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莹和她的师友(一)——陈翰笙指路,王莹勤写作 谢和赓 一九八三年十月二十日读《北京晚报》著名经济学、世界史专家陈翰签教授 (一八九七——)访问记,感赋诗一首《夕阳光灿烂》祝贺他八十八寿辰。今年国 庆前夕,李润新同志撰写王莹的传记完成,我藉拙作代莹感谢翰老在我们居住香山 狼见沟时,为王莹和我创作和学习指路的热忱。 海外喜归来,倏忽三十春, 浩劫前往事,记忆犹清新, 香山狼见沟,旧居松柏森。 莲庐常承教,情谊何其亲? 满园皆春色,乌云忽降临! 离家走北荒,慰莹赖淑型。 莹赓素敬爱,陈阳两翰笙, 亲友同志间,两公盛情深。 待人殊忠厚,平易而近人。 诲人从不倦,不居少中青。 此诗先纪述,翰老陈先生: 弱冠获博士,国外早蜚声, 北大任教授,未及而立龄。 欧美学而教,印度有门生。 学贯中和西,博通古与今。 廿年代肇始,灾难何频仍! 本马恩主义,细研我国情: 半封半殖性,分析最澈清, 军阀与内战,中华两祸根。 买办与地主,勾结外商人, 三者吸血鬼,吾民焉不贫? 创议详调查,深入到农村, 方法重科学,始了解真情。 五十年代初,极虑人口增, 与马邵同调,主张节育生, 卓识如实现,恶果何由生? 六十年求索,沥血又呕心, 大著二百册(篇),多属经典文。 真理总坚持,正义见言行。 才高不忌贤,力倡百家鸣, 博学不自傲,善言闻必听, 纵谈问题时,首重析底根, 活用辩证法,有如数家珍, 年迈心不老,勤学胜后生。 金球足迹遍,胸襟海阔深。 参加国际事,令名早已闻, 大陆解放后,多次出国门, 外事贡献多,中外友谊增。 此生兄常谈:“受教翰老深, 广西建设事,时向公咨询, 每问必详答,中肯又合情,” 师院育英才,外语教学勤, 师生同敬仰,增光桂林城。 革命遭蒋嫉,令特务捕陈, 任公爱贤才,仗义救先生, 此生传恶息,嘱公漏夜行, 飞印得脱险,功归李济深。 翰老尚俭朴,不费公分文, 除非急要务,从不要车行, 节约例殊多,信封也翻身, 清茶淡饭惯,解囊爱助人。 嫉恶信如仇,见错善言评, 西友赞陈老,“奥蒂斯颇琴。” 爱好裨益多,“五不”八十春, 偶尔作闲谈,风趣理又真。 谦辞三高位,愿研究终身, 视官如草芥,不求利与名, 弗为亲属谋,更厌徇私情, 爱才如性命,举贤挺身陈, 不惜乌纱帽,无私才真诚。 北荒我归来,教诲更常聆, 热情劝莹我:安心居山深, 学、读、写、访问,“造车”莫“闭门”! 阅读中外史,温故而知新, 创作应博览,楼更上一层, 两君互研讨,为学贵精勤, 蜚语不足畏,流言切匆听, 勇往直向前,计划照旧行, 余素知二位,为党早许身, 铭记古人语,立志高飞腾, “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 贫贱不能移”,真理最足珍, 离城居山沟,常亲工农兵, 调研至重要,民情方认清, 文学重现实,伪假背理情! 莹遵公指路,写作益辛勤, 回首香山日,翰老最热忱, 如无公指点,荆棘难排清。 陈顾夫妇爱,惠及我俩深。 王莹传问世,我代伊感恩。 十年浩劫中,蒙冤数不胜, “资阶老权威”!“牛鬼大蛇神”! 白天苦批斗,殴击辱老人! 魔掌何所惧,晚眠闻雷声, 一生皆清白,乱中心自宁。 任劳又任怨,硬骨似钢筋, 笑迎灾难来,永是乐观人。 哀哉浩劫惨,公我失型莹! 她俩先后去,遗憾永记心: 公别淑型姐,弥留不知情, 妻亡不允看,林江太狼心! 