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昵称“振华”、“慕秋” 如果说岳飞是沙飞心目中最仰慕钦敬的古代民族英雄,那么秋瑾便是王辉最歆 羡心仪的近代民族英雄了。他们在谈恋爱时,便常昵称:“振华”和“慕秋”,藉 以奋勉自励——沙飞日后所取的“沙飞”这一笔名,虽别有寓意,但很难说个中不 包含着像王辉“慕秋”那样的,对岳飞的崇敬歆慕之情。这,在汕头电台的同事们 中,似乎已是尽人皆知的公开“秘密”。沙飞的族叔司徒璋台长送给他们的结婚礼 物的镜框上,还用红漆书写着:“振华贤侄,慕秋女士新婚志禧”。诸字赫然醒目, 便是明证。 西湖的西泠桥畔有一风雨亭,这是秋瑾女侠的遗阡。秋瑾字璇卿,更字竞雄, 别号鉴湖女侠。曾东渡扶桑,结识孙逸仙、蔡元培等,并加入同盟会,且被推为同 盟会浙江分会会长。日本颁布留学生取缔规则后,秋瑾即返国致力革命。慷慨赴死 时,挥毫写下“秋风秋雨愁煞人”与“留取丹心照汗青”等,同昭日月,光耀千古! 风雨亭中有长几雕栏,前有楹联:“秋气塞天地,春社开湖山。”秋瑾墓距亭 仅百步之遥。墓式为六方塔,工制甚精,大抵也表现了营建工匠的崇敬之情。上有 碑铭:“身可杀,名不灭。越山青,越水白。秋雨秋风,瘗兹古血。”缓步前行, 秋瑾祠中供有秋瑾烈士遗照,飒爽英姿,宛然如生。 沙飞和王辉怀着崇敬和痛惜的心情,瞻仰了秋瑾的遗照,并在秋瑾墓和秋瑾祠 前合影留念,决心秉承烈士遗志,完成革命未竟事业。 蜜月之中,沙飞和王辉照了不少照片,都是新婚燕尔的双人照,皆由沙飞自拍。 每拍摄完一卷,沙飞就马上送到当地相馆冲洗,心急火燎地想立即看看他拍摄照片 的效果。可惜这些珍贵的照片,悉毁于兵燹。幸好沙飞当年送给汕头电台同事劳耀 文先生的几张“蜜月照片”,劳先生庋藏稳妥,完好如初。经“文革”浩劫后,在 厦门电台退休的劳老先生,终与王辉取得联系,将这仅存的“蜜月照片”璧还给了 王辉。有的画面是:有桥似长虹卧波,因是逆光,桥身映入水中,使通透的半圆拱 形桥洞,在潋滟波光中,足成巨形月轮。两人分踞这月轮之上的桥面护栏上,显有 “花好月圆”寓意。另一画面:似摄于苏州狮子林中,两人盘桓其间,长廊萦绕, 楼台隐现。另几幅摄于南京或他地,拍摄地址不详。大抵为一般的游览留念之作。 蜜月旅行结束后回到汕头,沙飞便住在王辉家。其家离汕头电台很近,俩人上 下班均极方便。 婚后不久,王辉便怀孕了,这时尽管家中请有保姆照料生活,但只要沙飞一进 家门,他便挽起袖子,亲自下厨,给王辉和家人做一些可口的饭菜。想方设法让王 辉吃得更加可口,更加惬意,以增加妊娠期的王辉的营养。沙飞在王辉家的所作所 为,颇得岳母的嘉许,也得到两个内妹的敬重和亲善。 1933年底,沙飞和王辉的大儿子出生了。还是王辉的好朋友周瑞华亲来家里为 她接的生。沙飞为他取名叫“司徒飞”。这便是后来随母姓的“王达理”。这小家 伙长得十分精灵、活泼,沙飞特别喜欢这个宝贝儿子——这也是司徒家的长孙啊! 1935年的春天,王辉又生了一个女孩,取名叫“司徒鹰”——艰苦卓绝的八年 抗战胜利之后,为了庆祝中华民族的伟大胜利,又改名为“笑利”。对于沙飞和王 辉这个小家庭来说,真是龙来凤至,儿女双全。这是一个多么令人羡慕的充满了温 馨和爱意的家庭啊! 然而,沙飞和王辉这一建筑在他俩的爱国情怀和理想追求为爱情基础之上的小 家庭,不久便产生了动摇根基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