现在还出现了两名伤员的拖累,加上格瓦拉自 己是重病号,严重地影响了游击队的机动性和战斗力。 7 月3 日,切·格瓦拉在日记中写到: 我的哮喘病仍然闹得很凶。 7 月8 日,他在日记中又写到: 为了能够继续前进,我给自己打了几针。最后打的是作眼药用的百分之一的肾 上腺素溶液,如果保林诺完不成任务的话,我们将不得不回到尼阿卡瓦苏去找治我 的哮喘病的药。 7 月12 日,他在日记中说: 我们留在原地。气喘病把我弄得够呛。 7 月14 日,一天一夜降着蒙蒙细雨,切·格瓦拉在日记中写到,这一天他的 哮喘好了一些。在如此好了一些的时候,他在日记中便接着又写出这样的话: (巴里恩托斯)政府正在迅速瓦解中。可惜的是我们在这样一个时刻不能再多 一百人。 切·格瓦拉满怀信心和把握的估计,如果他能再多有一百名武装战斗人员,他 就完全能够推翻得了巴里恩托斯这个美帝国主义的走狗政权了。 然而,他的哮喘病,却仍然还是好好犯犯,而且是越来越严重地发作着。 7 月27 日,他再一次在日记上写着: 哮喘使我很难受,不顶用的止喘药已快用完了。 7 月31 日: 我的哮喘病正在剧烈发作。 8 月2 日: 我喘的很厉害,治哮喘的最后一针也打完了,只剩下了够用十天左右的药片。 8 月3 日: 我的情况不佳,白天晚上我都很难过,短期内不见得会好转。我曾试着打静脉 奴佛卡因,但是没有效。 8 月5 日: 我的哮喘病毫不留情。 8 月7 日: 我的哮喘仍然无变化,但是药快用完了。 从8 月中开始,切·格瓦拉的过敏性哮喘病的过敏源,似乎不知所以然的越来 越扩大了。 游击队从桔子园买来了桔子,既作饮料,又当饭食,可是,切·格瓦拉只吃了 两只桔子,立刻就大喘起来。战友们猎来了野火鸡,格瓦拉吃到嘴里时,也会引发 他的喘病骤发。后来,连鹿肉也吃不得了,一吃鹿肉,也会使格瓦拉气喘得很厉害。 而鹿肉和猴子肉,是在此地唯只较多可以猎获而来补充给养的肉。不能吃鹿肉,不 能吃野火鸡,格瓦拉就得要有更多的时候需要忍饥挨饿了。 由于切·格瓦拉的病情越来越重,同时伤员又必须随队活动,无法安置到什么 地方养伤,所以,游击队的作战能力、活动能力,都大不如初了,同时,大多数人 也疲劳过度。 所以,进入9 月以后。切·格瓦拉决定这支游击队不再积极主动寻机作战,也 进入了休整的时期,切·格瓦拉计划要作一个月休整的时间,以使伤员有可能康复, 他的哮喘病能得到抑制。格瓦拉还渴望着能够得到兵员的补充。武器装备,包括机 关枪和迫击炮,以及冲锋枪、自动步枪、子弹、炮弹都不亏乏。现在最缺少的还是 给养和药品,有的时候还有水,也得不到保障甚至难以解决。药品解决不了,对桔 瓦拉来说,也很致命。 格瓦拉试图在9 月里的休整过程中,使这些问题能够得到解决或改善。 不过,一进入9 月以后,立刻有一团铅云笼罩在游击队的头上,压在了切·格 瓦拉的心里。 9 月2 日,从收音机里收到了一条非常不好的消息,是美国之音播发的,“说 是在卡米里地区消灭了由一位名为华金的古巴人率领的十人小组。”(格瓦拉日记 语)这消息给游击队和切·格瓦拉本人带来的震动和影响,无疑是很大的。 从7 月初开始,切·格瓦拉已经在进行着努力,争取和华金小组的重新会合了。 但是,多次的寻找和联系,都没有能够寻找到和联系上,虽然后来的情况表明,他 们一个游击队的两个部分,在分离后有不止一次几乎可以重新联络会合到一起的机 会,然而,都阴错阳差,在近在咫尺之中,却又咫尺天涯了开去。 如果华金部分覆灭,对格瓦拉和他指挥领导的游击队的打击,无疑也是巨大的。 华金小组覆灭的消息,在9 月初的许多天来,成为敌方电台播发的要闻消息, 仿佛像一场难醒的恶梦,很难令人挥之而去。 在后来的电台报道中,还开始有了女游击队员塔尼娅被击毙的描述,以及唯一 被俘的一名游击队本来准备淘汰的胆小鬼的供述,看来,华金部分的同志已经全然 覆没,是可以证实的了。 接着,在卡米里和圣克鲁斯电台,开始宣传切·格瓦拉已经死去的消息,并且 发布电台通知:凡能提供切·格瓦拉死亡或被俘信息的人,将获得五万元玻市(相 当四千二百美元)的赏金。 此时,形势显然是更险恶了。 但是,在切·格瓦拉和他的战友们这里,大家的斗志,仍然是坚定的。 