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结婚(2) 1990年7 月17日,突尼斯城进入宁静的夜晚。白天比平常热好多,市民们都焦 躁地期待随时到来的一丝凉气。首都大街小巷昏沉得喘不过气来,反而格外安静。 一阵阵悠扬的东方乐曲声,从窗户大敞百叶窗合上的房间里传出来,表明盼望吹来 一股微风。在巴斯德广场上,附近优美的亭子公园,翠林成荫,青松、棕榈树林、 橄榄树、桉树,错落有致,更感空气凉爽。我们住在小山丘上,夜晚格外凉快。 以巴斯德广场为起点的干线朱古达大街79号,宽敞的别墅,外观显得简易。这 便是阿拉法特在突尼斯市的办公室。 武警值勤,四周禁止停车,安全检查甚严。小铁门漆成蓝色,透过二层有照亮 的凸肚窗,街上的情况能看得一清二楚。屋内,一切都为阿拉法特而布置。他要在 这里工作、休息和接待宾客。在一层,有发出所有命令的军人指挥部、行政管理、 财政、外交官指挥部等。二楼有一个餐厅,两间卧室等。 那天晚上,在一楼举行了一个非常简单、动人心弦、但又显得有些陈旧的仪式 :两位名字保密的证婚人和一位伊玛目,刚刚告知二十世纪末的英雄人物之一和一 个二十七岁的姑娘有意喜结良缘。而这天正好是苏哈的生日。 *** 我接受这样的秘密结婚,但真没有想到后来会如此之难。我爱亚西尔·阿拉法 特,我们深深地相爱。可是,这种爱,我们不能公开有所表露。即使这样,我还是 招致了各种各样的批评,受尽种种冷嘲热讽。当然,在我丈夫面前或当着我的面, 他们不敢如此放肆。不过,我觉察到了在自己周围,竟然有着那么多的虚伪,那么 多的谣传,那么多的暗示,以及那么多的嫉妒。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一切我终于习惯了。对我来说,惟一重要的是,继续做好 分内工作,有更多时间跟阿拉法特亲密相伴。生活在阿拉法特身边,要求有强大的 性格力量和充沛精力。只有真正爱一个人,才能承受得了“虽已结婚却似情妇”的 境况。 我竭力想搞清楚这样秘密结婚的缘由。我想,阿拉法特萦绕在心的是,他有一 天回答记者提问,曾说过并由此成为他的座右铭的那句话:“命中注定我与巴勒斯 坦事业结合。”对于他,结婚就是犯忌,将玷污其形象。他感到这是一个真正的心 理障碍。对巴勒斯坦人民和巴解组织的承诺与责任,置他于复杂境地。他认为自己 无权结婚,无权生儿育女。我知道,他崇敬戴高乐将军。于是,我跟他反复说道: “戴高乐将军战争期间和法兰西结婚,但不妨碍他有妻室和儿女。” *** 据苏哈的一位知己称,秘密结婚状况有时对她显得滑稽可笑,也使阿拉法特局 促不安。在阿拉伯世界,一位元首的女助手,尤其年轻、漂亮,又会多种外语,总 是格外令人刮目相看。因为,在他身边工作,她是得宠者,直接向她提出求婚的就 有好多人,商人,尤其巴勒斯坦或非洲一些豪门望族的特使,都前来向她提亲。有 的要娶苏哈为妻,或者要她嫁给他们的儿子。眼见许多人向苏哈求婚,使阿拉法特 十分尴尬。 试想,别人竞相找你,为你的妻子提亲,作为一个男人,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 *** 他始终拒绝揭开我们的秘密。 见我痛苦不已,他对我说:“要挺住,勇敢些。” 勇敢对他至关重要:决不陷入绝望,一旦搁浅重新启动。这便是他的一生及其 性格力量。可我呢,我不是阿拉法特。 我信希腊东正教,但却行穆斯林婚礼。这于他于我都不是阻碍。嫁给一位国家 元首,要信丈夫信的教,实属正常。我改信伊斯兰教,念古兰经,但不妨碍我,若 想上教堂仍然可以去。 真正的伊斯兰教是宽容的。阿拉法特看重这种宽容,赞同他人的信仰,特别是 信同样神明的三种宗教。在如此充满一神论历史的巴勒斯坦土地上,哪能容忍宗教 狂热?我们信同一个神。我们的斗争是为重新获得民族特性而战,不是宗教之战。 在我们抗战运动中,穆斯林与基督教徒和犹太教徒肩并肩向前走。为表明自己的这 种意志,阿拉法特是包括以色列在内的中东国家惟一的领导人下令确定12月25日 (罗马天主教徒纪念耶稣诞辰即圣诞节)为节假日,1 月7 日希腊东正教徒纪念耶 稣诞辰同样为节假日。这是他在加沙颁布的首批法令之一。 在加沙,常常能见到修女。如玫瑰经修道院修女们已办一所约拥有两千名穆斯 林或基督教家庭孩子的学校。本着同样主张,我们认为必须建学校、诊所等。一切 有诚意之举,都受到大众的欢迎。