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浪子(二) 第三节 凯鲁比诺奔赴战场 1754年学年结束时,萨德伯爵让他的儿子离开路易大公学校去参加军队。这个 孩子还只有十四岁,刚读完二年级。他已初识拉丁文,写得一手好字。在当时,有 不少人十二岁就参加军队,二十岁就已当上上校。这些年轻的军官被称作" 围涎上 校".一些军人年龄很小,因而他们上前线时身边还陪着家庭教师。可是,多纳西安 不属于这类人,他的家庭教师安布勒不能陪他从军,他只得过早地与他亲爱的教师 分了手。 数年后,他对这种少年从军的事大加谴责,这使得他的学业半途而废,使他过 早地生活在士兵群中: 战争爆发了。急于让我服役,(我父亲)没让我完成学业。我离家进了军营, 本来我这年龄的人进的应该是学院。 倘若我们能思考我们现代原理的主要错误,我们本来可以认识到,我们不应该 征募年少的士兵,而是应该征募善战的士兵。我们现在只遵循一个标准,那就是让 年轻人早早地参加军队,也不管这些青年有没有具备必要的起码条件,更不知道这 些条件只有通过正确而长期的教育才能获得。如果我们一直坚持这样的日前的偏见, 那我们国家的精华将永远达不到他们应有的完美程度。 萨德伯爵通过他的关系,为儿子在骑兵训练学校弄到了一个名额。那所学校最 初由邦加尔大人创建于1741年,后又于1751年归属国王轻骑卫队,那支队伍驻扎在 凡尔赛的索尔大街。每年的学费为三千里弗尔。这支部队是法国军队里最贵族化的 单位,自然也就成了最吸引人的队伍。1754年,这支由肖尔纳公爵指挥的部队共有 十九位军官和二百个士兵。要想成为这支国王卫队的一员,必须证明自己至少有四 分之三的贵族血统,这条规定是克莱朗勃大人制定的。用他的话说,就是" 有王公 贵族血统的人". 为了证明自己的贵族血统,多纳西安于1754年5 月24日得到了一张这样的证书。 他还得呈交家族的档案材料,以兹证明他祖上的贵族家系。他家的这些档案材料都 由那位神父叔叔保管,这位叔叔在把那份材料借给他时,曾表现出极大的不安,惟 恐今后再也收不回那份证书。" 我已把你儿子索要的有关家系的材料都寄给他了, "那位本堂神父在给萨德伯爵的信里说,"由于这些都是原件,我好不容易才把它们 从那些装订好的集子里抽出来,可它们很可能从此遗失。可我又能做什么?我能拒 绝他的要求吗?博容先生甚至还要求更多的材料,以追根溯源地辨明血统。有些材 料是无法提供的,因为我父亲已对一些明显的错误做了纠正。这让我感到很为难。 我把我所能提供的都已寄出。我恳求你关注此事,一旦那些材料不需要了,请务必 寄还给我。" 多纳西安当上了国王的轻骑兵。服役期间,他经常参加武装游行,这是一种几 乎每次都有国王在场的仪式。这种时候,他上穿红色的军装,腰间是佩剑的圆环, 下穿缝有银纽扣的白色军裤,头戴有翎饰镶金边的三角帽,这身打扮使他更显英俊。 检阅时,一面面绣着闪电的旗帜在迎风飘扬。 经过二十个月的训练,多纳西安在他父亲尚未消失的影响的帮助下,于1755年 12月14日当上了国王步兵团的一位不拿津贴的少尉。当然,这个官职是对他家族而 不是因他的战功而给他的奖赏。这样,他就脱去了原先那件漂亮的红色军装,而穿 上了一件白色军装,那军装上" 装饰着九朵玫瑰,也有一样多的黄色纽扣,前胸则 有三件饰物".不过,从此以后,他可不只是在检阅的队伍里走走而已。 武器的格格声已响彻整个欧洲。俄国、奥地利和法国结成了联盟,以对付腓特 利二世和英国。不久就要进行大量征兵。那位住在偏远的隆维尔县城的雷蒙夫人在 为她的" 儿子" 感到忧心忡忡。她写信来想安慰孩子的父亲,却表达了自己的不安 :" 我一想到战争就会为他感到害怕,为你感到痛苦。让我们别为那不确定的战争 做无谓的伤心吧。眼下还未发生不幸的事。倘若我们确信战争会爆发,那我虽有理 由感到痛心,可没理由感到绝望。我有一位在军队的侄儿,我爱他的程度不亚于你 爱你的儿子,我既要安慰他父母的痛苦,还要慰藉我自己这颗受痛苦折磨的心。但 我们要想到,并非每个参战的士兵都会丧命。死人的事到处都会发生,只要寿数未 尽,不管是当兵还是干别的,都能干到老。" 第二年,战斗突然打响。谁也不知道,这一打就打了七年之久。法国军队以占 领马翁港作为战役的开始。这是欧洲除直布罗陀之外最难攻克的要塞。这次战役是 在黎塞留元帅的指挥下于1756年6 月27日展开的。在那次战役中,我们的主人公凯 鲁比诺经受了战火的洗礼。第一次参战就赶上了这么一场战斗,这可真是最好的选 择。他在给罗德里克的一首诗里,不无骄傲地声称: 我年纪轻轻是不争的事实,可我的高贵的出身, 可我的勇敢却不愿等待我的年岁慢慢渐增。 萨德中尉带着四个连队的掷弹手雄赳赳气昂昂地向前进,他在攻打女皇据点的 危险战斗中表现出某种高超的战斗技能。《公报》报道了他的战绩:" 夜里十点钟, 所有的枪炮都停止射击,蒙蒂侯爵在信号塔发出一声炮响和投出四个炸弹后,就对 斯特鲁根和阿吉勒的防御工事发动进攻,而布里凯维尔侯爵和萨德先生立即向女皇 据点发动攻击,经过一阵激烈的对射,他们的正面进攻取得了成功,他们攀登上去, 占领了阵地,被围的守军引响了四声爆炸,堡垒被炸开了几个大洞。" 两天的战斗 法军战死424 人,其中24位军官,其余的都是士兵。 在他那自传的小说《阿琳娜和伐耳库》的一些段落里,他在描写自己的战斗时, 并没夸奖自己的勇敢,而只是说他那本性的冲动在战场上找到了一个宣泄的机会: "战役开始了,我敢说我表现得还不错。我性格里那种本性的激动情绪,我从自然中 得到的那种激动的灵魂,给我那个我们称之为勇气的优点提供了更大的能量和力气, 可我们一直认为这种优点是我们这样的社会地位所惟一必须具有的,这种观点无疑 是不正确的。" -------- 凤凰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