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录 熊十力年表 1885 年乙酉(清光绪十一年),一岁 正月初四出生于湖北省黄冈县上巴河以北之张家湾的一户农家。 1892 年壬辰(清光绪十八年),八岁 为邻家放牛。父亲授徒于乡塾,偶国家教十力识字或讲历史故事。 1894 年甲午(清光绪二十年),十岁 入父亲掌教之乡塾读书,学《三字经》、“四书”等。次年父亲病重,十力即 告失学。 1896 年丙申(清光绪二十二年),十二岁 父亲病逝。十力继续为人放牛,随长兄耕读田畔。 1899 年己亥(清光绪二十五年),十五岁 长兄仲甫送其至父亲友人何柽(字圣木)先生处就读。十力只读了半年,困难 耐约束而出走。 1900 年庚子(清光绪二十六年),十六岁 少慕陈同甫,继喜陈白沙,忽起无限兴奋,又读格致启蒙书,读之狂喜,遂视 六经诸子为粪土。 1901 年辛丑(清光绪二十七年),十七岁 继续游学乡间,读王夫之、顾炎武、黄宗羲书。结识邻县浠水何炳藜(字焜阁) 先生及其弟予王汉、何自新。读新书报,日聚高谈,非尧舜、薄周孔,立志革新政 治。与王汉、何自新共游江汉,准备联络有识之士,图天下事。 1903 年癸卯(清光绪二十九年),十九岁 为运动军队,湖北革命囹体决定输送革命知识青年进入新军。十力投武昌凯字 营第三十一标当兵。白天上操练武,夜间读书看报。 1904 年甲辰(清光绪三十年),二十岁 何自新、王汉往来各学堂与军营之间,结识宋教仁、吕大森、刘静庵、张难先、 胡瑛等。刘静庵等在武昌成立科学补习所,并与湖南黄兴等建立的华兴会取得联系。 十力与何自新批评武昌不易发动革命之说,因长沙起义事泄,科学补习所被查封。 1905 年已(清光绪三十一年),二十一岁 正月,挚友王汉刺杀清大臣铁良,未果,壮烈牺牲。冬,十力由行伍考入湖北 新军特别小学堂,在学堂中揭露清吏,联络队伍,传播革命。参加梁耀汉组织的群 学社。 1906 年丙午(清光绪三十二年),二十二岁 二月,刘静庵、何自新等在武昌成立革命团体日知会。十力加入日知会,同时 又加入同盟会。二至五月,十力发起组织并主持了黄冈军学界讲习社。 该社成为军界与学界的桥梁,宣传、组织革命。因力主起事,事泄遭通缉,隐 匿乡间。 1907 年丁未(清光绪三十二年),二十三岁元月,日知会领导人刘静庵等因 策动在武昌响应萍浏醴起义而被捕下狱,日知会被查封。何自新出逃,与十力出没 于江西德安建昌等地。 1908 年戊申(清光绪三十四年),二十四岁 返回黄冈,改姓名为周定中,在百福寺白石书院孔庙教书,不久又到邻近之马 鞍山的黄龙岩教书。是年与次年,读程朱、王船山诸书,尤其是他们的易学著作。 又读《列子》,由读《列子》启发了对王阳明的理解。 1911 年辛亥(清宣统三年),二十七岁 十月十日,武昌起义爆发。十三日黄冈光复。十力参与其事,光复后出任秘书, 不久即赴武昌任湖北都督府参谋。先一年,何自新病逝。 1912 年壬子(民国元年),二十八岁 与詹大悲、胡瑛等联名上书黎元洪,请以王汉、何自新从把于武昌烈士祠。秋 冬,鄂督特设武昌日知会调查记录所,编辑日知会志,十力任编辑。 晤见月霞法师。 1913 年癸丑(民国二年),二十九岁 在吴贯因主办的《庸言》杂志上发表五篇笔札,涉及儒释道诸家,立志弘大旧 学,以拯救世道人心。主张恢复道统,于孔于易学和宋明儒有了同情的理解。二次 革命讨袁失败后,被遣散。以遣散费口德安为兄弟置田。在德安读经学、子学、佛 学著作。 1914 年甲寅(民国三年),三十岁 与老秀才傅晓榛之幼女既光在黄冈结婚。次年长女幼光生。 