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派的末日 1929 年全年,继续斗布哈林和“右派”。后来,“右派”之一、中央委员留 金对本派领袖下了评语:“布哈林……作为一个政治领袖经不起任何批评……他聪 明,但没有远见。他正直,但性格软弱,很容易垂头丧气,不能同强敌久战……容 易惊慌失措,不善于领导群众,反而需要别人领导……” 但是,布哈林努力克服自我,继续斗争。斯大林猜到了布哈林硬顶的原因。格 别乌向他报告:红色教授学院的年轻马克思主义者们,经常在中央书记波斯特舍夫 家里会见布哈林。波斯特舍夫不在家时,在马恩研究所工作的他的妻子把住宅提供 给他们使用。这批年轻人自称是“布哈林学派”。布哈林一开完政治局会议就上那 儿去吹自己的功劳和在会上讲了哪些话。年轻的马克思主义者们,尤其是其中的姑 娘们对他崇拜得五体投地,他感到飘飘然……行啊,就让“小布哈儿”去斗吧。这 种斗争对斯大林有用。他粉碎右派,是为了形成一种畏惧心态。他越来越粗暴地攻 击布哈林。打倒,打倒,打倒!每次中央全会,他都要痛斥布哈林。布哈林慌了, 想求和。他同托姆斯基一起提到同斯大林同志的友谊。可是,就在不久前他还称斯 大林为成吉思汗。在例行的中央全会上,斯大林向大家提到,布哈林去找过加米涅 夫,这个“一身清白、忠诚老实的党员”曾私下向加米涅夫提议改变政治局人员的 组成! 1929 年11 月,“右派”公开投降。李可夫宣读了共同声明:现在他们拥护 党的总路线,拥护消灭富农,拥护那个昨天还被布哈林称作“对农民的军事封建剥 削”的政策。但是,斯大林认为,他们的这项声明“不能令人满意”。他们还得长 期当众屈膝求饶。他先把布哈林抛出政治局。 全国都在痛斥“右派”。工厂、研究所、托儿所,甚至连公墓里的工作人员也 开大会批判“右派”。 对“右派”的诅咒渐渐转为对破坏分子的诅咒。电台从早到晚以雷霆万钧之力 不停地批判。公审现在从不间断。在圣三—谢尔盖修道院逮捕了一批旧贵族。他们 被扫地出门,找不到工作,只好在修道院栖身,同时在博物馆和教会学校干点零活。 说他们是破坏分子,把他们抓了起来。连修道院也没放过…… 布尔什维克政权从一开始就把宗教当作打击对象。 摘自契卡保密局局长兹姆索诺夫1920 年12 月4 日给捷尔任斯基的信: “共产主义同宗教是誓不两立的。要砸碎宗教,除了契卡外,任何其他机关都 办不到……契卡近期在瓦解教会的计划中,把注意力都集中到广大教士身上。只有 通过他们,通过长期、紧张、细致的工作,我们才能彻底砸碎和瓦解教会……” 前教会中学的学生在建设信奉新宗教的新社会时,遵循列宁的遗训,严密注视 教会骨干人员的动向。 格别乌一直盯着教会,继续积极地消灭教堂…… 莫斯科市内砖瓦飞蹦,隆隆作响,猎人市场街上建于17 世纪的一座著名教堂 被拆毁。 人们好奇地观看,如何把500 普特重的大钟砸碎。1930 年初,5000 人满腔 热情地捣毁了西蒙修道院。收场戏是成千上万人集体捣毁莫斯科最宏伟的教堂—— 救世主基督教堂。具有象征意味的是,斯大林决定在遗址上建新政权最宏伟的教堂 ——苏维埃宫。 宫顶上将树立列宁的巨像。 残存的教堂变成仓库,存放土豆,堆在圣坛上的烂土豆的臭气终年不散。 学校让孩子们把圣像带到学校来集体焚毁。不幸的老太太从教堂回家后看到, 爷爷留下的圣像不见了,挂上了一张学校发给的列宁像。伊里奇眯着眼高高兴兴地 望着老太太。报上登了许多给编辑部的信,如:“我原先是神父,决心同宗教一刀 两断。”到处挂着横幅:“宗教是麻醉人民的鸦片烟”。与批判声交替轰鸣的是空 前的颂扬。 1929 年全年,全国都在为12 月份他的50 寿辰作准备。报刊上发表成千上 万篇颂扬敬爱的领袖的文章。工厂报告空前的成就,以庆贺寿辰。祝辞多得快把收 音机吹破了。 在莫斯科精神病院里,精神失常的53 岁的数学教授科钦不停地狂喊,颂扬领 袖,间或用最精辟的语言痛骂破坏分子。 在50 寿辰那天,斯大林可以作个总结了:最后一名列宁的战友已被逐出领导 层。在庆祝大寿的日子里,他的绝对权力随处可见。加冕典礼应当在即将召开的代 表大会上举行。“大家都期待着代表大会上出大新闻……领袖压倒一切,”一个叫 希茨的人在日记中写道。 斯大林写了一份谦逊的答辞:“向我表示祝贺的各单位和各位同志:我把你们 的祝贺看作是对伟大的工人阶级政党的祝贺,这个党诞生并培育了我,让我成为符 合这个阶级的形象和要求的人。” 被击溃的右派领袖们想讲和。1930 年元旦的前夕,布哈林和托姆斯基带了几 瓶葡萄酒到斯大林寓所。达成了和解,因为他还用得着“小布哈儿”。 他没有这样的理论家。毕竟他俩是“喜马拉雅山”啊! 他在大寿之年开始搞伟大的转折。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