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初到韦尔斯利 韦尔斯利的校园美丽如画,校内的瓦班湖让我想起家乡的维诺拉湖。我对 这两位老师一直心存感激。 周围没有一个人选择韦尔斯利。朋友多半选择中西部的大学,以免离家太 远。父母开车送我去韦尔斯利,结果在波士顿迷了路,开到哈佛广场,父亲看到来 来往往的“垮掉派”,更加深了对他们的厌恶感。不过在韦尔斯利不见任何“垮掉 派”,这让父亲安心不少。母亲说,回来的路上从马萨诸塞到伊利诺伊,她一直哭 个不停。如今我自己的女儿也远赴外地上大学,所以我完全能体会母亲的心情。不 过当时我只想着我自己的未来。 1994年,公共电视台“前线”系列节目制作了一集有关韦尔斯利69 届毕业班的纪录片——《希拉里的班级》。我是1969年毕业没错,不过同届的 风云人物可不止我一个。“前线”为何要在我们毕业二十五年之后,对我们的班级 做一番回顾呢?制作人拉切尔。德雷金说:“不同于其他时代,这届大学女生经历 了一个对妇女来说有着深刻变化与巨大动荡的时代。” 我的同班同学这样讲过:对我们来说,入学时,韦尔斯利是一所女孩子的 学校;离开时,韦尔斯利是一所女子学院。这段感言或许也道出了我们自己的转变。 我初到韦尔斯利时,还抱着父亲的政治观与母亲的理想,四年学习下来, 已渐渐能独立思考。第一天到韦尔斯利,父母一离开,我顿觉孤单、不知所措。新 同学中有的念过私立寄宿学校,有的在国外生活过,能说一口流利的外语,还有的 以高分通过大学预科学分测验,免修许多大学一年级课程。我只出过一次国——去 欣赏加拿大一侧的尼亚加拉瀑布。我对外语的接触也仅限于中学里学过的拉丁文。 一开始,我并未发挥出一个韦尔斯利学生应有的水平。所选的课程应付起 来颇为不易,数学与地质学让我叫苦连天,自此彻底断了当医生或科学家的美梦。 法文课上,教授客气地跟我说:“小姐,你的天分在别的地方。”开学一个月,我 打电话回家,告诉父母自己似乎差人一截,不够资格当韦尔斯利的学生。父亲劝我 回去,母亲则不希望我半途而废。在开头的跌跌撞撞之后,我渐渐进入状态,恢复 自信,我认识到我绝不可以跑回家,所以必须全力冲刺。 大学的最大收获 一年级的一个雪夜里,校长玛格丽特。克拉普突然来到我的宿舍——可以 俯瞰瓦班湖的戴维斯楼。她走进餐厅,希望大家帮忙轻轻摇掉宿舍四周树木上的雪, 以免树枝被积雪压断。满天星斗下,我们在齐膝深的雪里,从一棵树走向另一棵树, 带头的一位是坚强而睿智、敬畏与呵护大自然的女性。她也以同样的呵护来引导和 挑战她的学生与教职员。在那一晚我决定我属于这里。 在克林顿政府先后担任美国驻联合国大使和国务卿的马德莱娜。奥尔布赖 特是我学姐,早我十年毕业,我们经常谈论这期间韦尔斯利的变化。50年代末期, 她和同学们多半将心思放在找丈夫上,不太关心外界的变化。不过韦尔斯利的垂范 以及它对女性的高度期许,仍让她们受益不少。韦尔斯利强调服务,不管是奥尔布 赖特当学生或我当学生时,韦尔斯利始终重视服务精神。韦尔斯利的校训是“No nMinistrarisedMinistrare”,意为“宁照顾他人,勿 当被照顾者”,这和我的卫斯理宗教养是一致的。我进入韦尔斯利时,正值学生运 动活跃的年代,对于韦尔斯利的校训,许多学生解读为呼吁女性更多地致力于塑造 自己的生活,并影响我们周围的社会。 在韦尔斯利最大的收获是交到了一些终身的朋友,也得到了展开自己的翅 膀与心灵、不断去获得自我确定与认同的机会。大家在寝室里聊天,或在全玻璃的 餐厅里边吃饭边交换听来的消息,从中借鉴学习。在韦尔斯利四年我一直住在戴维 斯楼,和五名同学结成了一辈子的好友。约翰娜。布兰森身材高挑,善于跳舞,来 自堪萨斯州劳伦斯市,主修艺术史,常和我分享她对绘画与电影的喜爱。约翰娜在 “前线”节目里表示,进韦尔斯利的第一天,校方说我们大家是“……凤毛麟角。 现在听来真是言过其实、自抬身价。不过在当时,女孩子听到这话再高兴不过了… …你不必因为身为女性就屈居第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