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纪实 洛兹加乔夫:“呶,医生们都吓坏了。大家望着斯大林,全身发抖。他们应该 检查他的身体,但是他们的手颤抖不止。此时牙医取下了他的假牙,但是由于害怕 而失手把假牙弄掉在地上。卢科姆斯基教授说:‘要脱下他的衬衫,好量血压。’ ……我撕开了衬衫,他们给他量了血压,然后进行了检查。他们问:斯大林倒下时, 都有谁在场?当时我们心想:完了,马上就会把我们推上汽车,完事大吉啦!还好, 没事,感谢上帝。医生们的结论是: 脑溢血。这时候,来了很多的人。事实上,从那时起,我们就脱离了此事。 我站在门口,在我身后挤着很多赶来的人。我还记得,伊格纳季耶夫部长一直 害怕,不敢进屋。而我对他说:‘您客气什么,请进吧!’3 月2 日,他们接来了 斯韦恃兰娜。” 斯韦特兰娜在自己的书中写道:“他们也把瓦西里找来了。但是他正喝醉了酒, 他很快地到卫队去了,在办公楼里大吵大闹,说父亲是被人杀害了的……一直吵到 他坐车回家。进行了水蛭治疗,做了肺部透视,医学科学院举行会议,讨论采取什 么措施。弄来了一台人工呼吸机,那巨大的仪器呆着无事可干,年轻的专家们发呆 地东张西望。” 就这样,斯大林在他自己造成的恐怖气氛和官样文章的环境下死去了。 战友们留下布尔加宁守着斯大林,就都回莫斯科城里,到“当家的”那个办公 室去了。 在斯大林死去的时候,他的办公室还在继续工作。 根据斯大林的“来访者登记簿”的记载,3 月2 日上午10 点40 分,到斯大 林办公室来的有刚从别墅过来的三位——贝利亚、马林科夫和赫鲁晓夫,在他们之 后来的还有已经失宠了的莫洛托夫、米高扬、伏罗希洛夫、卡冈诺维奇以及中央主 席团的其他成员——那些二等官员。看来,他们在他的办公室里开始瓜分权力。 此后,贝利亚、马林科夫和胆子大了起来的伏罗希洛夫及米高扬一起到别墅去 了——去看看那垂死的人怎样了。 晚上8 点半,据“登记簿”记载,他们又都聚集在斯大林的办公室内——继续 分权。 早上,又都到别墅去了。 现在,几乎每天都是如此。 然而孤立无援的、还有一口气的半死之人,对他们还有用处。 米亚斯尼科夫回忆说:“马林科夫向我们表示,他希望医疗措施能够使病人的 生命延长到足够的时间。我们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要有足够的时间来组织新政权 并准备社会舆论。斯大林不时会呻吟几声,有时在一刹那间人们觉得,他似乎用明 白的眼光把周围的人扫视一遍。那时,伏罗希洛夫就要说:‘斯大林同志,我们都 在这儿,你的忠实朋友和战友们都在这儿。你感觉怎么样,亲爱的?’然而,斯大 林的眼光已经毫无表情了。3 月5 日那一整天,我们一直在给病人注射,写病情公 报。政治局委员们走近将死的斯大林,官衔低一些的只能从门外往里看。我记得, 赫鲁晓夫也站在门口。在任何情况下,等级制度都要遵守。马林科夫和贝利亚站在 前面,然后是伏罗希洛夫、卡冈诺维奇、布尔加宁和米高扬。莫洛托夫身体不适, 但短时间内他来了两三次。” 莫洛托夫回忆说:“他们召唤我到别墅去……他的眼睛闭着,当他张开眼睛想 要说话时,贝利亚就跑到他面前去,吻他的手。葬礼以后,贝利亚大笑:‘科学泰 斗,哈——哈——哈!’” 3 月5 日到了。 斯韦特兰娜写道:“父亲死得可怕而又艰难……他的脸发黑,而且变了样…… 面容变得让人认不出来了。垂死的挣扎十分可怕,它就在我们的眼前扼杀了他…… 在最后的一刻,他突然睁开了双眼——那又似疯狂,又似愤怒的眼神充满了临终的 恐惧……此时,此时他忽然抬起了左手,好像是指向上面的某个地方,又好像在威 吓着我们所有的人……又过了一分钟,他的灵魂在做了最后的挣扎之后,就飞出了 躯壳。” 不过,对于斯大林的这个最后的手势,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 整容师切斯诺科娃说:“他的呼吸急剧地紊乱了,开始回光反照。左手抬了起 来,像是在欢迎什么人,然后就垂落下来,这是临死的挣扎。呼吸终于停止了。” 洛兹加乔夫说:“据说他死的时候抬起了一只手,就像发病的那天在桌旁那样。 他是在求援……可谁能帮得了他呢!” 米亚斯尼科夫说:他去世的时间是21 点50 分钟。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