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魏巍 中国革命是极其伟大的。在长达二十余年的革命战争中,不仅造就出像毛泽东、 周恩来这样举世罕见的伟大人物和一大批无产阶级革命家,而且锻炼出许多身经百 战的牧童出身的将军。至于那些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和英雄模范人物,就更不计其 数了,他们有如灿烂的星河,横亘在我们的上空,成为中华民族的骄做。 王宗槐同志就是其中的一个,他是由“织布伢子”成长为将军的。他幼年父母 早丧,寄人篱下,十岁出头就当了“织布伢子”。在唉唉的机抒声中,传来了红军 闹革命的消息,他毅然把织梭一扔就去投奔。路途遥远,身无分文,因饥饿难忍, 幸遇一祭坟农妇赐以米饼,这才使他找到了救星,从此这个十四岁的“穷小鬼”成 了“红小鬼”,献身在中国工农红军光荣的战列中。 经过五次反“围剿”,二万五千里长征,八年抗战,三年解放战争,终于在枪 林弹雨的人间少有的艰难困苦中,成长为我军的高级将领。 我认识王宗槐同志,还在我很年轻的时候,那是一九三九年一月,从延安抗大 毕业来到了晋察冀边区,刚刚才十九岁。当时,聂老总的晋察冀军区司令部驻在平 山蛟潭庄,政治部驻在李家岸,是两个并不太大的山村。那时政治部主任是舒同, 组织部长是王宗愧,宣传部长是潘自力。我在政治部工作了很短的时间,并表示愿 到前方做下层工作,就由舒同和王宗槐同志分配我到战斗部队去了,而且去的是有 名的大渡河团,这使我感到特别高兴。平津战役时,王宗槐同志任晋察冀野战军第 三纵队(即以后的六十三军)的政治委员,我在他领导下任政治部的教育科长。一 九五○年,我从团政治委员的岗位上调到总政,王宗槐同志又是总政的秘书长,为 工作调动还亲自同我谈了话。几十年来,风风雨雨,王宗槐同志给我留下了可敬可 亲的深刻印象。 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将军。他性格温和,侍人亲切热情,谦逊 有礼;他作风严谨正派,办事公道,既有高度的原则性,又通情达理,因此,干部 都喜欢接近他。我私人认为,这正是我军培养出来的典型的政治工作者的风度,尤 其是组织部长(干部部长)的风度,怪不得过去人们把组织(干部)部门看作干部 之家。正是因为他们拥有这种优良传统所带来的魅力,如果象现在一些大机关,某 些干部对人那样冷淡,也就不会有这样的魅力了。 人们对宗槐同志还有一个共同的印象,即他那惊人的记忆力。至今他虽已八十 高龄,仍能说出许多干部的名字,甚至他们爱人的名字。人们还传说着一个故事: 在抗日战争中,因为日军反复扫荡清剿,干部档案很难保存。 有一次,军区把干部花名册和档案埋在唐县的山沟里,后来竟被日寇的军犬臭 出异味挖出来了,敌人从而判断出我军的实力。聂帅知道了,反扫荡前总要下令焚 毁干部花名册一类东西,宗愧同志硬是用脑子记下了全军数千个营以上干部的姓名、 籍贯、负过几次伤等。反扫荡一结束,他就伏在膝盖上填好花名册,并把阵亡干部 的名单和现有实力呈报八路军总部,这种近似计算机的记忆力简直是神话了,然而 这却是他的天赋和高度的责任心长期养成的。 今年欣逢抗日战争胜利五十周年,听说宗槐同志的回忆录已经完成并将要出版, 实在可喜可贺。回想当年,平型关战后,聂老总被留在五台山一带,担负着开辟敌 后根据地的艰巨任务,其麾下不过三千之众,仅凭这三千人,要光复沦陷的大好河 山,并屹立在敌人的腹地之中,谈何容易。然而他们终于在毛主席、党中央正确路 线方针政策的指引下,成就了这一伟业,王宗槐同志无疑是最初艰辛的开拓者之一。 解放战争时期,他又先后担任晋察冀野战军四纵队、三纵队的领导工作,差不多晋 察冀战场的许多重大战役他都参加了。如平津战役,解放太原以及解放大西北的兰 州战役。他所领导与指挥的部队都立下了累累战功。他作为一个富有政治工作经验 的领导者,对部队优良作风的培养多有建树,因此,他的回忆录,内容是相当丰富 的,文风上是不饰不矫,真实生动的。阅读这本书,对领会我党我军的光荣传统和 革命前蜚的奋斗精神,将会有很大帮助。 1995 年5 月19 日 -------- 泉石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