1916 年丙辰(民国五年),三十二岁 作《船山学自记》、《某报序言》等文字,忧时之悲情,溢千言表,关怀安心 立命问题。 1917 年了已(民国六年),三十三岁 再晤月霞法师。孙中山先生领导护法运动兴起。秋,十力曾由江西入湖南参预 民军,不久与天门白逾桓赴粤,佐孙中山幕。蔡元培掌校北京大学,改革北大拼创 进德会。十力贻书赞助,极声应气求之雅,与蔡先生始结文字之交。 1918 年戊午(民国六年),三十四岁 在广州居半年之后,痛感党人绝无在身心上做工夫者,念党人竞权争利,革命 终无善果,对政治、政党颇觉失望,慨然弃政向学,决心专力于学术,导人群以正 见。自是年始,誓绝世缘,而求为己之学,避免随俗浮沉。6 月由广州经上海、庐 山回德安。在上海,与老友张纯一相过从。在匡庐题壁有“数荆湖过客,镰溪而后 我重来”。秋,汇集1916 年以来的笔札二十五则,编成《熊子真心书》,自印行 世。蔡元培为之序。 1919 年己未(民国八年),三十五岁 在天津南开学校教国文。暑假,与梁漱溟初会于北平广济寺。 1920 年庚申(民国九年),三十六岁 上半年继续执教于南开学校。致函蔡元培、讨论与新文化运动相关的若干问题, 蔡将此函推荐刊发于《新潮》二卷4 号。同期刊发有罗家伦《答熊子真书》。暑假, 梁漱溟访南京金陵刻经处研究部,向欧阳竟无大师请教佛学并介绍十力求学。下半 年,十力在南京欧阳门下学习佛法。次年继续在南京学佛,子世菩生。 1922 年王戌(民国十一年),三十八岁 继续在南京学佛,起草《唯识学概论》。欧阳竟无先生的南京支那内学院与太 虚法师的武昌佛学院就《大乘起信论》展开论战。是年,蔡元培始聘熊十力为北京 大学特约讲师,代替拟抽身办学的梁漱溟,主讲唯识学。冬,十力到北大任教,与 梁漱溟师弟住地安门吉安所。 1923 年癸亥(民国十二年),三十九岁 在北京大学讲授佛教唯识学。10 月,北大出版组印制先生的《唯识学概论》 讲义。该讲义基本上依据于佛家本义,忠实千年院所学。印出不久,忽盛疑旧学, 于所宗信,极不自安,乃毁稿,草创《新唯识论》。与林宰平(志钧)交游,与梁 任公晤谈,与梁漱俱等住北京西郊永安观。 1924 年甲子(民国十三年),四十岁 为自己更名为“十力”(此前叫“子真”)。夏秋,暂停北大教职,随梁漱溟 师弟前往山东曹州创办曹州高中。先生任教于曹州高中。高赞非得列门墙。年底取 道济南返乡。 1925 年之丑(民国十四年),四十一岁 元月在北京大学《现代评论》上发表《废督裁兵的第一步》。春,应武汉大学 前身武昌大学校长石瑛邀聘,执教于武大。先生携高赞非赴任。同事有方东美等, 学生有胡秋原等。秋,武大校长易人,先生仍返北大任教。自秋涉冬,删注窥基《 因明入正理论》,以为讲授因明学用。与梁先生师弟十数人共住十刹海东梅厂胡同, 斋名“广大坚固瑜伽精舍”。12 月南京内学院年刊《内学》第二辑发表先生的《 境相章》。是年小女再光生。 1926 年丙寅(民国十五年),四十二岁 先生的《因明大疏删注》先由北大印成讲义本,后由上海商务出版发行,为治 因明之津梁。先生的第二种《唯识学概论》由北大印出。此书是先生由佛归儒、自 创新论的一个里程碑。与粱漱溟、卫西琴等十余人住北京万寿山大有庄。 1927 年丁卯(民国十六年),四十三岁 因病到南京中央大学休养,与汤用彤、李石岑及内院师友相游处。春,由张立 民陪侍移杭州西湖养疴,与严立三同住法相寺。五月,与严立三、张难先、梁漱俱、 陈铭枢等在南高峰聚谈,叹息人材凋零。 1928 年戊辰(民国十六年),四十四岁 住西湖孤山广化寺,蔡元培来看望,与蔡谈养材及设立哲学研究所事。 应汤用彤先生邀,去南京中央大学讲学,唐君毅得列门墙。高赞非辑录先生平 日语录及笔札,整理《尊同录》。