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神秘人物生活在一起 生活在阿拉法特身边并不容易,可以说天天都像打仗一样。 总而言之,我选择了他,便接受了这种生活,即与巴勒斯坦人民视为神话的人 生活在一起。我首先是一位巴勒斯坦女人,知道自己有不少敌人,必定会招来嫉妒。 苏哈·阿拉法特笑着说道:他总设法先于他人知道一切,即使这首先是与你有 关。对于一个女人,尤其是他的妻子来说,这有时很令人失望。生活在亚西尔身边 并不容易,可以说天天都像打仗一样。 总而言之,我选择了他,便接受了这种生活,即与巴勒斯坦人民视为神话人物 的人生活在一起,而他回到家中却和平常人一样。在这点上,他自己可能还未觉察, 可我感到他现在为此正作出努力。 *** 苏哈·塔维勒,别具魅力,令人钦佩。1990年在突尼斯与阿拉法特秘密结婚, 将自己的终身与这位享有特殊威望的巴勒斯坦解放组织领袖的人生融为一体。她对 自己一生所钟爱的人备加赞扬。当时她才二十七岁,而他已年近六十。而她也善于 适应别人的批评,怀着真诚,独立地思考回答最为隐私的问题。 *** 他有他自己的生活,我在他身边有我自己的生活。不过,他四十年来一直在战 斗,已完全战斗化了,已学会从不表明他的喜悦之情。他知道,他高兴的一天,很 可能伴随着一个对他的亲人、他的人民——巴勒斯坦人来说是痛苦的事件,一种所 有危险可能降临的生活。我呢,带给他一个巴勒斯坦女青年的快活,坚信未来更加 美好并对未来充满更大的希望,同时也许能带给他另一种战斗的眼光。 我和他交谈,就某些问题发表自己更为现代的看法。他装着听不进我的意见, 但有时也听我的,总之,是由于我希望他那样去做。我首先是一位巴勒斯坦女人, 知道自己有不少敌人,必定会招来嫉妒。不过,我存在着。您晓得,我的家中,人 人善于斗争,善于赢得尊重。我的母亲蕾蒙达曾被以色列关押,住所受到监视,游 行示威时遭殴打。我是在以色列占领下的纳布卢斯和拉马拉长大的。我也明白战斗 意味着什么。 *** 苏哈·阿拉法特坐在他们在加沙居住的普通房子的平台上。她出神地望着海, 望着远处的地中海,随后目光停在丈夫办公室所在的那栋大楼。她金黄的头发,深 黑的眼睛,浅蓝色的宽袍,使人们一猜便知她有身孕了。政治困境痛苦中的某种脆 弱,一个不时惊慌失措的年轻女子,但突然一咬牙关,显示出她坚忍的个性。 *** 因为在那天,我们要动身前往奥斯陆。对丈夫、对我这都是重大事件。如此远 行要好好准备。因为要去奥斯陆,先得经过加沙边防站出境,然后沿着公路到达 埃及的军用机场阿理什。机场上停着一架挪威航空公司的飞机,是挪威国王特别租 用的,要接我们去该国首都。拉宾和佩雷斯倒很方便,可以从以色列的洛德机场乘 机前往。天真冷,我们的房子暖气不好,和加沙所有家庭一样,难以抵抗隆冬的严 寒。 我感到疲劳,不愿起床。裹在被窝里,我不禁想起那些可怜的巴勒斯坦人,尤 其是想起至今还挤在木板棚里的大多是1948年阿以战争造成的难民们。这些难民营 是贝亚克、贾比利亚、夏蒂、哈尼斯、拉菲亚等。以色列军队撤离,1994年7 月那 天阿拉法特归来,总之这一复兴所激起的巨大希望,仿佛当天早上终于降临。我想 到海格立斯的神工,就凭他一人,一个动作,转瞬间就把加沙重建起来。除非另有 仙女可把这些不卫生的街道一下子变成花园。 然而,没有发生奇迹。巴勒斯坦人民应该打掉宿命论,齐心协力,加快行动, 消除贫困。美国人、欧洲人和日本人答应的千万援款,看不见,摸不着;相反,穷 困已到了无法承受的地步。亚西尔已经陷入圈套,对如此脆弱的和平所带来的不幸 的圈套。 我沉浸在幻想与忧郁的思考中。电话铃响了许久我才接。是艾哈迈德·蒂比医 生,像是从耶路撒冷打来的。我打了个寒战,不安和喜悦交织在一起。我本能地把 左手放在肚子上,好像已能感觉到什么似的。我怀孕了。我期望有个孩子。喜悦、 幸福马上要公诸于众,不再保持沉默了。秘密结婚,沉重多年,我太痛苦了。我在 家中很自由,面对所有平民妇女,无须再受令人窒息的幕僚圈子的攻击或嫉妒。流 亡岁月使他们变坏了。“务必告诉亚西尔”,我对蒂比医生说。 “别担心,他已经知道了”,医生答道。 随即一阵大失所望,阿拉法特的妻子不能和其他女人一样,不能幸福地从丈夫 的眼中看到分享喜悦的表情。而消息已为众多通讯社转载。如同每天晚上那样,我 等到凌晨三点丈夫回来,看看他的反应如何。 我感到他打心底里高兴,但却不表露出来。他对孩子的关心只是在谈到次日的 远行时才间接地有所表示。对于我要不要陪他出访,医生们反对,我赞成,亚西尔 则模棱两可。 在奥斯陆,拉宾和佩雷斯将由夫人陪同。1994年9 月,出于难以理解的原因, 我未出席克林顿总统参加的华盛顿协议签字仪式。这一次,我本应该在丈夫身边。 *** 决定已经作出。第二天清晨五点,苏哈和亚西尔肩并肩坐在黑色装甲奔驰车里, 驶往阿理什机场。两小时的行程,路况不好,车飞速行驶,戒备森严。一批满载荷 枪实弹士兵的军车,一直护送着他们。实际上,在这条公路上发生暗杀的可能性很 大,因为这条路经过附近不少建在加沙地带的以色列移民点。那里居住着的一些反 对自治的以色列人,一直视阿拉法特为该死的血腥恐怖分子。同时还有与以军合作 的阿拉伯村庄、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分子、哈马斯等他们随时竭力阻止和平的进程。 以军士兵和巴方警察联合巡逻也未能及时制止数起血案,甚至在阿拉法特车队通过 之前戒严的几分钟内,还发现一架装有炸药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