9 月11 日,切·格瓦拉与年纪最小的游击队员玻利维亚人小巴勃罗谈话。 谈话时间很长。格瓦拉在日记上说:“他表现坚强,有决心,他表示要‘誓死保 卫祖国’,要干到底。” 9 月6 日,是来自古巴的游击队员贝尼尼奥的生日。切·格瓦拉在日记上写着 说: 贝尼尼奥的生日看来是可以大庆祝一番的:清早用带来的粮食磨一点面粉,并 喝了加糖的马黛茶。…… 我们把田牛杀了,吃了一顿很丰盛的饭。 9 月17 日,是小巴巴勃罗的生日。切·格瓦拉也发布命令,给他做生日。 在这一天的日记,切·格瓦拉在日记上写着: 小巴勃罗是我们游击队里最年轻的,他今天二十二岁生日,为了给他做生日, 煮了一点大米饭。 作为外科医师的切·格瓦拉。也是口腔科牙病专家,他很善于给人以拔牙来治 疗牙疾。在玻利维亚游击队里,他像在马埃期特腊山区一样,负责给所有的同志治 疗牙疾。9 月17 日,他还为两位牙痛的战友拔了牙,治了牙疾。 在玻利维亚游击战的整个过程中,在有的时候占领一些村镇后,切·格瓦拉也 开展治疗牙疾的业务,给难以得到牙疾治疗的居民,包括农民,甚至包括被俘的政 府军士兵,进行拔牙治疗。有些被他治疗的牙病患者,不知他是大名鼎鼎的切·格 瓦拉,只知道他的化名费尔南多,因此,有些村民就管他叫作是:拔牙费尔南多。 切·格瓦拉通过拔牙行医,给牙痛病患者解除苦痛,同时,他也通过这种方式 接触玻利维亚人民,向他们了解生活状况思想动态和各种情况。同时,也对他们进 行宣传教育。 9 月22 日,游击队占领了一座在海拔一千九百米以上高原处的村落,这是一 个有五十多户人家的村落,尽管日夜行军爬涉十分辛劳,在这里,在夜间,切·格 瓦拉还是在玻利维亚同志因蒂的陪同和帮助下,召开了村民大会。 这是一个完全由印第安人组成的村庄。农民差不多都是文盲,很不开化,对游 击队和切·格瓦拉的态度十分木然,但是,通过因蒂的翻译,切·格瓦拉还是给这 些只能听懂克丘亚语的村民,热情地宣讲了社会主义,号召这里的人民行动起来, 奋起反抗任何形式的压迫和剥削,反对帝国主义的侵略和种族灭绝的政策。 村民来听格瓦拉宣讲的人数不多,大约只有十五人,大多数没有任何反响,他 们太麻木了。但是,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似乎受到了感召,第二天自告奋勇要给 游击队带路,显示出了对游击队的亲近和信任。 格瓦拉的游击队,很可惜没有能够争取到必要的时间和机会,把群众工作的基 础扎实的进行起来。本来,最初在“卡拉米那”构筑营地时,切·格瓦拉是计划用 一年左右的时间和工夫,首先要开展群众工作、作基础工作的,遗憾的是秘密工作 系统由于不慎被彼坏,非常仓促地在异国异族的不熟悉的地域,展开了空前激烈的 游击战争,以至没有打好基础就盖楼,以至盖起来的楼层不能不摇摇晃晃,并不稳 固,虽然在游击战中几乎差不多总是在节节胜利中,但却并没有可以自由裕如的回 旋余地。 这可以引为是一个很重要的历史教训。 进入9 月以后,切·格瓦拉的严重发作的哮喘病,已经完全断了治疗的药物。 但是,说来奇怪的是,在没有了止喘药的情况下,格瓦拉的哮喘,却似乎开始见好, 喘得不那么严重了。然而,切·格瓦拉实在太不顺利,从9 月24 日开始,他的肝 病又发作,严重呕吐,进食困难,以至身体更加虚弱下来。 最不幸的是,在9 月26 日,在一个海拔两千二百八十米的高原处的村落,游 击队遭到了政府军的伏击,在战斗中,牺牲了三名战斗骨干,两个本来已决定让他 们退出游击队的玻利维亚人,也在战斗中趁乱逃走了。 这样,切·格瓦拉指挥和带领着的游击队,最终就只剩下十七个人了。 但是,就是已经在这样的严重时候,明知已陷入敌人的重兵包围之中的这支游 击队,战斗力仍然是顽强的。 在9 月最后一天的日记小结里,切·格瓦拉提出了突围的决心。在他的这一天 的日记里,仍然写着这样的话: 剩下来的人们的士气仍然相当不错。 而切·格瓦拉记下来这一笔的时候,距他最后壮烈牺牲,已经只隔距着仅仅还 有八天的时间了。 切·格瓦拉的战斗日记,一直记到他最后牺牲的前一天: 1967 年10 月7 日。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