次年因病重由张立民陪侍回武昌,住连襟王孟孙 家。推荐胡秋原留学日本。 1930 年庚午(民国十九年),四十六岁 先生的《唯识论》由公孚印刷所印制。这一稿本较1922 年《唯识学概论》有 了根本变化,较1926 年《唯识学概论》亦变化了十之三四。高赞非记录整理的熊 十力1924—1928 年论学语录和信札,经张立民删定并序,编为《尊闻录》,于10 月自印行世,分赠友好。仍住杭州广化寺,与理学大师马一浮结交。北京大学陈百 年先生欲聘马先生为研究院导师,乌先生举熊先生代,熊亦坚辞。马先生读《尊闻 录》,特举“成能”、“明智”二义加以讨论。家眷住南京人石桥。 1931 年辛宋(民国二十年),四十七岁 张难先主政浙江。熊仍住杭州,与湖北三怪张难先(义痴)、石瑛(蘅青)、 严重(立三)砥砺廉洁。 1932 年王申(民目二十一年),四十八岁 1 月25 日致函国民政府主席林森,指陈抗日救国大计,主张对口寇不宣而战。 1 月28 日,日军进攻上海,十九路军将上英勇抵抗。先生专程赶往上海慰问陈铭 枢和将士。10 月,先先的哲学代表作《新唯识论》(文言文本)在杭州自印行世。 马一浮题签作序。是书标志先生营造了十年的哲学体系正式确立起来。马序和蔡元 培序予以很高评价。11 月重返北大讲授唯识学。住梁漱溟先生家崇门文外缨子胡 同十六号,与学生云颂天、谢石磷共住。牟宗三得列门墙。12 月,南京内学院《 内学》第六辑发表刘定权《破新唯识论》,欧阳竟无大师作序。 1933 年癸酉(民国二十二年),四十九岁 2 月,先生的《破(破新唯识论)》由北大出版部出版,对刘定权的《破论》 作反批评。北大出版组又油印先生的《新唯识论参考资料》. 元至2 月,《海潮音 》十四卷一二期分别发表太虚《略评新唯识论》和燃犀《书熊十力著所谓新唯识论 后》。秋,北平直隶书局印行周叔迦《新唯识三论判》,批评《新论》、《破论》、 《破破论》。住北平后门二道桥,与汤用彤、钱穆、蒙文通、张尔田、张东荪、张 申府、冯友兰、张仿年等交游,郑奠、罗庸、郑天挺、罗常培、陈政、姚家积等执 弟子礼。5 月致函胡适,胡适将信加上标题《要在根本处注意》发表于《独立评论 》。4 月、7 月、8 月分别在《大公报》发表《杂感》、《略释“法”字义》、《 循环与进化》等文,暑假去邹平看望梁先生。寒假回湖北避寒。 1934 年甲戌(民国二十三年),五十岁 在《独立评论》、《大公报》发表短文若干。住北平沙滩银闸胡同六号。 1935 隼乙亥(民国二十四年),五十一岁 4 月在《大公报》发表《文化与哲学——为哲学年会进一言》一文,回应关于 本位文化建设的讨论,10 月在北京出版《十力论学语辑略》,收入1932年冬至1935 年秋近三年间的论文笔札。(尔后编为《十力语要》卷一。)华北危机,敦请胡适 表态。与钢和泰、李华德交往。冬天南归,与伍庸伯游黄州,访刘慧凡。 1936 年丙子(民国二十五年),五十二岁 夏秋季写作《佛家名相通释》。在《文哲月刊》、《中心评论》、《北平晨报 》“思辨”专栏发表多篇文章,与张东苏、唐君毅等讨论学术。仍住北平二道桥, 与贺麟为邻。来访者还有刘公纯、阎悌徐、冯文炳、金岳霖、沈有鼎、王维诚、黄 良庸、牟宗三等。是冬至明春答意大利马格里尼教授,释《老子》。 1937 年丁丑(民国二十六年),五十三岁 2 月,北京大学出版组正式出版《佛家名相通释》,马一浮先生题签。 是书经费由居正先生资助。“七·七”事变发生,先生由刘公纯陪同,冒险逃 离北平,回湖北。是冬入川,暂居重庆。 1938 年戌寅(民国二十七年),五十四岁 春,移居壁山。壁山中学校长钟芳铭欢迎先生住下。与邓于琴、钱学熙、刘公 纯、陈亚三、刘冰若、王绍常、任伦防等生相依于忧患之中,为诸生讲民族精神、 种原及通史。