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浪子(一) 第十七节 轻蔑世人的教育 多纳西安的性格也好不了多少。他的成长环境使得他认为自己属于上等阶层。 稍稍长大,他就接受了贵族那种目空一切、轻蔑世人的教育。他小小年纪就自以为 高人一等,别人都随他需要供他所用。他的一言一行都表现出主子的样子,却一点 也不受良心或道德观的制约。早在四岁时,他的施虐专横性格就已形成。随着年龄 的增长,他的这种性格变得更为强烈。他生活在与外界隔绝的豪宅高墙内,不了解 外面的世界,对外界一无所知。他与周围的人切断了联系,甚至包括那些他所爱的 人尤其是那些他所爱的人。童年一开始,他的行为就反映了他不能与人交流的人格 上的不幸缺陷。 他残暴的性格压倒了对所有事情的谨慎考虑和自我利益,甚至不顾及他的小伙 伴路易约瑟夫。德。孔代,此人可是他的主子。多纳西安从来不会考虑自我节制的 道理。我们还是让他自己来谈谈他小时候玩的游戏和发怒时的情景吧。他那简明的 叙事风格,省去了我们多余的评述: 通过我的母亲,我与这个王国所有最显赫的东西都搭上了关系;而通过我父亲, 我又与朗格多克省所有最突出的东西有了联系。我生在巴黎,长在奢侈和富裕之中。 自我能用脑子以后,我就认为自然和幸运已共同出力把它们的礼物堆积在我的身上。 我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我周围的人都这样愚蠢地对我说,而这种可笑的偏见使得 我变得目空一切、专横跋扈、动辄发怒。仿佛一切都听我的,整个世界都得满足我 的胡思乱想,一切只能由我来创造或实现。我要告诉你我童年时的一种特性,以让 你明白当时那些人是多么愚蠢,竟然让我头脑中滋生出一些危险的观念。 由于我生长在一个显赫的亲王宫中,我母亲有幸属于那里。那个小亲王与我年 龄相近,人们仓促地把我与他联在一起。因此从小与他一起长大的我就可指望一生 得到他的庇护。可是,当时我不知天高地厚,尚不懂这样的深谋远虑。在一次玩耍 中,他要夺走我的东西,他自以为有不少令人眼花缭乱的头衔,理所当然地有权享 有他想要的任何东西。可我的虚荣心受到损害,我奋起反抗,并饱打他一顿拳头, 我们俩扭打成一团,若不是大人竭尽全力,还真不能把我与我的对手拉开。 正是因为发生了这件事或这类事,萨德伯爵对事情发展感到忧心忡忡,他决定 把孩子送到家乡普罗旺斯去。多纳西安不到五岁,可现在也该让他接触严酷的现实, 以煞煞他的傲气。1744年8 月16日,索梅恩一地的公众由执政官和秘书代表来到阿 维尼翁," 以祝贺萨德伯爵的儿子萨德侯爵幸福地回到阿维尼翁,祝愿这位本地领 主的继承者永远快乐".一想到这些有身份的人士对着一个年仅四岁的孩子鞠躬献礼, 不禁令人哑然失笑。可是,那位柔如枝芽的小贵族可没有笑,他倒是一本正经地担 当起了他的角色。 -------- 凤凰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