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心勃勃 北京京剧二团自从完成了赴朝慰问演出的任务以后,又回到了北京。由于这次 任务完成得很圆满,受到了上级的表扬鼓励,而且大家在朝鲜期间深受广大志愿军 官兵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崇高精神的感染,所以这次回到北京后从主演到团里的每 个同志的干劲更足了。当时尽管经常上演的一些诸如《打龙袍》、《武家坡》、《 捉放曹》、《二进宫》等保留剧目也能上座儿,但是人们觉得还是应该沿着排演《 将相和》的那条道继续走下去,多排一些新编剧目和经过整理改编的传统剧目才更 符合社会与观众的需要。经过研究,团里决定排演《正气歌》和《除三害》这两个 新戏。《正气歌》由谭富英演主角文天祥,《除三害》由裘盛戎演主角周处,由谭 富英演另一个主角王濬。 裘盛戎在接受了扮演周处这个活儿以后,他的心情就像战士得到了一个新的战 斗任务那样兴奋异常。在一段时间里,他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周处这个人物,思 考着怎么把这个新的角色形象塑造好。 一天,在裘盛戎的家里,他和他的琴师汪本贞谈起了《除三害》这出戏。 “本贞,团里要排《除三害》啦,我的周处,听说了吧?”裘盛戎对汪本贞提 起了《除三害》。 “听说了。这出戏可是出老戏,我还听过高庆奎先生和郝寿臣先生合演的这出 戏呐,当时贴的戏名可不叫《除三害》,叫《应天球》。”汪本贞也很有兴趣地说 起了这出戏。 “我不光听过高、郝二位老先生的这出戏,还看过马(连良)先生与郝先生合 演的这出戏呢。在科里的时候肖(长华)老说过,这出《应天球》是师爷名净叶中 定的拿手戏,他是徽调和昆曲的底子,所以他的周处杀虎斩蛟都唱‘昆’的。要讲 源远流长,这出戏也真够上源远流长了。”裘盛戎边说边回忆着。 “《除三害》这出戏里的老生有的本子叫王濬,有的本子叫时谦,咱们这回排 这个戏是王濬还是时谦呢?”汪本贞问道。 “咱们这本子里点悟周处的那个老生叫王濬。这个戏的情节有不同的演法。我 听翁(偶虹)先生说过,老年间共有三个本子,高、郝二老合演时的本子叫《应天 球》,老生是王濬;还有一个本子叫《合欢图》,老生也叫王濬;再有一个本子叫 《双瑞记》,老生就叫时谦了。《双瑞记》也是演周处射虎、斩蛟,改邪归正,可 情节比较多。我记得是说,时谦的女儿长得很美,怕被人抓走祭祀孽蛟,时谦就故 意说他的女儿长得怎么丑,丑得不能见人。 周处有个朋友是个专门宰狗的屠户,他抓到了一条狗,这条狗原来是为大文学 家陆机送信的一条义犬。周处的母亲一边不许他们杀掉这条狗,一边就用这条义犬 教育周处,说是人要是不知义,连狗都不如。周处受到震动,闲逛到了一座庙里, 正赶上时谦那个老头在庙里祷告呐,祈祷上天除去三害。这时周处才知道自己已被 列在三害之内了,又受到了更大震动。他就去射虎斩蛟,自己也改恶向善。最后时 谦把女儿许给了周处,入洞房的时候,一贯横眉立目的周处,心眼变好、脸上神气 也跟着变了,变成美男子,时谦的丑女也现出美丽的真面目,双方都喜出望外,来 个喜剧结局,皆大欢喜。你看热闹不热闹?”裘盛戎为汪本贞介绍了《双瑞记》的 内容。 “热闹是热闹,就是有点乱,主线不突出了。”汪本贞评论道。 “主线突出不突出,咱们暂且不谈,说明老前辈们为了演好这出戏,从本子到 表演都下过不少的功夫啊!这回我演周处,也得好好琢磨琢磨。”裘盛戎把话题拉 到了自己身上。 “二哥,你来周处这个角色好是好,可这是个架子花脸的活儿啊。”汪本贞提 出了一个行当问题。 “世海也演了《除三害》,他是继承郝派的演法,又有发展,以架子化脸应工, 可以说顺理成章。可是我要演,我就不按架子演,当然也不能按铜锤演。我想不受 行当的限制,既要好好设计身段动作,又得好好设计唱腔;本贞,这就得靠你多帮 忙啦!”裘盛戎说出自己关于行当问题的想法。 要演好周处这个人物,裘盛戎知道:难在唱、做并重,而这出戏的俏头也出在 这个唱,做并重上。所以,他雄心勃勃地要“设计”出一些新的东西来。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