坚信日寇决不能亡我国家、民族、文化。是夏整理出《中国历史讲话 》,由中央陆军军官学校石印。同时作《中国历史纲要》,未发表,指导学生钱学 熙译《新论》为语体文,至转变章首段。 1939 年己卯(民国二十人年),五十五岁 夏有嘉州(乐山)之行,应马一浮聘,任复性书院主讲。8 月19 日在乐山遇 寇机轰炸,寓居全毁于火,左膝受伤。9 月17 日作《复性书院开讲示诸生》。在 书院规制及用人等问题上与马先生有点意见不合,约于10 月中下旬离开复性书院。 时武汉大学已迁至乐山,熊先生曾到武大短时讲学。返口壁山后,与梁漱溟等借住 来凤驿古庙西寿寺。冬,与学生韩裕文移居来凤驿小学校长刘冰若处,指导韩译《 新论》为语体文,转变章译完。欧阳竟无致书批评先生。 1940 年庚辰(民国二十九车),五十六岁 仍住壁山来凤仪,与梁漱溟相过从。夏天,学生吕汉财资助印行《新唯识论》 语体本上卷。梁漱惧创办勉仁中学与勉仁书院于北碚金刚碑。先生来北储勉仁书院。 1941 年辛已(民国三十年),五十七岁 4 月,《十力语要》卷二成书,由周封岐资助印行。是书搜罗1936 至1940年 的先生笔札,并印有先生于1940 年6 月15 日写的跋语。仍住北赔勉仁书院,改 写《新论》卷中为语体文,孟秋脱稿。钱穆、牟宗三分别来北碚看望先生。 1942 年壬午(民国三十一年),五十八岁 正月,以勉仁书院哲学组名义出版《新论》语体本上中卷,经费由居正葬资。 仍住北赔,居正、陶希圣、郭沫若、贺磷、唐君毅等曾来探访。与方东美、冯文炳 通函,讨论佛学。太虚著文评《新论》语体本。与蒙文通辩难《周官》。流徒贵州 遵义的浙江大学张荫麟,张其昀、谢幼伟等办《思想与时代》杂志,先生在该刊发 表短文多箱,与谢氏讨论玄学方法,著文悼张荫麟。 1943 年癸未(民国三十二年),五十九岁 2 月23 日,欧阳大师逝世于江津,熊先生前往吊唁。3 至7 月,与吕激先生 往复通函辩论佛学根本问题。春,《新论》下卷改写完工。夏,北京大学昆明办事 处续聘先生为北大文学院教授。先生于抗战中接受西南联大发给的薪水或代用品, 未赴昆明。徐复观得列门墙。 1944 年甲申(民国三十三年),六十岁 3 月,全部《新唯识论》语体文本由中国皙学会作为中国哲学丛书甲集之第一 部著作由商务印书馆在重庆出版。是书标志先生的哲学体系最终成熟。从正月至秋 冬之际,起草《读经示要》。是年在《哲学评论》、《三民主义半月刊》发表论文 若干。致书陶希圣、冯友兰,对冯著《新原人》甚为推许,并提出不同意见相讨论。 1945 年之西(民国三十四年),六十一岁 12 月,先生的又一鸿篇巨制《读经示要》由重庆南方印书馆作为中国哲学丛 书甲集之三印行。是年,贺麟、谢幼伟、周通旦等发表文章推崇先生之学,王恩洋 以佛学立场发表文章批评先生。 1946 年丙戌(民国三十五年),六十二岁 春,由重庆返回武汉,是春与夏初,先生两次拒绝接受蒋介石资助他办哲学研 究所的经费,不愿沾染官方的秽气,夏初重入川。孙颖川在乐山附近五通桥所办的 黄海化学工业研究社,特为先生附设一哲学研究部,聘先生主持之。8 月在五通桥 作《中国哲学与西洋科学》的长篇讲词,秋冬在王星贤协助下汇编《十力语要》卷 三、卷四。卷三为先生1942 至1946 年间论文书札,原由黄良庸所选存。卷四以 《尊闻录》为主体。 1947 年丁亥(民国三十六年),六十三岁 3 月作《增订十力语要绿起》. 仲春由重庆乘船东下,然后由武汉北上,于4 月24 日抵北平,返回北京大学。与冯文炳(废名)同住。先后住孑民堂后院集体 宿舍和沙滩松公府宿舍。与校长胡先啸谈学术与养才问题,建议设哲学研究所。