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洋溢着青春的魅力 沙飞于无线电专门学校行将毕业时,一位名叫司徒璋的先生到学校来挑选发报 专门人才。据说当年广东军阀陈济棠反对中央闹独立,汕头当局禀承陈的旨意,便 欲将汕头电台与中央联系颇为紧密的施振华台长排挤走,而接任台长的正是司徒璋 先生。 司徒璋在众多的毕业生中,发现有个小伙子,格外引起他的注意。那小伙子发 报时,那只灵巧的手,像鸽子啄米一般,又快又准。一问,这个小伙子姓司徒,名 传,是开平人。说起来,这个司徒传还是自己的族侄哩!他这个当族叔的自然从心 里喜欢上这个司徒传,于是沙飞便随从其族叔司徒璋来到了汕头电台当报务员。 汕头电台设在汕头新马路的一座四层楼房里。收银台和译电(码)处设在一楼, 发报处和登记处均在二楼,台长办公室及他们的个人卧室和集体宿舍等则在三楼和 四楼。电台一天24小时营业,报务员几班轮流倒换。由于不时有国外业务,故报务 员要求具有相当的英语水平。沙飞在中学时便打下了较好的英语基础,干向国外发 报业务,无疑是胜任愉快的。沙飞娴熟的发报技术和奋发努力的工作,获得了较为 丰厚的报酬。他的月薪是130 元大洋。在当时颇为不菲。除了将绝大部分寄回广州, 补贴拮据窘迫的家庭生活之外,除去自己的食宿,手头也偶有盈余。他住在楼上的 集体宿舍里,由于楼房轩敞明亮,加之同事的收入均较为丰厚,故个人和寝室的卫 生都搞得比较好,回到寝室,颇有一种清静雅洁的感觉。天气晴朗时,满屋都是阳 光树影,充满了盎然生机。这一切使刚刚参加工作的司徒传,对生活、对未来,都 充满了幸福的希望和美好的憧憬。 在二楼,还有一个发报登记处,登记员是一位年轻的女士。这位女登记员渐渐 引起了沙飞的注意。她眉目清秀,眸子黑亮,盈盈顾盼,清纯可爱。一人独处时, 显得文雅沉静;与人相处时,显得既随和又有主意。 后来,沙飞和台里的几个年轻人到附近体育场运动,不知是谁将亭亭玉立的女 登记员也叫来了。不料她的排球、篮球,还有羽毛球,都打得那么漂亮! 打排球时,轮到她发球,居然将球抛得老高,就在球下落时,扬起手臂,居然 将球“扣砸”了过去。打篮球也一样,无论是传球、运球,还是抢截和投篮都相当 出色。特别是投篮,总是跳起来,趁着身体悬在空中之际,将把持住篮球侧面的左 手松开,呈兰花指地那样举翘着,右手则猛力向前一送。这时,夕阳照在她汗渍渍 的绯红脸颊上,齐耳短发向后飘拂着,那种英姿飒爽的样子,仿佛是定格了的银幕 画面,深深地印在了沙飞的脑海里,那真叫刻骨铭心,难以磨灭。 使沙飞更加惊讶不已的,则是在元旦庆典的“余兴”即晚会上,她怀抱一把类 似琵琶又不是琵琶的西方乐器——沙飞凑到跟前,看了个仔细:琴身呈半梨形,凸 底,有指极和与琵琶相类的“品”,有八根金属统。用一个制作精美且有纹饰的小 拨子(后来才从她嘴里知道,这小拨子是玳瑁制的;这琴叫“mandolin”,音译作 “曼陀林”)弹奏着,那“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绰约风姿,特别是那时疾时缓的优 美琴声,飘洒在沙飞那热望友情特别是爱情滋润的干涸心田里。 沙飞的心被丘比特的爱情之箭射中了,他热烈地挚爱着这个既富有品貌才情, 又极具青春魅力的女登记员了! 她的名字叫王秀荔——她,就是后来的王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