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月革命领袖的结局:列宁 中央全会通过了列宁在生病前就提出的决议:外贸垄断权应留在国家手中。托 洛茨基是这一决议的主要鼓动者。现在他在列宁那里显然代替了科巴的角色。克鲁 普斯卡娅告诉列宁,他的决议通过了。病发初愈后的列宁口授了给托洛茨基的信: “好像一枪未发就占领了阵地(关于外贸的决议)。我建议马不停蹄,继续进攻。” 所谓进攻,就是攻科巴。列宁善于斗争。 第二天,被托洛茨基同列宁的接近吓坏了的加米涅夫写条子给科巴,告知两位 领袖的来往:“约瑟夫,今夜托洛茨基打电话给我,说收到了一个条子,老头儿在 条子中对通过的决议表示满意……” 斯大林答道:“加米涅夫同志……既然费尔斯特大夫绝对禁止,老头儿怎么还 能同托洛茨基递条子?”口气不一样了,他已经不是约瑟夫,而是不允许任何人违 反党的决议的总书记了。 于是,斯大林打电话叫克鲁普斯卡娅来,对她粗暴地大喊大叫。 克鲁普斯卡娅简直要休克。下班回家时,“她完全变了样,号啕大哭,在地上 打滚,”玛丽亚·乌里扬诺娃在笔记中回忆道。 看来,正是在那时,克鲁普斯卡娅一冲动,忍不住把受侮辱的事告诉了列宁。 于是,狂怒的列宁给斯大林写了绝交信。 同时,克鲁普斯卡娅给加米涅夫写了一封火气很大的信: “列夫·鲍里索维奇……斯大林竟然对我粗暴无礼,蛮横至极。整整30年,我 从未从任何一位同志那儿听到过任何一句粗暴的话。我对党和伊里奇利益的珍惜, 不会亚于斯大林同志。现在我要尽最大努力才能控制住自己。 什么能讲,什么不能讲,我比任何一位大夫都清楚。起码比斯大林清楚。我把 您和格里戈里看成是同弗·伊·最亲近的人,请你们保护我,不要让别人干涉我的 个人生活,不要让别人无端辱骂和威胁我。我也是个活人,神经已紧张到了极点。” 她还没明白出了什么事。列宁的妻子有生以来第一次看到了斯大林,此前她认 识的只是忠诚的科巴。 可是,克鲁普斯卡娅渐渐地明白过来了,已对新形势作出了估计,明白了自己 已无能为力。看来,就是在那个时候,她恳求秘书先不要把列宁的信送给斯大林。 这时,加米涅夫接到了克鲁普斯卡娅的信,他知道,领袖同斯大林的战争又爆 发了。他就上托洛茨基那儿去,讨论了形势和党内现状,作出了决定: 抛弃斯大林! 后来,托洛茨基回忆了这个场面:“我对加米涅夫说,我主张保留现状。 如果列宁在代表大会前康复——这种可能性很小,我们就再议这个问题。我反 对搞掉斯大林,但我在实质问题上同意列宁的意见。斯大林关于民族问题的决议是 根本不合适的……此外,应当让斯大林立即写信给克鲁普斯卡娅,表示道歉……” 深秋时分,加米涅夫写信给托洛茨基,说斯大林接受了全部条件,会给克鲁普 斯卡娅写道歉信的。 看来,这时她说服了列宁不发那封信。 玛丽娅·乌里扬诺娅回忆道:“她对弗·伊·说,她同斯大林已经和解。” 列宁同意了,他是善于克制冲动的。显然,他决定先准备好一场新攻势,然后 再发出那封信。 但是,斯大林看来对列宁家里发生的一切了解得一清二楚。 乌里扬诺娃在回忆录中写道:“有一天早上,斯大林把我叫到办公室,情绪低 落,表情阴郁。他对我说:‘我昨天一夜没睡,伊里奇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以为我 是一个反复小人,我可是一心一意爱戴他的。您找个机会对他说说。’” 对,他决心最后一次装科巴。 但他从这件事里吸取了一个极重要的教训:托洛茨基和加米涅夫彼此非常仇视, 非常怕对方地位上升,因此,两人都宁可让他继续当总书记,即使违背列宁的意旨 也罢。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