4 月,接受美国康乃尔大学柏特教授对他的访问,并与汤用彤、胡适、林宰平、金岳 霖、梅贻宝、贺麟、朱光潜等出席中国哲学会欢迎柏特的会议。在北太子民堂上课, 殷海光等曾听课。秋,著文《纪念北京大学五十年校庆,并力林宰平七十大寿祝嘏 》。秋,由北平经上海返汉口。在上海住朱惠清家,与牟宗三、徐复观、张立民等 合影。 3 月,商务印书馆在上海重印《新论》语体本(全一册). 年底,湖北友人门 生筹印“十力丛韦”,湖北省及武汉市政府拨出印费,印成《新唯识论》语体本三 卷四册、《十力语要》四卷四册,均线装大字本。 暑假读《大智度论》,并作《读智论抄》,在9 月至次年元月出版之《世间解 》连载。是年在《学原》、《哲学评论》、《东方与西方》、《龙门》杂志上发表 论文十多篇。周谷城、杜守索(国库)等著文批评先生的唯心论。 1948 年戊子(民国三十六年),六十四岁 2 月再度赴杭,应浙大文学院长张其购、哲学系主任谢幼伟之聘到浙江大学讲 学。张、谢与郑奠出资为先生筑屋,先生命名为“漆园”。自此,先生以“漆园” 为号。是春,马一浮先生与复性书院同人欢迎熊先生及叶左文先生,小聚并合影留 念。先生收安陆池师周遗孤池际安为嗣女,改名熊池生,字仲光。6 月,先生作《 命仲女承二姓记》。在《学原》上发表《论事物之理与天理答徐复观》、《略谈新 论旨要(答牟宗三)》等文。致函胡适,并附《读谭予化书》一文。秋未离杭赴粤, 居广州郊外香禹化龙乡黄艮庸家。 邓予琴由南京抄寄印顺法师《评熊十力的新唯识论》长文。先生遂以黄良庸名 义作长文《申述新论旨要平章儒佛摧惑显宗记》,反驳印顺。给仲光讲授佛学。钱 穆、王季思、唐君毅与至中兄妹等曾来看望先生。 1949 年己丑(民国三十八年),六十五岁 2 月,《读经示要》在徐复观、吴俊升等帮助下,由上海正中书局印成三卷三 册线装大字本。在广州编定《十力语要初续》,汇集1947 年秋至1949年春的论文 书札及熊仲光的学佛札记《困学记》。又修订胡哲敷的《非韩》长文,胡氏三十年 代曾在杭州听先生讲授《韩非子》,后撰成此文。先生再作改定,成《韩非子评论 》。在徐复观等帮助下,《十力语要初续》和《韩非于评论》于是年底在香港出版。 是年与在港台的徐复观、唐君毅、张丕介、钱穆、牟宗三、胡秋原、柯树平等,及 在四川的叶石荪等反复通函,亦与北大汤用彤、清华冯友兰、中央大学宗白华等通 函。 10 月1 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14 日广州解放。10 月25 日郭沫若、董 必武联名打电报邀请先生北上。先生11 月中才收到郭董电报,复信提出到北京后 不作官、能讲学等。 1950 年庚寅,六十六岁 元月由广州回到武汉,3 月到北京,住董必武代为租定的安定门内车辇店胡同 51 号,6 月移居张云川代觅的护国寺大觉胡同12 号,取斋名为“空不空”。仍 援旧例,任北京大学哲学系教授,每周两钟点课,不到校上课。 贺麟、任继愈曾分别带学生到先生家听先生讲《新唯识论》。老友门生曾来探 望。夏、秋,著《与友人论张江陵》,自印行世。冬,请大众书店印《摧惑显宗记 》,署黄庆之名,作为“十力丛书”之一。经费由赵介眉赞助。 1951 年辛卯,六十七岁 5 月作成《论六经》,由大众书店印存。提倡学术自由研究、独立创造的风气, 主张私人民间自由讲学,建议当局恢复南京内学院、浙江智林图书馆和勉仁书院, 分别由吕澂、马一浮、梁漱溟主其事,又建议设立中国哲学研究所,培养研究生研 讨国学。认定中华五千年高深悠久的文明自有独到精深之处,中国人之作人与立国 的特殊精神应视为立人立国之道。与梁漱溟辩论梁著《中国文化要义》。 