迫害手段劣,“特嫌”任加身。 逼供无所获,被贬下农村, 五七干校内,清厕公最勤, 学者掌粪便,视之若黄金, 继派管邮件,从未错递分, 频频任务来,事事认真行, 能文又能武,谁敢笑书生? 能上又能下,干活喜欣欣, 共事中青年,敬服翰老陈, 农民翘拇指,呼为“真好人”! 正受“再教育”,外宾忽莅城, 折冲公莫属,以是得返京。 忧患何其多,玉体幸健存, 莹我遭捕后,互不准问闻, 咫尺相思苦,八载铁牢深。 出狱传噩耗,妻殁情不清! 霹雳从天降,弦断失知音! 神经患分裂,诸病罹一身! 恙来何所惧,冤屈势必伸, 破涕为力量,哀事乐相迎, 赍志莹先去,后继我斗争! 生存为革命,保健弗粗心, 迟衰唯运动,身脑两不停, 医疗加锻炼,起死幸回生, 坚持毋稍懈,体气逐日增, 病中理遗作,“两书”相继成, 遭难岂公我?到处有哭声! 打砸抢猖獗,涂炭危生灵, 武斗互厮杀,血溅大地腥! 才人亡多少,朋辈苦飘零! 文物毁何多,石佛也粉身! 古籍引火烧,字画变烟尘! 千百年国宝,一瞬化为零! 作恶竟有理,假除四旧名, 天下残酷事,世上真罕闻, 政治大迫害,历史亦鲜听, 馨竹难书罪,且待后来人。 公今八十八,我已逾七旬, 每与论世事,对党最忠诚, 国内外大势,了如指掌明。 今夕读晚报,同感发心音: 民富国强盛,国强民始兴, 官民水乳融,上下宜通声, 民主与集中,身脑何能分? 党内与党外,意见胥应听, 如不先民主,集中集不成, 如后不集中,万事乱纷纷, 两者互相辅,缺一不相成, 个人崇拜耻,集体智慧真, 肝胆相照好,重视党外人。 百业宜开放,事物日益新, 创作重自由,成果油然生, 指导有依据,四项原则遵, 一言堂误事,集思益广深, 经验历历在,史实足为征。 三中全会后,政策喜一新, 实事必求是,实践证理真, 与中央一致,上下同一心, 整党应雷厉,领导太英明, 三种人严查,政策认真行, “文草”祸深重,否定关衰兴, 以身作典范,正风先上层, 不正下不从,上正不令行, 坚守党原则,歪风斗勿停, 甘苦官民共,人心自畅平, 各方掌权者,时时思人民, 为民作公仆,百世有人钦, 当官作者爷,千载留臭名。 人才须重视,偏见切勿存, 派性宜清除,团结党国兴。 建设靠学术,外行绝不行! 知识不深厚,高峰难攀登, 负责好同志,应有自知明, 德才如不备,让贤是上乘, 用武地广阔,只要干劲存。 干部度晚年,乐趣何处寻? 余热不吝发,添砖添瓦勤。 力薄难负重,小事乐担承, 贡献何嫌少,裘可集腋成, 位无高低别,只有工种分, 百业无贵贱,但求利于民, 大家齐努力,童少老中青, 民族大团结,众志必成城。 江山远景好,四化迈步行, 精神与物质,并重促文明, 先进与优越,制度显特征。 社会主义好,靠血汗完成。 走向世界去,立富强之林。 读公时间表,早午晚辛勤, 无官一身重,尽瘁亲朋闻, 誓将丝吐尽,留与后代人, 伟哉学者志,宏哉智者心! 无愧一楷模,神州新老人, 我为公骄傲,公为世人钦, 愧余学谫陋,愿拜师先生, 离职岂能休,匹夫责不轻, 一息尚存在,莫负党员名! 公正争分秒,我敢不惜阴? 继续叨教益,勿忘自我评, 竭尽弩骀力,紧步公后尘。 生辰殊巧合,我公与王莹, 每庆三八节,同怀公两人, 祝公常健康,天年超百龄。 桃李遍中外,贡献日益增, 夕阳光灿烂,青史垂芳名。 一九八三年十月二十日深夜草 一九八五年国庆节前夕修改完毕于北京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