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卫队员“反水”,侥幸脱险,告别家人去部队 1927 年5 月21 日,许克祥率三十五师一个团,在湖南长沙袭击并解散了省 工会和省农民协会等革命组织,解除了工人纠察队和农民自卫军的武装,捕杀共产 党员和革命群众,这就是“马日事变”。何键、许克祥一伙在湖南进行血腥镇压, 他们“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漏掉一人”。地方反动势力纷纷进行反攻倒算。被杀害 的不仅是共产党员,还杀害了非党的进步群众以及无辜人民,如接替我担任冲和区 农民协会委员长的宋菊溪并不是党员,也惨遭杀害。甚至有些剪了巴巴头的妇女, 也被无辜地杀了。白色恐怖笼罩湖南全省。 此时,县委将欧阳晖从区委调到县里工作,让我留在冲和区坚持。欧阳晖把全 区的党员名册留下来交给我,团员名册就由我掌握,还有农民自卫队的十多杆枪。 在由民团改为自卫队以后,我们虽然进行了一些工作,发展了个别的党员,也派一 些进步的农民进去,但是总的来说对这支武装的改造抓得不紧,领导权没有真正掌 握在我们手里,普迹的张梅村同冲和区原民团队长孙玉衡暗里串通一起,由他们策 划在班长池明德操纵下,十多名自卫队员“反水”了。一天,吃完晚饭后我刚从区 农民协会出来,门外已布置了岗哨,他们把其他人都放过了就是不让我走,让我折 回去。我说为什么?他们不由分说地把我捆绑起来,我问他们这又是为什么?他们 蛮不讲理地说,不用问为什么,枪毙了你再说。后又改说不枪毙也可以,你去给我 们十几个弟兄搞伙食钱来。我问要多少?他们说要一大笔钱。此时,我身上有全区 党、团员的名册,一直在暗中盘算,怎样才能保证这两份名单不落到他们手里。万 一他们要搜身,可就麻烦了。为了应付他们,我说好吧,我设法去借钱。他们押着 我走了好几家商店,都推说没有钱。后来,找到一家姓徐的杂货铺老板,我向他保 证日后由农民协会如数还清,他才答应借了五十块大洋。这些人拿到钱后,押送我 过浏阳河,在一个向小冲方向去的路上找了个人家住下过夜。 我在里面睡,他们在外面看守。我放下帐子,睡在床上用尿把党、团员名册弄 湿,揉碎,趁晚上起来小便时扔进了尿桶。这下,我才放心了。 第二天早上,他们押着我回原区农民协会驻地,但不敢在此地住,把我押到八 角亭。这是一块高地,大哥家曾在这里住过,我过去也曾在此处读过一两年私塾。 当时,虽然“马日事变”已经发生,但是浏阳县农民运动的形势仍然对我们比较有 利,全国也并未完全被反动势力所控制,他们尚不敢轻易向我下毒手。我对他们讲, 你们不能总是把我关在屋里,也让我出去活动活动。他们答应了。几次外出散步, 我都返回了,他们放松了对我的戒备。 一次外出散步,我趁他们不备,猛地跑到山下,摆脱了这些人。到哪里去呢? 回家不行,到舅舅家也不行,他们一定会到这些地方去找我,早就考虑要到一 个他们意想不到的去处才安全,这个地方就是我姐夫的姐姐付骏三的家,这家过去 很有钱,他们不知我有这个关系,想必他们不会找到这里来。吃了晚饭,未敢久留, 就离开了。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我绕道十多里从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渡口过了浏阳 河,偷偷回到家里。我对父母亲和三哥说,我回来只能向你们告别一下,马上就得 离开,越快越好,不然有危险。他们见情况紧急,虽然不忍,也不好挽留。我就从 此长期离开了家。 我只身一人往县城赶,天快亮时离县城还有十多里路。此地一个乡农民协会的 委员长叫何明,为人很好。一到这里,我就感到安全了。在何明家吃罢早饭,赶到 县城。先到县农民协会找到欧阳晖和罗纳川,请他们向县委报告。不久,他们告诉 我:你的情况县委都知道了,你休息一段时间,等待县委分配工作。此时,平(江)、 浏(阳)、醴(陵)等十多个县准备攻打长沙的农民军已经奉命撤回。县委决定分 配我到军队工作。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