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浪子(二) 第五节 旗手与监护者 当多纳西安到了十五岁时,他那个野心勃勃的父亲又把目光瞄准了卡宾队。这 是军队里最具威望的部队。一个世纪前,路易十四曾以在这支部队里任上校感到骄 傲,他亲自领导这些士兵。这部队的成员,受到人们高度的尊敬。后来,路易十四 任命他的儿子曼恩公爵为这支部队的指挥官。1758年,这些士兵又由另一位皇家成 员指挥,那就是普罗旺斯伯爵(也就是日后的路易十八)。它的军旗中央是一个太 阳,上面还有路易十四特赐的辉煌题词" 战无不胜". 只有那些身材高大,体魄强壮的人才能允许加入这支精英队伍。1751年3 月21 日颁布的命令规定,成员的身高至少达到五英尺四。可是多纳西安的身高只有五英 尺二。但他的父亲还是想用用他的那些关系。他听说他的一个老朋友普扬恩侯爵刚 被任命为这支部队的司令。普扬恩属于宫廷里蓬巴杜夫人一派的人,而这位夫人却 欠萨德伯爵一份情,因为他过去曾为她的父亲帮过一些忙。于是,这位得到国王宠 爱的人就愿意看在他的面上插手此事。那位普扬恩准将据说是一个" 能力平平,却 附炎趋势的小人" (阿尔让松侯爵语),但他这个人倒是可以利用一下。1756年9 月,伯爵推荐他的儿子入伍当职业军官。当年10月4 日,他就接到了回复: ……你应该不会怀疑我对你的友情。正如你所看到的,要成为一个职业的卫士, 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愿为你的儿子在卡宾队里提供一个掌旗官的职位。这是一 支卓越的队伍,在这里当兵是一种令人高兴的事。而且,我还愿意让他当我的随从 参谋,虽然我现在已有了这样一位参谋。但没有什么规定能阻止你向我提出要求。 我只能为你做这些事。不过,你完全可能相信我对你的友谊。 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给你提供的几种选择中的一种,你马上可以把你的儿子带到 巴黎来。 1757年1 月14日,多纳西安得到了正式的委任状,在卡宾队伍的圣安德鲁大队 当上了掌旗官。他在骑兵连掌管军旗。这个军衔曾一度被取消,可路易十五刚在1 月份恢复此职。多纳西安成了恢复后最早接受这个军职的人员之一。现在,他穿上 了蓝色的军服," 法国式样的军服,前部是红色,袖口、领口和衬边也都是红色". 他的坐骑也饰以蓝色的马鞍," 白色的饰边". 然而,萨德伯爵仍为他的儿子感到忧虑不安。为了看管多纳西安,他像一个影 子似的跟着儿子从一个军营来到另一个军营。他去拜访儿子的那些上司,请求他们 监督部下的道德行为。1757年4 月,他把多纳西安护送到阿比维尔时,给雷蒙夫人 发了这样一封信: 我亲爱的伯爵夫人,如果你看到我在阿比维尔的样子的话,你可能会发笑。我 居然竭尽卖俏之本领,以赢得国王军队的好感。我倒想让那些年长军官都成为年轻 军官的良师益友。我应该对他们恳求道:" 先生们,可别引诱这个孩子!若把他变 成一个放荡的浪子,那对你们又有什么好处呢?那样的人你们不是已经够多了吗? 请尊重他的天真。" 我完全清楚,这一切均徒劳无益。那些年长的军官会让他去做 愚蠢的事,而那些年轻些的军官则会利用他。然而,我还是要争取时间,不让他们 这么快就得逞。这可都是为了救他。 还有哪个父亲会这么关心儿子的道德品德?雷蒙夫人对伯爵的这番苦心大加赞 赏: 你的感情深深地打动了我。昨天,我禁不住大声说,你是世上最善良的父亲。 谁能否定,你是最可爱的,在读你的信时,我就感到你是最有感情、最关心自己的 儿子的品德的父亲。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可不会花这番苦心。在什么地方能找得到这 样一个父亲,他不辞劳苦地护送儿子到军营,不厌其烦地去恳求年长的和年轻的军 官,为儿子找到伙伴,惟恐儿子的激情压倒理智,还尽其力为儿子树立好榜样。老 天爷呀,这可是一个多么可靠的保护人啊!我亲爱的萨德,好好地生活,等着收获 你辛勤劳动的果实吧!这个孩子怎么不会被这么深沉的恩惠感动,又怎么不会感觉 到你为他付出的辛劳呢?即使他对你所做的一切没表现出你所希望的感激,请别感 到惊讶。有时候爱一时不会得到快乐,可在今后的记忆里,爱的快乐会重新显现。 有时,我们必须在犯下罪孽后,才会找到返回美德的信息途径。强烈欲望的阶段很 难轻松地通过。令我感到宽慰的是,他没有受赌博的欲望之苦。这是所有不良习性 中最危险的一种,因为它不仅使人倾家荡产,而且会引人堕落。不过,脑子清醒的 女子不会爱上一个没成年的毛头孩子,而在那些随军女士中又找不到一个充满理性 的女人。 然而,伯爵常常忙于自己的事,无暇时刻监视儿子的行踪。于是,普扬恩侯爵 就担负起监视那个年轻人的责任来了。他对这件事倒投入了很大的热情。在第一次 不良行为出现后,他就给伯爵写了一封信: 你的儿子在斯特拉斯堡做了一些傻事,最严重的事,就是他钱花得太快。我责 骂过他,尤其是他老是不去看望他部队里的长官和上司。他对我的批评却泰然处之, 我真是拿他没办法。圣安德鲁爵士是这个大队的指挥官,你儿子跟随他从斯特拉斯 堡来到梅斯,他对你的儿子非常不满。我已把你寄来让我为他代管的二十四个里弗 尔交给了利弗尔恩爵士。他会为你的儿子付清客栈的账和仆人的餐饮费,如果你没 意见的话,他准备每月给你儿子一个路易金币。我接受他为我的掌旗官,令他训练 他的连队,这工作他做得挺不错。他将带领他的连队加入这支部队,这样费用可以 少些。一旦我回到部队,他就可以跟随我左右。 -------- 凤凰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