1952 年壬辰,六十八岁 删削《新唯识论》语体本。秋,移居十刹海后海的鼓楼大金丝套十三号,一所 小四合院,乃政府购置之公房。 1953 年癸已,六十九岁 《新唯识论》(王辰删定本)于是秋由董必武。林伯渠协助印出。陈荣捷之英 文著作《现代中国宗教之趋势》在美国出版,首先把先生之哲学思想介绍到西方。 1954 年甲午,七十岁 自春至秋,著《原儒》上卷。10 月29 日,由弟子刘公纯等陪同,离京赴沪, 依子世菩住青云路169 弄91 号。自此定居上海。 刘静窗等拜谒先生。此后,刘与先生反复讨论佛学。次年,《原儒》上卷排印 一百册,并起草下卷。 1956 年丙申,七十二岁 2 月出席全国政协知识分子会议,此后被增选为全国政协委员。夏,在陈毅关 照下,迁居淮海中路2068 号洋房的第二层,专事写作,避免了与家眷住在一起的 干扰。是年,北大评先生为一级教授。6 月,在《哲学研究》发表《谈“百家争鸣” 》一文。夏初,《原儒》下卷脱稿,秋初排印,存百部。 仲冬,《原儒》上下卷由上海龙门联合书局公开出版发行,加印五千套。全书 含原学统、原外王、原内圣三部分。并附录《六经是孔子晚年定论》。是秋,开始 起草《体用论》,导致心血管病复发。 1958 年戊戌,七十四岁 4 月,《体用论》由上海龙门联合书局按先生秘书封用拙的抄本影印出版。是 书浓缩了《新唯识论》的基本思想。10 月退休,北大教授名义解除,工资关系转 到全国政协。是年写作《明心篇》。先生定居沪上后,先后与周予同、周谷城、李 平心、任鸿隽、刘佛年有过交往。往来较多的有陈于展、袁道冲、王揆生、刘公纯、 田镐、潘雨庭等。 1959 年己亥,七十五岁 4 月,《明心篇》由龙门书局排印出版。是书乃先生晚年最有代表性的著作, 发挥生命体验的形上睿智,讨论心性论与认识论问题。是年开始起草《乾坤衍》。 1961 年辛丑,七十七岁 立春前写完《乾坤衍》。. 秋自费影印百余都。是书仍由私人文书封用拙誊抄, 通过郭沫若联系中国科学院印刷厂影印。先生说:“余患神经衰弱,盖历五十余年。 平生常在疾苦中,而未尝一日废学停思。余之思想,变迁颇繁,惟于儒佛二家学术, 各详其体系,用力尤深。本书写于危病之中,而心地坦然,神思弗乱。此为余之衰 年定论。”夏,梁漱溟在海拉尔避暑,编《熊著选粹》。梁又于11 月著长文《读 熊著各书书后》。是年前后,唐君毅夫妇与其妹唐至中分别从香港和苏州给先生寄 营养品或药品。次年春刘静窗先生去世,先生亲去吊唁。次年王元化始拜谒先生, 彼此交往了二三年。 1963 年癸卯,七十九岁 元旦动笔作《存斋随笔》,释佛教十二缘生,春节作自序一篇,仲冬完稿并作 补记。陈荣捷用英文编著《中国哲学资料书》在美国出版,有专章介绍先生。该书 突出地把熊先生和冯先生(友兰)作为二十世纪重建传统哲学的两大代表加以述介 和表彰。 1964 年甲辰,八十岁 将《存斋随笔》请封用拙誊抄后寄郭沫若,以谋印出。12 月赴京列席全国人 大三届一次会议、出席全国政协四届一次会议期间,郭沫若告以印存此书有种种困 难。次年收到退稿后,请封先生再抄一份留存。 1966 年丙午,八十二岁 “文革”爆发,天下大乱。先生身心俱受摧残。被红卫兵抄家、批斗,在街头 示众受辱。淮海中路寓所被造反派强占,不得不口青云路与家人伍在一赵。心境悲 凉,但求速去。作一联云:“衰年心拿如雪窖,查斋千载是同窗。”常写字条批许 “文革”。口中念念有词:“中国文化亡了!”1968 年戊申,八十四岁 春夏之交,患肺炎。5 月23 日上午九时与世长辞。先一年6 月2 日,马一浮 先生在杭州去世。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